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潇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口气特委屈,“不带你这样的,你说我说的有错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他谢磊贵人多忘事,那你提醒他啊。这事儿不能你俩都不提就过去了……这么多年,多少钱呢!丫谢磊以为你开银行的呢?”
开银行我倒是没想过,不过如果我能开一监狱肯定第一时间把方潇抓进去改造,天天思想教育,不许吃饭。
我瞥了方潇一眼,她正撅着嘴一脸不服气,挺受伤的。我知道如果一般她对男性摆出这样生动的表情那男的肯定立马就软了,她再开口要星星月亮那人都得给他摘下来。
我有时候真羡慕方潇,她可以爱上很多人,也可以忘记很多人。那时候方潇说我傻,说我在一棵树上吊死,记得当时我特甜蜜地说,吊死的感觉真好。现在回想我恨不能扇自己一嘴巴,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我宁愿被五马分尸。
我拉了拉方潇的手,我说你不是要带我从头做人吗?姐今天拿了俩月工资,花钱去!
方潇笑了笑,逆着阳光她的笑容真美,难怪那么多男人都爱她。
她领着我到了一家一看就是价目表上有很多零的那种店,从小工到造型师都笑容可掬的,而且环境特好。舒缓的轻音乐还有袅袅薰衣草香,我差点儿在洗头的时候就睡着了。
造型师问我怎么做的时候我只说了俩字,“剪短。”
他捉起我的发尾看了又看,我原本想闭目养神的,但看他着实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又善意地补充了一句,“这么短。”我指了指自己耳后的位置。
造型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方潇的嗓音在我旁边儿高了八度响起,“这么短?苏你别受了一次情伤就破罐子破摔啊!”
我感觉四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向我投过来,我使劲儿按捺着情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很隐忍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几乎都不认识自己了。那造型师果然是见惯大世面的人,一点儿没替我吝惜留了那么多年的头发。我低下头,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碎发,感觉真过瘾。
谢磊出国以后我从没剪过头,那时候我觉得我想他想得都揉进发丝里了。现在可好,我对他的所有眷恋,全都静静地躺在地上。只要我从这个椅子上起来,那些回忆与过往就再也不是我的了。
一想到这里,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样子就显得格外坚定,脚尖狠狠地碾过这一地头发,很有一种谁与争锋的感觉。
我搂着方潇的脖子振臂疾呼,“走,今天好好玩儿!可着劲儿地玩儿!不累趴下了不许回家!”
方潇刚豪情万丈地准备扯开嗓子应和我,白筱惠给我打电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