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你想什么呢!”时宇见她这样失神,对南渊无奈的笑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最终只得无奈的喊了她一声,苏凉的思绪一下被拉回了现实生活中。
南渊轻笑,淡淡开口:“又见面了。原来你叫苏凉。”
苏凉心头怦然一震,无论样貌,语气,眼神,南渊和周梓易都那么的相似,她苦笑着,问道:“时宇,南渊不会就是周梓易吧?你们又在搞什么阴谋?”
时宇显然没想到苏凉会这样问,很惊讶的一愣,旋即摇摇头。
苏凉低下头看看手中那蓝色的笔记本,旋即又微微转身,望向落地窗外那响晴的天空。
如果南渊真的是周梓易该多好,那样他就完成了他儿时的梦想,那样起码残留着一些安慰,起码沫柒有时间去道歉,起码我还可以去弥补……但是不会了,因为周梓易就是周梓易,南渊就是南渊。苏凉的思绪疯狂的席卷脑海,下一秒却又都沉淀下去。
她深呼吸,翻开了笔记本。她不知道,从这里她能知道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故事从何时而起,又在哪儿悄然结束。
周梓易的身体原来越不好了,他很少再去学校,基本都是在家里自学。那一天,他趁着身为医生的姑姑不注意,穿上校服偷偷来学校,到苏凉教室看到没人,转身就朝古汉语系的教室跑去。
谁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那天下午,周梓易脸色苍白的走进教室,然后递给时宇两封信,有气无力的说:‘这几天,请你帮我观察安景和沫沫的反应,如果他们反应异常激动,把白信封给苏凉,如果他们没有反应,请把那个撒过金粉的信封给苏凉……’
而他去世的那天,时宇给苏凉的,是那个白色的信封。她突然想起沫柒歇斯里地的模样,还有安景喝得烂醉如泥的模样,还有那天天台上,她一脸陌生和失望的模样,眸子渐渐黯然下去。那个时候,周梓易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理呢?苏凉突然想起李清照的那首《孤雁儿》,天上人间,没个人堪寄。
她的心情很复杂,是愧疚,是思念,是无奈,是埋怨,还有太多太多的内容……这个时候,时宇不说话,南渊也不说话,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要去打扰她。
翻过那一页,看着他熟悉的楷体字,苏凉又泛起一股子心酸。
那天,当时宇把安景的反应告诉周梓易之后,他只是笑了。笑的那样轻,带着一抹苦涩,却似乎又有些释然和安心。他问他,你后悔么。而他的回答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只是时宇不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那一晚他哭了一夜,泪水无声渲染了一片旖旎。他深爱的沫沫不会回来了,旧时光里信任的笑靥也不会回来了。夜静谧,唯有窗纱微微凉。
在这一页的最下方,周梓易写下了易安的那首《如梦令》。苏凉突然笑出了声,这首《如梦令》是周梓易唯一能学以致用的古词了吧?那种熟稔让她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而旋即却又是满目苍凉。
周梓易此时用这首词,苏凉怎读不懂其深意呢?其实我们本该像那时那样天真、开朗,单纯、善良,最重要的是,我们彼此信任。只不过之后发生这么多事,让我们变得成熟内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