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估计一万瓶以上吧！”曹淑容收回神色，笑着回齐佳道。
“曹丫头！你可不能为了安慰齐丫头，而乱说！”施也喝着水，不认同的道：“按五丫头的算法，一万瓶玉肤丸就是十五万两银子了，至少也能挣个十四万两，这钱也太容易挣了吧！”
曹淑容笑着摇头，听着大厅里不住的开始有了唏嘘声。
钱鑫经商数十年，口才如何，她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如影后面的故事，大多盛京人都是听过的。
望夫回的纺纱女，终日纺纱养家，日日想着纺出最好的纱，挣更多的钱，好让丈夫不再终年外出贩纱。
终于有一日，她纺出了一种像影子一样薄薄得没有存在感，却能让人看不透的轻纱－－
她日夜欣喜，努力纺织，想着丈夫回来后，将纱来到盛京城里的铺子里放卖，夫妻可常聚一起。
可收到的却是丈夫染疾去世的死迅，纺纱女伤心欲绝，一袭轻纱挂在梁上，随夫而去。
后人看着她纺好的纱，取名如影－－
曹淑容冷笑的听着钱鑫如说书帮激动的说着这个盛京城里可谓是人人皆知的故事，世人都认为女子应当忠诚，夫死殉夫，夫亡当亡！
可笑得是，这世间的男子又有几人如此！
妻在都是通房小妾，一房一房的纳；妻死三年守孝一过，立马续弦。
世间对于女子，几多苛求！
“曹丫头？你要爱听这个？”施也见曹淑容侧着耳朵，认真的听着钱鑫讲着这个老掉牙的故事，撇着嘴道：“这种东西像齐丫头听听还可以！你听？不大好吧？”
曹淑容转过头，看着齐佳也跟着竖起了耳朵，想到刚才岳五的神色，张狂的红衣少女，终究还是没有将一片春心白付！
“齐佳，我说这次能卖一万瓶，你信吗？”曹淑容拉着齐佳走到里面，像齐佳这样的性格，还是少听点这个的好！
齐佳被曹淑容拉着，还回头望了望门帘，可一听到曹淑容的话，眼一瞪，如波浪鼓一般的点头道：“我信！曹姐姐你说十万瓶我都信！”
曹淑容好笑地摇了摇头，朝凤五招了招手，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笑着挥手让她离开了。
“曹姐姐！你和凤五说什么了？”齐佳好奇心向来强，见曹淑容如此神秘，拉着她的手问道。
曹淑容指了指大厅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如影后来由水衣坊的大师试制出来，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这匹薄纱，也是近几十年里，水衣坊夏天卖得最好的纱料！”钱鑫将故事讲完，接着道：“关于如影如何制出的，各位如有兴趣，可到水衣坊的门店内说明，老夫会安排时间，共同去看如影的制作！”
大厅内，不少夫人小姐还在抹着眼泪，听得钱鑫说可以去看这么有传奇神色彩的纱的制作，再想想这也算是水衣坊的不传之秘了。
纷纷来了兴趣，不少人都朝最近的伙计招手。
“淑容妹妹还是这么巧的心思！”雅间内，萧瑶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萧琳，笑着朝秦王太妃道：“叔祖母，这次您老可要比我大头点了，我上次可买了十瓶玉肤丸了！”
“那几百两银子你也好意思说！”萧琳抹着眼泪，瞪了她一眼，拉着秦王太妃的手道：“祖母，等下我要买几匹如影！”
“你还买？”秦王太妃指着萧琳的小鼻子，笑道：“你淑容姐姐送到府里的都够你穿几年了！”
“可以分给妹妹们，我的要自己买！”萧琳范着小性了，拉着秦王太妃的手撒娇道。
秦王太妃看着萧瑶一脸的笑意，苦笑地摇头道：“淑容丫头经商的本事当真不错，以前还没有看出来！随你吧！从你的月钱里扣！”
“谢谢祖母！”萧琳高兴的福了一下身，招着教养嬷嬷道：“等下我订上十匹！”
见秦王太妃在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教养嬷嬷只得应了声。
“如此盛夏将至，这如影作夏衣最是清凉。玉肤丸清肤养颜，更是宫内贵人所用。”钱鑫见眼泪擦得差不多了，正想说下去，见凤五朝他招手。
忙朝大厅里的人拱了拱手，朝凤五点了点头。
待凤五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之后，他一脸的难色，看了看偏房的门帘，眉皱得紧紧的。
凤五朝他认真的点头道：“夫人做事，就算是赌，也会只赢不输的！”
钱鑫复又看了看雅间，朝凤五一揖手，转过头去道：“各位！盛京城里冬天冷死的人有多少？有人知道吗？”
大厅里一片沉默，大多人还没有从惨凉的故事中醒过来，猛的听着钱鑫这样一问，眼里全是不解。
“那全锦何有多少人因为冬天穿不到棉衣而受冻，大家知道吗？”钱鑫依旧郎声地问道。
依旧没有人回答，钱鑫深吸一口气，这句话出去，整个水衣坊就真的将头放在断头台了，只看那坐在金殿下的人一念之间。
“锦何近几十年战乱不断，直至后最离城一战才堪堪稳住。可离城失守，边境灾荒。文乐侯府满门皆绝，才最后守得离城一线希望。现在离城里有多少人穿不着冬衣，有多少人吃不上饱饭！”钱鑫见大厅内的人还沉浸在为美好爱情的悲伤中，不确定的再次看了看那青色的门帘。
曹娘子！
钱鑫在心里喊道：老夫从商数十年，从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这次就随你一赌了！
“水衣坊衣料如影涨价到二百四十两，其他衣料各涨一成的事情，想来众位府里也收到消息了！”钱鑫轻缓了一口气，朝大厅里的众人一揖到地道：“曹娘子听说水衣坊愿支持国库，为离城民众送粮衣之事，愿支助玉肤丸一千瓶，今日订如影一匹，送玉肤丸十瓶，订其他衣料一匹，送玉肤丸一瓶。所有的银两，将有一成送入国库，众位如不信，水衣坊将立字为据！上笔墨！”
钱鑫最后大吼一声，成败在此一举，如惹得圣上雷霆之怒，他也认了！
“离城？？！”萧瑶眼里全是不置信的看着大厅内，嘴里喃喃地道：“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