“岚国皇帝有欺负冬儿吗?”
“女皇姐姐你说呢?”无辜的笑脸,发现女皇的目光早就盯住桌上的真罄剑。走到桌边拿起剑,“女皇姐姐,想要吗?”
“冬儿,调皮。皇姐今晚可是特意来看你的。”
“哎?这么说皇姐不想要了啊。”悦湘湘看她一晃而过的紧张,心里冷笑,继续道:“开玩笑的啦。当然要给姐姐啊。这是当初约定好的交易啊。”特地加重了交易两字。
女皇脸色有些难看,拿起剑道:“天色不早了,一路舟车劳累。冬儿早些休息,皇姐不打扰了。”
昏黄的光影渐渐消失在宫墙之外,白无心从帷幔后走出道:“把剑给她没问题吧。”
“当然。因为能用拿把剑的只有我啊。”悦湘湘轻轻一笑,月光下眉眼透出笃定的光芒。
“陛下,关于隐女之事几位长老这几日做出决议。”议政大殿中苍老沙哑的声音回荡于耳,青石大殿中央站立四位身着黑色斗篷的老者。
黎雪依旧一身黑衣,妖媚又不失英姿。她点点头示意她们说下去。
“隐女并无治国之才,只需凑齐绝天书,真罄剑与凤鸣玉,让她找出圣穴的下落,打开封印。臣等认为,应当尽早除之。”
“除了绝天书尚在岚国,暮云家族手中。恐怕想要得到绝非易事,我已修书雷国,希望组成盟国,一统天下的第一步便是攻下岚国。一旦找到圣穴,剩下三国,皆是雪国囊中之物。”
“至于隐女……”黎雪的声音冰冰冷冷落下,绝美的黑瞳中闪现杀机,“便依各位长老所说。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悦湘湘回宫数日,几乎过着被软禁的日子。女皇以怕走漏风声为由不允许她踏出冬徵宫一步。悦湘湘没有闲着,把白无心安插在女皇身边,后又耍了些小手段让女皇封了离寒靖为殿前侍卫。
只留了暮云炎在身边,很大部分是出于恶作剧。风水轮流转,当年她是他的贴身小丫鬟,如今他成了她的贴身‘小宫女’,自然要好好利用利用。
有点奇怪的是,自从回宫文月似乎又恢复以前的样子对她,看她的眼里似乎多了恨意,深深藏起,似乎在她背后随时会置她死地的恨意。悦湘湘不明白,虽然在炎国时,她冷冰冰爱讽刺她,却没有这样露骨的恨意。
是什么短短时间内改变一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彻底,就好像不是一个人。悦湘湘想不通,却也不烦恼。毕竟她从不在乎,不相干的人如何看待自己。
最后,一直不愿面对的事还是来了。
黑暗中悦湘湘被人推醒,勉强睁开眼,昏暗中文月面似寒霜,清冷的眸子紧紧锁住她。
“主上,找你。”
“何事?”悦湘湘起身,心脏突突直跳,面上却一派平稳。
“主上的事,文月不能过问。你去了便知。”不等她再答话,白绫甩出,裹住她便跳窗而出。
濮阳律的宫殿较偏,深夜中比起其他宫殿更加诡秘安静。悦湘湘几乎是被文月粗鲁地推入濮阳律的寝殿。
烛火几乎快要烧尽,室内光线不明。悦湘湘隐隐看见几十步外坐着的银色人影。脚步骤然停下,心虚地看着地面。蓦然发现自己竟然同当初的黎冬一样在这个人面前显露软弱,心中一凛,抬起头直视前方的人。她已经不是黎冬了,永远都不是。
向前踏出几步,终于看清隐在黑暗中的人。
冷酷的,沉寂的,残酷的……全部都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以及她刻意想要忽略的孤独气息……
没有心的人怎么会寂寞呢……这样的人只要成为强者就可以……怎么会寂寞呢?
“你看够了?”濮阳律阴冷的声线缓缓流泻,抬手一挥广袖残留的蜡烛全部熄灭,两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太久没见,自然会多看几眼。何况,等你利用完我,以后就见不到了。世间少有的绝世美人,自然多看一眼是一眼。”悦湘湘口气痞痞的,不在乎他是否会生气。
“冬儿,炎帝的宠爱让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律为什么不想想,也许冬儿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只是,你从未留意过我罢了。”悦湘湘攥紧双手,不能软弱,不能软弱,不可以在他面前示弱。
“是吗?也许,我不了解真正的你。”黑暗中看不见濮阳律的表情,声音平板,以及不易察觉的一丝失落。
“这么晚找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叙叙旧。探讨我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吧。”
“明晚。明晚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圣穴。”
“圣穴?”没听说过,“去那里做什么。”
“明晚你便会知道。带着凤鸣玉,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悦湘湘没有多问,他做出的决定一定有理由,并且这个决定一定和隐女有关。
踌躇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濮阳律,究竟为了什么你要做这些事?天下吗?我从不认为你想要得到天下。”
半晌无声,就到悦湘湘以为对面的人不会给她任何答案。
“天下算什么?不过是权是利,踩在所有人身上,满足自己膨胀的帝王尊严?冬儿,我告诉过你,天下对我来说,不过仅是弹指烟云,我想要的是更恒久的东西。永远不会颠覆,不会磨灭,不会消失的东西。”
“恒久?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恒久不变的?你的愿望究竟是什么?”悦湘湘不明白,似乎捉住些头绪,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濮阳律没想到她会反问,手不自觉抚摸胸口,惊觉胸口的锁片早不知丢在哪里,一愣。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道:“你该回去了。”
“哦……我去叫文月。”既然下了逐客令,她亦不会继续问。他们都有各自的底线,他不说她不会多问一句。
“不必了。来接你的人。在屋外等了很久了。”
悦湘湘猛然回头,揣测他的用意。
“放心。你带来的那些人,只要不妨碍我的计划,我是不会除掉的。”濮阳律补充道,他知道屋外的人一样能听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