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一夜阑珊。
这一夜，柳云舒的清白，高傲和坚持都被秦耀无情的撕碎。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滑落。
即便她从一开始便告诫了自己，为了大燕嫁入西秦，她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心底那份执着了十年的约定却宛如一把巨大的枷锁，将她牢牢的锁住。
踏入秦宫的一步开始，她便已经无法在坚守这个诺言。
可是，心底仍旧会存在一点点小小的期盼，至少她的清白还在。可是这一夜，床榻上那鲜红刺目的梅花却在狠狠的提醒她，她连最后为他坚守诺言的资本也已经没有了。
内心的苦，她说不出口，全都化作了眼泪，迷蒙了视线。
当秋棠匆匆忙忙抛入房间的时候，眼中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柳云舒衣不蔽体，浑身遍布或红或紫的欢爱痕迹，颓然的躺在床上，青丝凌乱，双眼红肿不堪，整个人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清逸洒脱，眼中的麻木和郁色浓重得让人心疼。
心里咯噔一下，秋棠心疼的喊道：“公主，怎么会这样...”
慌忙上前，她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轻轻拥着她还在颤抖的肩，鼻头不经意的发酸。
抱紧了她的身子，秋棠用衣袖轻轻的替她擦去泪痕，心里也一阵暗恼，夜里她见耀皇来了，便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耀皇不让她们任何人靠近，她虽担心，可是却不敢违背。
直到看到秦耀面色铁青的离开，她才敢跑进内室。
感受到秋棠的担心，柳云舒吸了吸鼻头，勉强收住了伤心，低声道：“秋棠，准备热水，我想沐浴。”
用力的点点头，秋棠悄悄抹了把泪，起身前去准备。她自小便伴在公主身旁，对她的性子和想法是极为了解的。今夜发生了什么，她不用问便已经知晓，只怕此刻，公主已经伤透了心吧。
半个时辰后，内室屏风后。
柳云舒将自己深深的埋入热水中，心中凌乱的思绪随着水汽一点一点蒸发。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娇嫩芬芳，将她如玉的肌肤衬托的更加柔美。
那带着水珠的面容从睡眠浮现，宛如出水芙蓉，清透脱俗，美的让人窒息。
在水中泡了许久，她重重的舒出一口气，而后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那块玉佩，抿了抿唇瓣，却只能叹息一声。
不多时，秋棠推门而入，拿来了衣裙和首饰，隔着屏风道：“公主，刚才太后宫里的李嬷嬷来了，说是太后让您去一趟慈安殿。”
“知道了。”平静的语调从屏风后传来，让人猜不透思绪，可是却更让秋棠担忧。
片刻后，柳云舒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裙，暗红色的里衬外套这粉白色的薄纱，薄纱上的牡丹刺绣若隐若现，清雅秀丽。
微微潮湿的长发垂散在腰际，映照着她娇嫩的肌肤越加白皙。
坐在铜镜前，秋棠轻轻替她擦着长发，不时的偷看她镜中的神色，过了许久之后，忍不住宽慰道：“公主，自咱们离开大燕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奴婢知道您心中想着十年前那位公子，可是，那毕竟只是幼时的一个约定，说不定，他已经不记得了。”
听得这话，柳云舒原本平静的眼神划过一丝波澜，却没有言语。
秋棠的话，让她努力维持的平静有着崩溃的迹象，她是那么的执着，他如何能不记得？如何能忘却？
停顿了片刻，秋棠蹲在她的身边，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红着眼眶道：“公主，奴婢知道您难受，可是如今您是柳婕妤，是这偌大后宫的一分子，您即便不争不要，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大燕考虑，为皇上皇后考虑啊...”
指尖微微一颤，柳云舒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眸。
父皇母后苍老年迈的容貌在心底浮现，离宫时百姓跪地送行的场景更是让她眼底泛酸。咬了咬单薄的唇瓣，她无力的叹息一声，轻声道：“上妆吧。”
听得此话，秋棠脸上划过喜色，重重的点点头，动作麻利的帮她打扮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