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云,你竟然敢拒绝?”一身锦绣的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主位上的人,若不是皇上太上皇最近颇为青睐楚凤鸣,她一个楚家嫡女会屈尊来着里?自己亲自过来接那楚凤鸣给足了她们面子,竟然还敢拒绝?
虽然还是春天,楚秀云额头上却有些冒汗,不是心虚,只是客座上那人长居上位者的威严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压力,毕竟她们一个楚家旁支的旁支,被嫡系这么看重是件很光荣的事儿,只是……楚秀云低头掩藏了那丝渴望,变成楚家嫡系啊,以前很期待这件事呢,只是……“对不起,这是家母的遗愿,滨水城楚家遭逢大变,家母临终前希望家中人平安平凡,所以……”
这种话她说的不是一遍两遍,这个人还真是打定主意今天将凤鸣带回去呢。不过当初滨水城楚家被毁,全然都是不知情的样子不是吗?这样的本家不要也罢。再说,母亲的遗愿也是这样,与其风头浪尖享受荣华,不如平安知乐的度过一生,说不定她们滨水城旁支比楚家嫡系还要繁盛呢。想到这儿,楚秀云心中就是一阵激荡,凭借自身之力,打造一个比嫡系还要繁盛的旁支,这个会被所有人所仰视吧。
“虽然要遵从死人的遗愿,只是人总是活的,你的一个选择可是决定着滨水城旁支楚家的未来,还是想清楚再说的好。”楚元容不耐烦的站起身抚了抚身上本来就不存在的褶皱,本来这一趟哪用得着她亲自过来,还不是老太太想东想西的太过啰嗦,说什么要充分表示她们的诚意,这些诚意有了,可是这帮人实在是太过不识相,自己说了这么多,反而让她们有了坐地起价的筹码。
所以她就说么,人就是贱,你说的多了,她们不乐意,等你冷了,她们就该着急了。哼,现在她们拒绝,等到求自己的时候她绝不会这么快就答应。
“楚夫人,死者为大,请尊重家母。”如果不是迫于楚家的家世和嫡系的关系,楚秀云真的想将手边的那一盏刚添上的茶泼到楚元容的脸上,一个人能那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无皮无脸的话真是够让人厌恶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人总是要学会变通的,守着滨水城那么小块地方……”楚元容心中一动,就知道你忍不住,想以死者作为要挟得到更多的允诺么,旁支的旁支变成嫡系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竟然还想从楚家得到其他的。
“楚夫人,我们楚家还有病人,请您回去吧,我们滨水楚家只是小小的旁支而已,不用如此在意我们。”楚秀云愤而起身,这样自大到过分的人再相处下去她真的会忍不住的。
“你,你一定会为你今天对我的态度后悔的,哼!”楚元容看楚秀云不仅给自己脸色看,还将身为尊贵客人的自己扔在这儿,果然是旁支。
“那个人真是过分,凤鸣姐姐都这样了,竟然还这么气势汹汹的来抢人。”端着托盘来送药的洛夜狠狠的瞪了楚元容一行人离开的方向,这个人真是讨厌。
“富贵病,以后你跟这种人接触。”青鸾恨恨的将手中的嫩条枝桠给蹂躏了个稀巴烂,不解恨的踩了几脚后才转身离开。
“我才不会跟这种人学呢,等凤鸣姐姐好了,我就让她当我的师傅。”洛夜仰起头往屋里走去,心中暗想:幸亏凤鸣姐姐没清醒,不然肯定会被这种人恶心到的。
“小白,你休息下吧,我来喂姐姐。”楚凤鸣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如今他们两个整日的守着楚凤鸣,尽管如此,阮京白除了每日忍受不住的一两个时辰的休息外几乎察觉不到疲倦,这些日子消瘦的几乎不成样子了。
“凤祥,我没事,你有没有觉得凤鸣最近脸色红润了许多呢。”阮京白帮楚凤鸣擦拭好面部后将布帕垫到她的下巴处,防止药汁流出,虽然楚凤鸣根本就没有吞咽下去。
“姐姐真是不负责任,已经半个多月了啊,不是最会照顾自己照顾别人的么,这次怎么这么没有。”这样的话楚凤祥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也只有这样抱怨才能让他着急到不行的心有少许稳定。
阮京白扯了扯嘴角,舀起一勺药汁慢慢的吹凉,适中温度后放到楚凤鸣的嘴边,不出意外的药汁顺着嘴角流出,在白色的布帕上晕染出褐黄色的痕迹。
阮京白的心中一钝,重新舀了一勺,用另一只手捏住楚凤鸣的下巴,自己的嘴唇却也咬的紧紧的,心中默念:混蛋,张嘴啊,有病不吃药怎么能好呢。看着楚凤鸣已经苍白到干裂的下巴,阮京白心中更痛,哪怕是一口,哪怕只吃一口好不好?
“小白,你……”楚凤祥于心不忍的撇过了头,这样的折磨对于两个人都是彻骨的痛吧。
“凤祥,你有没有看到,楚凤鸣的手动了。”阮京白狠狠的挤了下眼睛,可是刚刚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楚凤鸣放在腹部的手,就在自己视线下的手动了下,阮京白手中的汤匙在地上碎裂,清脆的响声让楚凤祥吓了一跳。
直觉的看了眼床上无声无息的楚凤鸣,视线却盯紧了阮京白,这人不会是因为太过担心,终于在极大的压力下崩溃了吧?
“凤祥,我没有事,是楚凤鸣,她的手真的在动,你仔细看,”阮京白紧盯着楚凤鸣的左手,虽然不曾看楚凤祥的表情,只是想想也知道他以为自己开玩笑,可是自己真的可以确定,刚才,就是刚才楚凤鸣的手动了。
“楚凤鸣,楚凤鸣你听得到我们说话么,你已经清醒了是吧,再动一下,求求你好吗?”等了一刻钟后,楚凤鸣仍然没有任何表示,希望过后的失望让他几近疯狂。
仿佛在回应他一般,被阮京白与楚凤祥紧盯着的左手小小的动了一下,可这一下足以让两个男子喜极而泣,这个家伙终于不再沉睡了。
“快,快去找大夫,找长老们过来。”不知道哪一种救治方法在楚凤鸣身上起了作用,不过即使是所有方法再试一遍,只要楚凤鸣能够恢复,再试一遍也无妨。
“我觉得是我开的这副药起了作用,毕竟这个药从来都没有失效过……”一过头发花白的老妇在诊过脉后摇头道。
“不然,我认为是针灸的效果,毕竟用针行脉关乎……”另一个老妇看她如此说在闭目思考了一会儿后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你们如此说只是凭乎往日经验,专人专治,怎么可以如此轻忽,让我来看,凤鸣小姐的脉息微弱,却不显死气,这明显是用了效果上佳的……”另一个中年大夫也不甘示弱,只是对上几位德高望重的医师终究是底气不足,拱了拱手便气馁的坐在了末座。
“三殿下到。”门外的小厮一溜儿小跑,她的声音刚落,领着几个太医的轩辕静便声势浩大的进来了,屋里的人自然赶紧跪迎。
轩辕静在主位上坐了,挥手让几位太医去诊治,看到其他带着徒弟,背着药箱的各式大夫皱了皱眉,皇宫太医都没有用,这些随便找来的庸医能管事儿?
被扫中的几位大夫瑟缩了一下,赶紧带着徒弟告辞,有的功劳真心不敢领。
“回禀殿下,凤鸣小姐的脉息虽然微弱,生命迹象却是强劲了许多,已无生命之虞。”经验最是丰富的老太医诊断过后也是松了一口气,折腾了这么些日子,总算是可以消停下了。
“可知是什么原因?”轩辕静感兴趣的问道,她倒想知道是什么方法让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撑过了这么些日子,甚至起死回生。
“不知。”太医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具体的原因即使是他们也无法查出。
“那可需用什么东西补养,什么药物治疗?如何让她尽快睁开眼睛?”这是阮京白最关心的,天知道楚凤鸣这个样子有多折磨他。
“这个……”阮京白的这些问题太医真的无法回答,本来就是伤重的人,如今虽无生命之虞,若说什么时候清醒,这个真的是难为她了。
“罢了,你们将带来的药物交给楚府中人就先回去吧。”不知是最近经历的太多还是一下子长大了,整体来说轩辕静靠谱了许多,说话做事都多了些让人信服的力量。
太医们行礼退下,阮京白继续往楚凤鸣嘴里送药,说不定就是自己手中这药起了作用呢,既然有了意识,他绝对不允许她继续昏迷下去。
“咳咳……”脑子清醒的楚凤鸣终于一个忍不住呛咳出声,这个人没有闻到药物的味道有多刺鼻么,想到自己不醒还要整日的被这人灌药唠叨,楚凤鸣真的昏迷不下去了。
“楚凤鸣,你醒了,能听到我说话么?”阮京白惊喜的趴在楚凤鸣的耳边大声道。
如果不是聋子都会听到的吧,楚凤鸣的耳朵颤了颤,头微微点了点,却发现根本无法阻止阮京白继续在自己耳边大吼大叫遂张开干涸的嘴巴道:“吵死了。”
真是过分,竟然说自己吵死了,不过阮京白却将鼻涕眼泪胡乱抹在楚凤鸣身上后乖乖停止了问话,接过楚凤祥递上来的水杯一点点的将水喂进她的口中,一个破锣嗓子,还好意思说自己。
PS:因为聚餐,时间很紧张呢,不过好在发上来了,大家中秋快乐啊,虽然迟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