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佳琪洗完澡就乖乖钻进了被子,看钟厚穿着自己爸爸的睡衣躺在那里好像有些不自在,谢佳琪推了他一把,调戏道:“还在舍不得你的青梅?”
“你还不是舍不得你的……执着的追求者?”钟厚闷闷地反击。
“你……”谢佳琪翻身直接拿背鄙视钟厚,头埋进了枕头里。
“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钟厚的声音居然从脖子那边传来,耳根被撩的痒痒的。
“喂!这是我家!”谢佳琪转身推了欲行不轨的某人一下。
“上次不也是你家?”钟厚强词夺理,靠近了裹着薄薄被子的某人。
“你……”谢佳琪往他怀里缩了缩,转身吻了他一下:“钟厚,以后我们之间不许有秘密,好不好?”
钟厚知道是什么,但是装糊涂或者一语双关是百试不爽的:“你的秘密?我还没发掘完呢?”说着箍紧了谢佳琪单薄的身子。
靠,谢佳琪暗自后悔:这不是引狼入室嘛,看来不能低估一个男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毕竟是只能有些低俗的想法,长得再正直再阳光都是骗人的!
嘘!听什么呼吸声在此起彼伏地交缠,听……“咚”,谁被毫不留情地踢下了床!在姐的地盘就得听姐的!谁嘟起小嘴裹住凌乱的睡衣。
谢佳琪再次来到左冲面前,没有想象中的困难重重,毕竟他不是什么要犯,只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的傻瓜。反正谢佳琪看到的是一个垂头坐在桌前的大男孩,他抬起头,胡茬都有了,左冲的眼里是空洞,可怕的虚无,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绝望。
他也瘦了,谢佳琪的眼光在左冲脸上的棱角,突起的喉结,浑身的创可贴上游离,她眼里不知怎地蒙上了一层水汽。
“我当是谁呢,怎么,谢大小姐是来看望我们冲哥的,还是来看他出丑的?”无处不在的黄杨依旧是这样的冷嘲热讽。
左冲还跟以前一样示意黄杨闭嘴,没有利益关系的兄弟情到底还是牢靠的,左冲还是一副老大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开场白就是谢佳琪想象中的冷漠,她早就没有期待他会热情地寒暄。
“左冲……”谢佳琪慢慢地坐下来,正视他的眼睛:“我是来求你的。”
“求我?”左冲冷笑一声,脸上像结了一层霜:“我还没感谢你为我做的……伪证呢?”
左冲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谢佳琪,她死死地压抑住自己的好奇与愤慨,钟厚答应让她先进来的条件就是好好说话,不要冲动,谢佳琪一定不能让钟厚和亦涵的口才没有发挥的机会。
谢佳琪定了定神,明知左冲连看她一眼都嫌累,是不愿意合作了,究竟为什么,那个曾对自己痴心,为自己跟哥哥翻脸的左冲早就死了。是谁杀了他,是我吗?还是这不公平的命运,也许在左冲看着自己的哥哥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冰冷了。
80度的谢佳琪能不能捂暖这零度的灵魂,首先要找到加热的最佳位置,谢佳琪还是选择真诚相对:“要我怎么做?你才放过钟厚?”直奔主题。
“没有用了,太迟了。谢佳琪,当你骗我时,就该想到这后果。”左冲冷冷地用完整的称呼划开了两人的关系。
“我骗你?”谢佳琪有些恍惚,就因为一个不得已的谎言,你就要置我最心爱的人于毫无回旋之地,甚至不惜同归于尽?这个谎言到底对你有多伤害,至于这么赶尽杀绝?
我骗了你?什么?哪一次?谢佳琪发现自己跟左冲好像在玩“你画我猜”的心理游戏。左冲画了一颗受伤的血淋淋的心,而谢佳琪居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捅了他这一刀?
“我没有骗你。”谢佳琪只好说实话。
“你利用我对你的歉疚。”左冲抬起血红的眼睛提醒装无辜的谢佳琪,就是这一刀,这样捅的,你还记得吗?
“是我不对,我不该利用你对我的喜欢和迁就……”谢佳琪承认自己一直对左冲有着策反的幻想。
“我说的是歉疚……我以为我醉酒伤害了你……可你……明明知道,还一直装着受伤的可怜样子,让我心如刀割,让我不惜一切来补偿你!”左冲说这些话时浑身在发抖。
“你知道了那不是我……”谢佳琪突然有点囧,她以为自己在那之后的表现没有露出马脚。
“是啊,亏我还相信你,我怎么还相信你当时流的血是我们的孩子?”左冲似乎是在对自己的智商进行一次彻底的反思。
这什么跟什么,谢佳琪以为左冲后来单方面从身体角度怀疑自己对谢佳琪没有做龌龊的事,没想到他扯到了孩子。什么孩子,我有提到过孩子吗?他以为那些血是……我身体里他的骨肉,扯淡,有没有生理常识啊,早早孕也不是这样的症状啊?
“你以为我有了你的孩子?”谢佳琪要再次确定一下这荒唐的猜测真的是左冲这样理智的人的理解能力范围吗?
“是你跟我说,你看着我的眼睛,抱歉地说孩子要没了。”左冲的冷笑唤起了谢佳琪所有的回忆,那天谢佳琪看到左冲丧心病狂地拿枪指着亦涵时,就慌了全部的神。而自己被踢的大姨妈血崩,流出了红色的液体,而深知自己可能要晕过去时,谢佳琪似乎说了孩子的事,可是这……该死的没说完的话。
谢佳琪所指的孩子是亦涵肚子里的孩子,她是在警告左冲对着自己哥哥唯一的骨肉是要折寿的,并没有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难怪他们说左冲当时像疯了一样说对不起,甚至都不让钟厚靠近昏迷的谢佳琪,他一个劲地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你会对我更加呵护,做好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嘛,谢佳琪看着左冲颤抖的双肩,他真的很受伤。
试想,被你**然后还有了结晶的女孩,正常的男人都会心怀愧疚,甚至在医院时都时时刻刻担忧着那个女孩的心理生理状态,悔的好死,自责的要死。她不会原谅我了,她不会再想见到我了,左冲心里一阵凄凉。
黄杨把报告上的子宫颈轻微受伤大惊小怪地告诉左冲时,他完全崩溃了,我对她的罪孽是有多重,酒精的后劲真的太大,当时的谢佳琪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和屈辱,连吻都不肯轻易施舍的女孩,是怎样面对自己不爱的男人在自己身体里的肆意暴动?
这深深的罪恶感也折磨了左冲好几久,他都不敢去见谢佳琪,问一声:你还好么?他觉得这辈子都不相往来的两个人没有必要问候,徒增伤害。
甚至在得知谢佳琪还帮着自己洗刷罪名时,左冲的罪恶感更加深了,我伤她那样深,她还帮我,左冲第一次流泪,为了这样一个善良独特的女子。
原以为带着谢佳琪这样无私的爱,或者说是默默的期待,左冲他自己都开始向往以后的平静生活,没有黑社会的背景,没有被人监视的生活,没有这样那样的误会。左冲只是警官学院里一个话不多的普通应届毕业生,他还可以在简历上写自己的家庭出身,像正常人一样地毫不避讳。他会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没有人知道他过去的地方,还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或许还可以遇见一份美好的爱情,建立一个幸福平淡的家庭,这样过一辈子。某年某月某日,在冬日的街头,碰见那个让自己曾经心动,心痛,心死又心疼的女孩,她也嫁做人妇,她也有了美好的生活,他们没有必要打招呼,相视一笑,就擦肩而过。
而这雷同的结尾并没有出现在左冲的生命里,也许注定了他这跌宕起伏的人生配不起太过于平常的收尾,左冲期待的安稳和赎罪没有如期而至。一个以律师自居的女孩来找他,她娓娓道来的事情让左冲原本心如止水的状态失衡了。她很自来熟,她说没有目的,只是想告诉她一些事,她觉得这是司法公正的必要前提。
左冲还没听完就劈头盖脸地咆哮着要她住嘴,左冲不允许她侮辱心中的女神,谢佳琪怎么会是处心积虑利用他的女孩。难道这些屈辱的眼神也可以造假,难道那痛苦的表情也是带着面具,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
左冲不相信,谢佳琪可以不爱他,可以不领他的关心,惟独不能欺骗他。左冲要这个女律师立刻在他眼前消失,诋毁谢佳琪的人都不可以出现在他眼中,因为容不下,她很识相地闭嘴,却留下了一个疑团让左冲辗转反侧。
“你以为谢佳琪这样刚烈的女子会承认她有了你的孩子,若不是对你有愧,她又怎么会帮你开脱,说到底,你们是不是互相利用,你自己心里清楚。”冷笑着离开,这个女孩的目的,左冲没有搞明白,但凡费尽心机找到左冲只为了告诉他一个所谓的真相的都不会有什么单纯的目的,而左冲却来不及深究这里的来龙去脉,他想了很久,直到他的律师告诉他,谢局长在追查他哥哥死前涉嫌私自制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