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鸣将手中的密信毁掉,神情并没有因为里面的内容有丝毫变化,阮月只是变换了下神色后就恢复了正常,其余几个不够资格看的人自然也不能有什么其他表情,相顾无言沉默了一会儿楚凤鸣开口道,:“这几天无需太过频繁的外出打探消息,三日后咱们便回去。”
阮月目光一闪,虽然知道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很久,可是现在说走,怎么都显得急促,看来,自己应该去那里一趟了。
是夜,阮月终于踏入了自己数次远远看过却不敢涉足的地方,一座恢弘的宫殿已经覆盖了当年的那片焦土,倚着暗影处红漆栏杆,看着一盏盏宫灯在宫殿内游移,几声丝竹远远的飘来,闭上眼仿佛就可以看到当年的欢声笑语,虽然皇上并没有多加看顾他们父子,可父亲温婉亲切,对下人都很和善,因此即使寝宫里只有三个宫人,吃穿用度也不那么好,可他们也是很开心的。
每个孩子都渴望得到母亲的关注,更何况自己的母亲还是南诏国最大的王,因此阮月勤奋、努力,只希望能让自己与父亲得到南诏国皇上的关注,终于她成功了,即使……不,或许正是身份低微,那个身份高贵的王才会用迥异于其他皇女的亲切语气关心她,悉心照顾自己的父亲,亲切高贵的母亲,万俟月觉得自己圆满了。
只是……万俟月也就是阮月抬手覆盖住自己的双眼,不让自己再看这沧桑与繁华变化迅速的世界,只是眼中的温热怎么也忍不住的从眼中滑出,顺着手指缝隙蔓延整个脸庞。
远远的,一个八人仪仗从不远处的拐角出现,阮月气息一凛,动作迅速的向宫殿内而去,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看看当年自己生活过的地方。
八角宫灯在夜色中发出柔和的光亮,仪仗銮驾上一个虽然眼角带着疲惫却丝毫无损其威仪的女人看着近在眼前的宫殿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自己……还是放不下那孩子么?
到了宫殿门口下了仪仗,一个身材窈窕身着锦绣的男子正在门口处盈盈下拜,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儿子,知书达理样貌并不出众,却被万俟天亲手点了放到了这里,虽然平时并不曾有什么过分的宠爱,可是,光凭他能够得到皇上的钦点,这一点已经够后宫嫔妃嫉妒了。
万俟天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叫了声起后任由男子撒娇似的挂在自己的胳膊上,看着那不算陌生的眸子,万俟天竟有些心神恍惚,似乎不久前也有那么一个人用这么一双眼淡淡的看着自己,无悲无喜无怒无怨,即使身处危险,他也不曾想过自己这个南诏国最大的王可以给他庇护。
随着男子的脚步踏进宫门,后面却快步走来一个侍卫。
万俟天脚步一顿向那男子道:“朕忘了还有些事未处理,你先进去。”
男子识礼的对着万俟天行了个屈膝礼,自己领着宫人进了内室。
那侍卫走近万俟天轻声说了一句,万俟天向着一个方向看去,心中那团火热狠狠的跳动了几下,那孩子回来了?快步向那个方向走去,大手往后一挥,明里暗里跟着护卫的人快速守护好四周,不让周围的人靠近,也不让里面的人发觉异样。
“月儿……”万俟天的声音竟似叹息,在这茫茫夜色中浅浅的散开。
独步在宫殿左侧树林里的阮月身形一顿,当初自己就是被这声呼唤迷了心,不顾父亲的担心一心表现……想想这些本就沉闷的心更加郁卒,自己一个人是伤心,多出个罪魁祸首真的是怨恨了。
“月儿你可是恨……你若愿意我……”面对无言的沉默,万俟天竟觉得有些言语困难,数年不见,竟连称呼都困难起来,还有自己能许诺她什么呢,江山,凭她的出身,还有数年离京无自己的班底……即使自己愿意,臣子们也不能同意。
阮月嗤笑一声:“南诏国皇帝陛下真是久仰了,虽然在下名字里也有月,实在当不起皇帝陛下如此称呼,若是让有心人听了,真要判在下一个不忠不孝无情无义的罪名了。”虽然与身后不远处那人交谈着,阮月却在移动脚步的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个个呼吸绵长的人隐藏在不远处,这是要干什么,围击么?
万俟天还要再说,远处却传来一连串的叫喊声,万俟天眉头一皱。
“皇上,有人夜袭云霄阁。”四周围守的缝隙中有一点移动到万俟天的面前,神色中更加慎重,云霄阁向来是宫殿里隐形中防守最严密的,虽然位置偏远却最得皇上重视,偶尔皇上也会去那儿小酌,虽不明白那阁中有何特别,护卫们却不敢有一丝疏忽,因为三年前有过些微疏忽的护卫全部无声的消失了。
万俟天神色一冷,竟然下意识的看向阮月站立的方向,两个人静驻不动,旁边的护卫呼吸更是放轻了许多。
仿佛是片刻,仿佛是很久,万俟天抬步向那个方向走去,一连串的命令发布,她不能让代代皇上传下来守卫南诏的东西丢了,不少江湖上有名的宵小夜探皇宫,即使进入云霄阁也不会有什么收获,这次相信也不例外。
可是,到了云霄阁后万俟天的脸色更不好看,因为,放置在阁中自己最看重的东西真的丢了,甚至外面的机关也没有触动,几个伪造的东西准确的被避过,一时间万俟天怒火冲天,正赶着来报告被围堵的阮月突围出去的侍卫立刻成了刀下鬼。
万俟天将手中的利刃扔在地上,冷声道:“给我去追。”她倒要看看哪路神仙竟这么大本事在她的云霄阁中将东西偷走。
待怒气平息,万俟天心中有了丝丝疑惑,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月儿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想到这儿心中更怒,若是这样她这个女儿还真值不当自己惦记,吃里扒外的家伙,可是自己除了依稀记得她的模样,其他的真不太了解,如何去找她呢?
想了一会儿万俟天起身离开重新回到方才的那栋宫殿,从侧殿中将一样物事拿出吩咐侍卫拿着下去了。
此时四殿下府中正一片和乐,轩辕无双体内蛊毒发作死亡,轩辕浩然已经发了国丧文书了,万俟弘怎么可能不高兴,想着自己以后一步登天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更是肆意。
一直坐在她旁边为她剥葡萄皮的苗梦儿弯眼一笑,样子说不出的柔顺:“恭喜四殿下了,我就说娘亲可以的,我们苗族的蛊毒也是天下无双。”
“呵,”万俟弘发出一声不知所谓的嘲笑,她们苗族的蛊毒自然天下无双,如果放任她们下去岂不是也要将自己作为下蛊对象,口中却道:“梦儿果然是长老的好儿子,此时哪用得着你多说,我自然知道你们苗族蛊毒的厉害。”
苗梦儿脸色微变,强笑道:“是梦儿说错话了么,殿下你可要包容我,不过我以后会好好学的,定然不在外人面前出丑……”
“如此,梦儿自然该好好学学……”万俟弘的眼神幽深,身体内的兴奋因子一点点散发出来并表现在动作上,万俟弘一把将跪坐在自己腿侧的苗梦儿拉上来趴在自己身上,身下的软榻发出吱呀的声音。
看到她如此动作,已经经过人事的苗梦儿如何不懂她的意思,只是此时已是深夜,被人看到或听到可怎么好,可不等他拒绝,万俟弘已经粗暴的撕开他的衣服大力动作起来,竟是无任何前奏的就进入了正题。
苗梦儿痛呼一声,万俟弘自然也不好受,可是苗梦儿的表情显然刺激愉悦了她,身下的不适平和着心中的兴奋,看着苗梦儿隐忍的表情万俟弘将身体全部投入到这场没有爱恋的肉欲中去,如今,自己总算不用软言安慰说那些自己讨厌至极的话了,这男子竟然说要学习出去不丢她的脸,如今往后,他还有与她一起并肩出去的机会么?
“殿下,有人夜袭云霄阁,陛下下诏命您即刻追拿贼人。”里面温度上升之际总会有那么些人愿意出来叨扰人家风月,这不一个侍卫在听到皇上口谕后立刻硬着头皮来到万俟弘门外汇报来了。
万俟弘眉头一皱却迅速推开苗梦儿起身,云霄阁,那个地方偏远,印象中她从未去过,母皇倒是偶尔进去小酌,却也不叫任何夫侍陪伴,她想不到到底……不,或许她可以想到,能够让万俟天大张旗鼓的东西并不多。
或许,自己有什么别的收获也说不准,万俟弘眉头一跳大步向外走去。
脸上满是泪痕的苗梦儿撕扯着碎掉的衣服遮挡着身体,看着万俟弘毫不留恋的身影心中泛酸,这两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往日里和言细语的人对自己说话竟有了不耐烦的意思,表情也是极为敷衍,难道是……不,苗梦儿下意识的拒绝这样想,肯定是遇到了烦心事,皇上找她,是皇上施加了什么压力么?
想到这儿苗梦儿赶紧起身走到里屋换了身衣服,在镜子面前仔细打量了自己的神色,又往眼睛周围扑了点粉,不至于让人看到自己哭过,这才起身向自己母亲的居处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