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和叔父的协议么?我以武功保护你,你则教我处理世间杂务,眼下不正是如此。”笑容愈发扩大,尧无双注视着梨霜,“只是,去了那儿你可得听我的,药王派再诡异凭的也是医药,我好歹还知晓一二,行么?”
“看情况,没准儿我也会一些呢。”
前往宝药郡的事情就这么仔细的敲定了,接下来便是上奏折给西荣帝,战后各大府城防战备的加深,个别官员的提拔贬落,陈家军新兵的招募(一半儿给窦川了,人员极度缺乏。),新兵的训练,兵器、战马等的供应,对了,还有作战细则。
和西叶延请一块儿痛痛快快不分日夜的商量誊写个三天三夜,看眼西叶延清明显的熊猫眼,梨霜得意的笑了笑,扬扬手中那一大摞纸片,“喏,就是这些,不管怎么样最后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明白?”然后充满希望的准备去实施了。
谁想,却首先除了个最不该出现的幺蛾子——无尘想跟梨霜去宝药郡!
“郎君,奴家如今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可不能抛下奴家。再说了,奴家好歹也精通药理,没准儿对郎君也是有所帮助,而且,郎君,你不在,没准儿会有人欺负奴家呢。”
“好。”是骡子是马,反正梨霜现在多的是时间去遛。
四月五号的时候陈元帅和陈轻风启程了。这时候窦川遇到了华靖的阻拦,两军交战,也算各有胜负。越遥则在金华城僵持着,即便西叶枫的暗探也探不出他有任何要动的踪迹。下令命海家军退出宝药郡,将宝药郡围住后,梨霜还在莫开府转悠,为之后的事情做着准备,蛊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这天,也是为无尘打通筋脉的日子。
这事儿不知怎么的被尧无双知道了,忙自然是要帮的,也是因为尧无双,这个过程变得顺利很多。饶是如此办完了事儿也到了晚上。
完事儿后命人做一桌子饭三个人一桌吃着,吃完后无尘去睡觉了——打通筋脉后人会变得非常疲惫。梨霜则还睡不着的在陈家老宅转悠。
“你会不会连续几天做一个相同的梦?”趴在石桌上,梨霜抠着手指头,终于忍不住抬头问。
“父亲死的时候我连续三天都梦见他被人追杀,然后就没有了。”很有兴致的煮着药茶,尧无双嗅着植物散出的浓浓香气,想了想。
“那有没有梦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对了,有时候还会梦到这个人的不同场景,受伤的时候,打架的时候,被人追杀的时候。”本来梨霜只梦见那个女孩儿在血地里艰难的行走的,谁想前些日子突然梦到那女孩儿被人拿剑戳,这几天则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劲儿的做梦,只要梨霜睡着了。弄得梨霜如今都不敢睡觉了。
“那人,是什么人?”
“都说了不认识了,从来没见过,绝对!”
“那,是男还是女?”
“女的啊,不是你什么意思?跟男女有关?”
“没,我不知道,只是。”低下头来倒茶,尧无双递给梨霜了一碗,“那,你先前心绪不宁也是因为这个?”
“算是吧,一部分。”茶水清清淡淡,是很温暖的橙红色,梨霜抿了几口,皱皱眉头,“有没有酸甜的?这个太酸了。”
“好。”又倒了一杯,尧无双眉毛动动,忍不住问,“真的,要带上无尘?”
“嗯,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他的医术很古怪。尤其是他精通的那些花草,名字都很美丽,药性却……不可不防。”
“所以我才好奇啊。算了不说了,我去练功了,你早点儿睡。明天还要赶路。”
“那你呢?”
“我怕又做梦。不睡了,反正也不影响。”
结果还是睡着了。
风,来自春天的迎春和杨柳的风,温润,明亮。
风吹过,一望无际的寒冷的泉水渐渐凝结。凝结,好像冰冷之源,满满望不尽的清水凝结,周围为冰包裹着的土地开始融化,融化,温暖,逐渐生出芬芳的同这原本的世间一样的各色的花草来。繁茂的开放,那花草微笑,便连终年只开花朵的雪山云雾也结出了洁白而透明的月季花骨朵般大的果子,清冽而甘美的芬芳。
雪山云雾,开花结果,泉水,凝结,大片大片模糊而寒冷的冰层。
寒冰之上,忽然绽开火红的百花万朵!
来不知何处来,只见那花朵出现,飘扬,散洒,纷飞,逐渐现出一个优美而高雅的身影,神鸟,凤凰。洁白的,被缥缈热烈的火光萦绕的凤凰,凤凰之上,那一抹红衣纤影!
火红的衣裳,简单披着的墨发,高挑纤细的身影,雪玉一般的肌肤,眉眼,唇角,容颜……转身抬眸,眼里那杀气腾腾的骇人的冰寒;默然手起,瞬间突然闪出的冷光。
不好!梨霜登时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就双脚点地,接着便——哎呦,嘶!来不及出声,梨霜紧跟着就睁开了眼睛,然后……
“小心!”飞快点住梨霜穴道,尧无双眼看着梨霜睁开眼睛这才解开穴道,跟着开始整理桌子上四仰八倒的茶杯,同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这是怎么了,吃饭也能吃睡着,睡着了却还不得安生。”
“哦。”梨霜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和尧无双无尘三人到了药城了。揉揉发酸的脖子,她扫视一眼因自己这一腿而注视过来的人群,歉意的笑了笑。
“呵,姐姐,你究竟梦到什么了呀,都担心死妹妹我了。”掩口而笑,无尘还不忘挥舞他那条喜鹊迎春的帕子。
“我呀,我梦到你嫁人了,可把我给激动地,终于有人看上你了。”不动声色的笑笑,梨霜一身翠衣侠女装束,头上戴了根点翠的坠珠簪子,簪了朵淡紫的绒花,和平日一比,倒还真是判若两人。看向已经换了张脸的尧无双,她笑笑,“我睡了多久了?”
“一刻钟。怎么叫都叫不醒。”整理好茶杯,尧无双指指桌上的菜肴,“要不要重新来一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