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就是荆向妃？”
三皇子姜子衿笑眯眯的看着小姑娘，这位丞相府的小姐，课上打了多少次哈欠他可是一清二楚。
“我是啊。”
刚刚放课没一会，自己身边便围观了不少小同窗，众星拱月一般，不过荆向妃无所畏惧，想当年她可是混迹静安城的小霸王。
区区几个小屁孩。
“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四皇兄你为何选她作伴读，看着也不像什么才女。”
五皇子姜树人也围了过来，不过他更多的是惋惜。
“要什么才女？还能比本殿下有才华吗？”
“……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选我当你伴读啊？”
荆向妃嘴巴翘起来，把毛笔顶在鼻尖上玩，突然想到什么。
“难道因为我外貌十分出众？”
四皇子一听，乐了。
“对啊，我就喜欢你这异想天开的脑子。”
“原来是这样，还是四皇弟品味独到。”三皇子姜子衿看着荆向妃有几分羡慕，他当时也应该选一个活泼逗乐的当伴读，本来，学习已经够无聊了。
“哼，笑什么？我……我难道不好看吗？”
不可能啊，老徐夫人天天夸她可爱动人啊。
“怎么会。”沉默了很久的安承欢道，“向妃的话，能在世家小姐里排了中等吧。”
“……”
狗屁中等。你说我丑就直说了好了。
“外貌什么都是外壳而已，人与人相处要看内在的，想不到你这么肤浅。”
心中悲痛，荆向妃开始诋毁本来要培养成小弟的人。
“哈哈哈，有道理，承欢你真是太肤浅了。”
“恩，确实肤浅。”
“敢说我家傻狗，确实肤浅！”
被几个皇子依次编排一番，安承欢连忙哭丧着脸求饶。
笑闹了一会，便有各个皇子宫里的太监宫女抬着歩撵来接小皇子们回寝殿。
于是几人也依次告别，其他的伴读也回到自己的住处。
“对了，你们都是怎么当伴读的啊？”
荆向妃问安承欢，皇子们的课程，不仅仅是四书五经，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都是皇子要学习的。
但是作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请教一下也是好的。
“……我也是第一次当伴读啊。”
安承欢苦笑的摊手示意自己也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介绍，荆向妃看了一眼，嫌弃的摆摆手。
“算了，你还是走吧。”
回去的时候，荆向妃和姜玦一起坐在轿子里。姜玦好像是困乏了，整个人靠在软垫上，平时总充满不怀好意的眼睛紧闭着。
这个样子，还有几分可爱，荆向妃想，不过今天上课后，她觉得关于她胸无半点墨的事情，有必要跟姜玦讲一下。
伴读什么都不会怎么当伴读，但愿姜玦能把她早点赶回家，找个有才华的补进来。
可是，现在吵醒姜玦……
算了，回去再说吧。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等荆向妃随四皇子姜玦回到宫殿，竟然看到崇德帝，坐在正厅，不知已经等了多久。
“儿臣参见父皇。”四皇子姜玦跪下行礼。
“儿，不，小女参见皇上。”有点紧张，荆向妃险些说错话。
崇德帝看了眼儿子，又把目光转到荆向妃身上。
“都平身吧，朕今天在这里用膳，你们两个去洗漱一下，来陪朕用膳。”
皇帝不去后宫找妃子，跑这里看儿子？荆向妃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去洗洗干净，皇帝陛下说要吃饭，总不能不去。
“父皇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儿臣？”
皇后逝去之后，四皇子由奶妈养大，皇后本是南弋国的公主，本是孤身嫁到大晋，四皇子身边自然也没有什么别的亲人，好在，几个皇子之间感情还算深厚，彼此之间常有往来，不过崇德帝之于四皇子，也算是稀客。
到没有什么怨念之类的，父皇本就日理万机，姜玦性格上也不是敏感悲秋，胡思乱想的人，相反，四皇子从小就很独立坚强，凡是比较能有自己的看法，行事不羁。身边没有至亲，对于他虽然是一份遗憾，但也不是全无好处。
起码，无拘无束，没有一般皇子那样需要服从各种规矩。
“听尹太傅说，你最近功课有些落后啊。”
“让父皇操心了，是儿子不对。”
姜玦放下碗筷，有几分请罪的意思。
“但是父皇，儿子原来就说了，儿子长大想去疆场，当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在儿臣看来，学好一身武艺更为重要。”
荆向妃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墨墨吃肉，一边为姜玦的话侧目，她很惊讶，一个皇子，居然目标是要当将军。
不是应该是皇帝么？
崇德帝听着自己四儿子的志向，有几分矛盾。自古帝王之位引起纷争，手足相残不在少数，他这几个儿子都很好，不过他心中更偏向这个四儿子一点，虽然自己现在想传位的事情还很远，但是仔细想想，小四的有想法未尝不是好事。
“玦儿，你觉得我泱泱大晋缺武艺高强之人吗？”崇德帝缓缓道，“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若真是以将军为志向就更应该专注学业，为将而不通天文，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才是庸才。”
“父皇说的是，是儿臣目光短浅了。”
一顿饭，父子两人讨论天文地理，荆向妃听着，看着，隐隐有点羡慕，又对姜玦有种说不上的同情。
姜玦，不是才七岁吗？
已经要背负这么多事情了，真可怜啊。
午膳结束，皇帝还要会书房处理政务，临走之前弯腰拍了拍，荆向妃的脑袋。
“你要和玦儿好好相处啊。”
皇帝的手掌很宽厚，荆向妃的脑袋感到分量，她对着崇德帝重重的点头。
“我会的！我会把玦儿当亲弟弟照顾的！”
大小姐虽在皇宫，其实不减，声音中气十足。
正上歩撵的崇德帝扶下额头，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四下伺候的宫人更是大惊失色。
这个丫头会被杀头的！
竟然敢称呼四皇子乳名，还敢说什么弟弟？
锦衣卫手已经放在刀鞘上，只等崇德帝一声令下就能结果掉这个放肆的丫头。
可惜等了半天，轿子里，崇德帝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罢了，回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