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沿海番郡的新安街上突然噼噼啪啪的炮仗炸的直响,这不是逢年过节,也没有红白喜事,百姓难免奇怪的张望。
哦,原来是个新酒肆开张。
“当当当——”店里的小二拿着铜锣敲了三响。
“乡亲们,掌柜的初来乍到,求个吉利,从今儿五月初到十五,每天都有流水席,还请诸位赏脸。”
“流水席要银子不?”一个村民围上来问道。
“不用不用,一直到十五,每天一个时辰,就怕乡亲们不赏光。”
“赏光赏光,不要银子,老子天天来!”
楼下一片喧扰声中,坐在雅座上的男子摇了摇折扇,目光一直在楼下搜寻着。
“宗主……”江年已经站了很久了,“这个,夫人说是来这里寻百里先生的,护送的人没想到夫人中途易容跑了……”
“易容?”姜意之说着看了眼目光躲闪的江年,嘴角勾起来,“我怎么不知道向妃会易容?才几日不见,阿年倒是时候改当先生了?”
“这……宗主,您那会还在静安,是夫人硬要我教,然后去静安找您的,谁知道您这么快就金蝉脱壳……”
姜意之手中的折扇一合,睨向江年,“原先无论我说什么,你只会认错,如今当了先生,口才也涨了。”
江年闻言干脆老实的跪下,反正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总之把夫人丢了,他也确实是有责任。不然宗主也不会除此下策,虽说夫人是爱占便宜的,但是这番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不一定就会看到……
“小二,吃不完可以带走吗?”
楼下突然传来声音,姜意之与江年互相看了一眼。
这么快,上钩了?
姜意之连忙往楼下看去,那流水席上,一个模样长得无比水灵的丫头拉着一个男子的衣袖正在往流水席上挤着,身上穿着一声淡粉色的长裙。
“是夫人,那衣服还是刚到南弋时,属下在铺子里买的!”江年一脸惊喜,他双眼看向荆向妃,只是片刻之后又觉得奇怪。
这夫人易容之后,怎么感觉花枝招展的。
江年偷偷看了眼姜意之,宗主大人一双眼睛正追随着夫人的一举一动,明明刚刚还很着急,现在看到人,又恢复那散漫的模样。
荆向妃不知自己已经被发现,拉着百里药师白吃白喝好不快活。
“向妃……”百里药师注意到二楼上的目光,稍微顿了下,又看女儿如此兴致勃勃,罢了,且当做没看见吧。
自从成功到了南弋,荆向妃便向重获新生一样自在起来,本来是拉着江南“熟悉”环境,后来知道师父也来了南弋,现在是拉着师父。
比起江年总絮絮叨叨这不行那不行,还是师父好,她做啥都点头。
拉着师父吃好喝好,荆向妃抹了抹嘴正要走,一回头却见一个白衣男子。
男子手中摇着折扇,眉眼含笑,是极具潇洒的样子,挡在荆向妃身后没有半分想让的意思。
“你……”荆向妃看那熟悉的眉眼,心中动荡突然想起现在自己明明易容成一个美娇娘,突然就火了,“你!!”
姜意之对百里岳父行个礼,折扇一收,横抱起荆向妃,正习惯的想使轻功,才想起自己内功尽废。
苦笑了下,姜意之看了眼怀中一脸惊恼的女子,开口道,“向妃,你莫乱动,我如今抱起你已是竭力,万一失了手,众目睽睽,为夫岂不是很丢人。”
“你,你知道是我?”荆向妃愣了下,突然想起自己的师父,心道下次易容得把师父一起易了……
即便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已有许多好事者吆喝起来,荆向妃带着面具也觉得有些羞耻,连拍这姜意之的后背,“还不走?”
姜意之抱着荆向妃连忙躲进了酒肆,身后各种笑闹声此起彼伏。
“你不是吧,原来不是能抱着我飞的吗?”荆向妃戳戳姜意之的肩膀。
“莫非阿年没有告诉你,我为了某人自废武功?”
姜意之抱着荆向妃一路到二楼雅座,放下她的时候喘了好几下,以往的风度翩翩都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
荆向妃看着额头上开始发汗的姜意之,闻言镇愣了下,只是片刻又恢复了神情。
“怎么,难道阿年没有告诉你,我为了某人皇后娘娘都没有当!”
“唔……”姜意之弯着腰抬手小心的撕了荆向妃脸上的面具,“听起来好像娘子牺牲是比我多些。”
撕开面具,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容,姜意之温柔的看着,双手捧住猝不及防的在荆向妃脸上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好不清脆!
荆向妃捂着脸,先是顿住,反应过来之后,忙的追上去。
“好你个姜意之,聘礼呢?八抬大轿呢?本小姐门还没进你就乱喊娘子就算了,现在还敢轻薄我……”
新开张的酒肆二楼,堂堂大老板被一个瘦弱的姑娘追着跑。
江南站二楼上闷闷不乐,难道自己是个椅子或者桌子,明明站了半天,那两人竟是完全看不到自己般打情骂俏。
打情骂俏……
侧目望了眼远处的斜阳,江年暗暗下决心,今年,就是今年内,他也要娶个媳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