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被抓个现行,所以楚凤鸣她们在未时的时候就回了学院,当然由于楚凤鸣胆色不够,没有明目张胆的将方如意送到院长大人的面前,而是只是将她放到了门口就溜了,自然错过了与熟人相见的机会。
回来之后,拜御厨老妇那口菜所赐,楚凤鸣到了亥时还要频频光顾茅厕,如此几次睡意全消后楚凤鸣有些后悔自己因小失大没有从实际出发将那御厨老妇赶出去了。
夜色醉人,静夜凉爽,如此好的时间却不能在梦中与周公聊天,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楚凤鸣摇了摇头,踱步稍稍走远了一些,挑了棵枝繁叶茂且易攀爬的树,衣摆一挽,两手抓住树的枝桠,一个借力攀了上去,坐在树杈上斜倚着树干,楚凤鸣微微闭上了眼,带着沙沙作响的声音,风从身体的四周穿过,仿佛最细滑的丝绸,让人惬意的想轻声叹息。
“哎……”确实有人叹息,不过很明显这声叹息长了点、沉重了点,最重要的是它不是楚凤鸣发出的。
楚凤鸣闭着的眼睛一动,脸色明显不似刚才那么轻松,这山上果然事多,也就出来两次,次次都能碰上人,也不知道这次这位是不是上次那拨里的。
不过上次那些人是路过,这次这位明显是想常驻啊。
“什么鬼地方,捉个野物都那么麻烦?”来人一袭黑衣,即使有月光,山间树林里影影绰绰间也难以被人发现,不过仔细一看,却能发现这人的几分狼狈。
他的右手中抓着一只尾羽较短、颜色暗淡,虽被人生擒却还在扑棱翅膀的雉鸡,裸露出的手背明显有几道泛着血丝的爪印,这说明……这野鸡的战斗力不弱。来人身上的黑衣有些凌乱,腰间那块明显有着更深的暗色,肩膀上还带着些灌木的残枝乱叶,唔,往上看,蒙面的黑巾已经落到了颈间,白皙的皮肤在月色下泛着光泽,因为背光的缘故,楚凤鸣并不能看清来人的面孔。
不过好奇心害死猫,虽然不怎么明白为什么人的好奇心会害死猫,不过这句话告诉我们的道理还是要铭记的,那就是,不要太过在意一个人的长相。
楚凤鸣深以为然,察觉到来人并无威胁性,楚凤鸣略换了个姿势观察下面那人,从她这个角度看,那人着实笨手笨脚了些,很明显他是想杀了那只鸡,从他狼狈的衣服分析,或许那只鸡得罪了他,又或许他想吃了那只鸡。只见他犹豫不决的拿着匕首在雉鸡的脖子上比划来比划去,也不知是下不去手,还是要在彻底断绝这只鸡的生命前让它深刻领悟活着等着被杀的痛苦,如果是前者,这人就太善良到无用了些,如果是后者……这人的恶趣味够邪恶的。
磨蹭了一刻钟后,黑衣人终于在把雉鸡吓死前给它来了个痛快,其间脸上身上溅上鸡血数滴。
杀鸡这道程序算是完成了,接下来是……生火?这一点楚凤鸣觉得很不解,不过不解归不解,楚凤鸣是不会建议什么的,世界上没有两个思维完全相同的人,自然你不能因为你自己下一个步骤是开膛破肚清洗拔毛就让人家也这么做。生火就生火吧,至少是其中一个不可缺少的步骤。
火折子、火镰、火石?准备的挺齐全,莫非是专门半夜来这山上烤鸡吃的同学?
深吸一口气,不错,注意保持充足的送气量,吹气要突然、短促、有力,楚凤鸣在心中重复从火折子里将里面残存的余火吹出来的方法,并极为专注的给下面与火折子专心奋战的黑衣人传递脑电波,眼睛眨啊眨,倏忽间就多出了点点莹光,楚凤鸣挤了挤眼,太熏人了。
方才经过黑衣人多角度、全方位的实验,终于将火折子里的火给逼了出来,只是似乎察觉到自己还没有准备干柴,于是手忙脚乱的护着火挪到树下,将附近的树叶聚拢了起来,火焰在哄的一下将干树叶焚尽后只能在带着湿气的青色树叶中酝酿……烟雾。
烟借风势颇有些大范围蔓延的趋势,“咳咳。”楚凤鸣忍不住咳了两声,赶紧下去将这熏人的火给灭了,再不灭巡院还不得以为有人放火烧山。
“什么人?”正在旁边收集树枝的黑衣人霍地一下转过了身,一手匕首,一手干柴,颇有些气势汹汹的样子。
“我是学院的学生,倒是我该问你是什么人吧?”听着并不那么陌生的声音,楚凤鸣有丝不那么好的预感,或许现在她应该遁走?
“哼,可让我逮住你了,你敢走我就大喊非礼?”黑衣人显然没有楚凤鸣认为的那么笨,至少他在楚凤鸣发出声音的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她是谁,甚至在她做出动作之前就想了个不那么可行却十分有效的法子。
非礼?楚凤鸣嘴角抽搐的转身,虽然知道这里是女尊天下,可是乍一听还是被雷的外焦里嫩。
“半夜爬到青云书院的后山,意图不轨的是你才对吧?”楚凤鸣斜着眼看一扫方才杀鸡的抑郁与犹豫而变得格外生动起来的人,果然是个需要刺激的主。
“哼,要不是你小爷怎么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山上受罪,笨蛋。”终于名正言顺的当着这人的面扬眉吐气了回,如果不是顾及那人的武力值,阮京白真的很想跑过去将那家伙的百会穴、风池穴通通点一遍。
楚凤鸣瞠目,这人不会是因为那点小恩怨就这么一路跟来找自己报仇的吧?心眼忒小了点,再说吾日三省吾身,他就不知道在睡前反思下自己有没有错?还有,她想告诉他,这座山上有鸟拉屎,当然,不只是鸟,如果他想知道的话,她还可以告诉他其他的,比如说他准备吃的那只雉鸡,不过这样做的话会影响人胃口吧?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楚凤鸣不想因为那么点事就得罪这个记仇且复仇心理沉重的小人,于是笑着说:“上次咱们都有不对,若你认为我做错了,那我向你道歉总行了吧?”瞧瞧她这低声下气的样子,给足了公子你面子了。
“事情要是那么简单,还要衙门干什么?”阮京白自认为占理且没有饶人觉悟的否决了楚凤鸣的提议,正要继续长篇大论与这招惹了自己的可恶女人辩论一番,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阮京白的脸一苦:“你先把这鸡给我做了?”这两天他就白天吃了几个还未成熟的涩果子,又不敢下山,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那咱们之间的帐就一笔勾销?”楚凤鸣趁机提议。
“不行。”阮京白愤然拒绝,一顿饭解决一段恩怨,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儿。
“那我也无能为力了。”楚凤鸣两手交叉摩挲了下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阮京白恨恨的瞪了楚凤鸣一眼,黑亮的眸子因为愤怒在月色下更显璀璨。不过……咕咕,咕咕,肚子一声声对食物的呼唤很快让他丢盔弃甲,对于那只鸡完全束手无策的他抿嘴道:“好了,我知道了,做去吧。”勾去前仇,再添新恨,等自己吃饱了就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楚凤鸣满意的打了个响指,接过阮京白手中的匕首,手起刀落利索的将鸡开膛破肚。
“呀,你好残忍……”
“血淋淋的好恶心……”
“你真是面狠心黑……”
“闭嘴,不然就不要吃鸡了。”楚凤鸣额头青筋直跳,这家伙真是聒噪,鸡是你捉的,是你杀的,也是你拜托我继续做的,如今反而说这样的话,真是……都要吃了,哪还那么多废话。
阮京白条件反射的捂嘴,黑盈盈的眼睛却流露出了不满与控诉的意味,他就是说两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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