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下，两人目光相对，双唇相接，一时间都僵在了当场。
就在这是，一直在外候着的刘玄有些等不住了，刚刚进门，便见着这一幕。他面上原本的焦急和担忧一瞬间转变成了惊愕，而后又转变成了一丝隐晦的笑意，轻咳了一声，提醒二人。
这一声轻咳却像是一声惊雷，让呆滞的两人瞬间清醒过来。
慌忙分开，柳云舒面色发烫，轻垂臻首，唇瓣上还才留着他的气味，搅的她心神不宁。
秦耀面色异样，咳嗽几声，偏过头看了一眼刘玄，带着一丝不愉。
刘玄慌忙跪在地上，连道：“老奴已经在外守候一夜，实在是担心皇上和柳婕妤的情况，所以，才会突然闯进，还望皇上恕罪。”
靠在床头，秦耀浑身有些乏力，声调却依旧冷漠：“芸妃，可曾寻回？”
刘玄一怔，看了一眼柳云舒，忐忑道：“昨夜皇上您被刺客行刺，身中剧毒，太医们束手无策，是柳婕妤舍命和您换血，这才包您周全，只是那贼人极为狡猾，遍寻一夜也未曾寻获，芸妃娘娘也....”
话音落下，秦耀一愣，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芸妃，当真无法寻回了？
可是旋即，他又似乎模糊间忆起昨夜中毒的点滴，又听闻刘玄的话，心中五味陈杂，她竟会用自己的命换他一命。
刘玄说完，看了看柳云舒，见她虽憔悴孱弱，可是却未见病危之象，想来是无大碍了。心念一转，他又道：“婕妤昨夜定是辛苦了，奴才这就去请太医来。”
柳云舒回过神来，面色微微泛红，声音低哑干涩：“不必了。”
秦耀微微蹙眉，用眼神示意刘玄退下。
刘玄识趣，连退出了房门，将欲进来的妃嫔都拦下，解释皇上已经无事，只需静养便是。
房间内一时间又寂静了下来，秦耀靠在床头，而柳云舒神情异样的坐在一旁，心绪不宁。
“你为何要救朕？”许久后，他忽而开口问道。虽然芸妃尸体的丢失让他极为不安和焦躁，可是柳云舒的舍命相救却也是真的打动了他的心。
除了芸妃，他是第二个肯真真在在为自己付出生命的女人，即便他与她从无半点情分。也正是这无半点情分让他心头隐隐不安。
柳云舒似乎明了他心中所想，沉声片刻，淡淡道：“臣妾说过，自嫁入秦宫，臣妾便是皇上的人，既是如此，救皇上一命又当如何？”
秦耀眉宇间带着一丝疑虑，转头注视着柳云舒的神色，许久未曾说话，忽而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朕要听真正的原因。”
柳云舒柳眉一蹙，继续道：“那皇上以为原因是什么？”
一听这话，秦耀忽而怔住，眉头越发蹙紧，眸中的不耐越盛，这个女人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是这般清高，这般目中无人。
“也罢，你救朕一命，算是大功，朕自会封赏。”许久后，他放开了她的下巴，起身下床，因为伤口疼痛而动作缓慢。
柳云舒见状，忍不住想要劝说让他躺着，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只低声道：“封赏便不必了，只求皇上放下对大燕的敌视之心，两国和睦。”
顿住脚步，秦耀勾勒起一丝讥讽的弧度，没有言语，推门而出。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柳云舒一直强撑着的坚强瞬间垮塌，整个人瘫软在床，呼吸急促，同时心里也升起浓浓的疑惑。
她为秦耀换血，那溶血散的毒性应当是到了自己体中，那么自己此刻只怕是早已经逝去。可是，她此刻虽虚弱，却也能感知到自己身体中并无一丝毒性。
除了虚弱，并无其他。
眼里划过一丝担忧，她脑海里猛然浮现出昨夜里突然出现的神秘男人，轻咬唇瓣，心中暗自笃定，那个男人必定不简单，她的毒必然是他所解。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却是太过可怕，竟然连他们的每一步都算的如此精确。
房门外，秦耀立着，并未走远，平日里满是盛气和寒意的眸子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变化，他倚在门框，听着屋内寂静无声，许久后，抬头望天，修长的指节猛然攥紧。
不管是谁，敢伤芸妃一丝一毫，他必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