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来人,共有十之五六,各人面色皆是凶戾,虎步生风的行将而来。
那当中,有着两名,似是在开路一般,直闯入了酒家,便即喝道:“都给爷爷滚开,快滚。”
酒家之内,除却那三桌五人之外,尽是丢下金币,忙道:“快走,快走!”或是拉着货物,或是结着同伴,匆匆的急行跑去。
那独臂少年不向外行,反向里去,将那方才,叫过的两碗热面,一并放入木托,亲自的端回,自己的座位,竟尔呈现无视之态。
而那沐御宸,却是笑眯眯的望着来人,丝毫不现惧色。
那两人不禁惑然,暗想‘今个不要命的人,怎么这般的多啊!’一个娇为高大些的,行去那紫衣女子那桌,骂骂咧咧道:“唉唉唉,没瞧见我枭王山人,在此办事嘛,你们两个,还不快快滚去,难道要将小命,交在这儿不成?”
紫衣少女面色淡漠,不与他作理,那个体型壮硕的少年,依旧是在吃着碗里的汤面,似是没有听见。
那人一见如此,不由怒了,举起那醋钵般大的拳头,猛地往那少年身上招呼。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少年受得重拳,如似无样,只那手中汤碗,被劲力震得,甩飞了出去,直砸落地。
他‘哎哟!’一声怪叫,回头怒视那人,喝道:“你为甚么打翻我的面啊。”他中气十足,喝声如雷,再加之方才一拳,如似打进铁俦巨石当中一般,壮汉不由是吓得,愣在当场。
另外一个身材庸脂肥胖的汉子,是大踏步的朝那沐御宸走去,只见他淫邪的扫视了那洛汐谣一眼,嘿嘿淫笑数声之後,便朝那沐御宸喝道:“小兔崽子,赶紧给爷爷滚的远远的。”显是要叫他,将可人儿留下。
方御宸笑道:“爷爷要是不滚呢?”
那人一怔,不想他还敢回话,面色一煞,接口便答:“爷爷要是不滚,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沐御宸哈哈大笑,:“好个不孝的孙儿啊!”洛汐谣听得明白,也跟着咯咯笑起,花枝招展,秀色可餐。
那人又是一愣,随即便是想起,原来是跳进人家下的套了,呸了一声骂道:“你奶奶的小杂毛,讨死。”蒲扇般的大掌,呼啸而出,直拍其人面门。
“慢着!”方御宸双指探出,竟尔轻轻便将其人手掌夹住,然後顺路摸去,按到其人脉搏处时,双目倏凝,‘哎呀!’的惊叫一声,问道:“这位兄台,近来是否常有现头晕,作呕,腹胀,食而无欲之症?”
那人经他这么突然一问,连掌力被他接下,也不记心,随口便自答道:“是又怎地?”心想:“这人莫非是神医了,一眼就瞧得清楚?”
沐御宸手爪探出,抓住其人手臂,凝重道:“不得了,不得了啊,兄台身染肝脏疾病,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若是不信,你轻按下肝脏处,试试是否疼得厉害!”却是微薄的按经痛脏的医理。
那人听得“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不禁一惊,但想自己小小疾病,怎给他吹得这般厉害,不信的觑了他一眼,左手却也是去,按下肝脏处,登时疼的“哎哟”一声怪叫,连道:“是了是了,疼的厉害,疼的厉害。”
“唉呀,你若再不信,重重的跺足,肯定是要麻的。”沐御宸见他,稍有不信,松开了手,叹息道。
那人依言作了,脚下自然会嘛,脑袋空荡一片,面色霎时苍白。
洛汐谣憋着笑意,憋得满脸通红,凑到他耳旁低声道:“你欧阳师傅,要知道你学了他一身本事,却到处耍弄人家,可要让你吃上一顿板子呢!”
沐御宸也是低声道:“那可不怕,老头子悬在那天敛山上,你若不去告状,他怎能知道。”说完之後,见她笑靥动人,忍不住啄了一口,霎时小脸尽是桃红。
沐御宸回转过身来,又是一叹道:“你若再再不信,拿起拳头,照着自己面门砸上来一下,若是砸的痛了,必死无疑,砸的不痛,那可就还有的救呢!”
那人大喜,道:“那我砸的轻些行不?”
洛汐谣没他那般的忍耐能力,顿时噗哧的一声,笑了出来,这番鬼计,也自是破了。
那人回想了一阵,只觉肝脏疼痛,有些古怪,其余的,都正常的很,豁然怒起,雷一般的震喝道:“好畜生,好鬼头。”正要欺身上前,将此人打的粉碎,忽是听得同伙,发出一声惨叫,旋即,便像是被投石器,给抛出去般,弧性偏偏的往远处飞去。
原来是那方才,去紫衣少女桌前的大块头。
他被那少年一喝,心中甚是害怕,顿时愣在原地,但想後方同伴,见自己被一个少年喝住,岂不是要大大的嘲笑一番。
于是胆气微增,再举一拳,往那少年身上招呼,但依然是打得人家,不痛不痒,且听他向那少女问道:“迁儿姐姐,这人好过份,我可以打他吗?”
那少女似也觉得过份,说道:“你可下手轻些。”
那少年坏坏一笑道:“绝对轻的。”
“啪!”的一掌呼啸,壮汉满口黄齿,随着一声惨叫,颗颗带血掉落,而後,那少年几乎是将他,卷成了一团肉球,单手便即甩出,还甚是得意的朝那紫衣少女,咧嘴笑道:“抛的可远了。”
那独臂少年,瞧得那人,将阴冥境的高手,耍的如同玩物,心下不由暗道:“千毒门的,果然都不是庸手。”
此时他已是行到那几人抬来的轿子当前,只见那富轿之旁,有着一位,面露谄媚的富家公子,诸位壮汉都尊他一声‘少山主!’
那少山主,将轿中之人,请了出来,态度极是谦卑,但那从娇中行出的一名娇柔少女,却理他不理,只是四下顾盼,在见得那正行来的独臂少年时,面上一喜,迈着莲步,直迎了上去,笑道:“陌大哥,你等久了吗?”
独臂少年微一笑道:“不久,面才刚热呢!”二人视那少山主,如若无物,笑谈着行回桌位。
“不会吧,难怪看都不看我一眼,原来有喜欢丑人的癖好,奶奶的。”少山主见那少女,跟了那面目丑陋的独臂少年,竟也燃不起一丝的醋意,只感之一阵恶寒,怕那少女,也来喜欢自己般。
不过,他这般轻易放过二人的原由,倒不全是为此,只因他是瞧见了,场中另外一大美人‘洛汐谣’,顿时将他身旁的伴儿,给过滤了去,直想着,要怎生的上前勾搭。
忽是见得,自己的那肥胖的手下,虎吼一声,无比勇猛的朝某处冲去,心中不由嘉许,然後,眼线也是跟了过去,在瞧见对头二人之时,笑容凝固,面色即是惨然大变。
那肥胖强者,眼见同伴被打,心中大怒,当即放下手头事情,冲了上去,是喝道:“小杂毛,好胆。”一拳轰出,黄光爆涨,是知此人,能将同伴打飞,定是实力不弱,所以一出手,便是使上了全力。
那拳头渐渐近了,虎背熊腰的少年,浓眉一挑,满脸不耐的站挺着,也不去防御。
忽听“啪!”的一声清脆声响,那少山主疯一般的赶了过来,而後,一记重重的反手拍,狠狠的将那肥胖壮汉,甩飞了出去,暴喝道:“大胆,敢对魅尊魍尊无礼,你是讨死不是?”
这二人,正是那千毒门的二大护法,魅尊,东城思迁,魍尊,石磊。
那肥胖者,本自大感委屈,自己这般卖力,怎地还挨了一掌,但听得那少山主解释後,顿时白眼一翻,不知是吓得,还是被打得,晕了过去。
门派之间,不管强弱几何,大多是会了己方门面,而挺着腰杆子说话,而那位吓的直接昏过去的门徒,与这位对别派之人,敬似神明的少门主,其偏帮作法,倒也叫人瞧得怪异。
独臂少年见此,眼神一凝,像是在思量着些甚么,但却然又看不出他面色,有丝毫的变化。
那少门主上前连连问好,冲那东城思迁道:“哎呀呀,魅尊大人,你可真是愈发美丽动人,方得一见,便让得在下的眼前,似是生出了花儿一般,又直犹如处在了一处,辟谷的人间仙境,可见之有您这等的美人在此,鱼雁可都是要沉落待尽,花儿月儿,也要羞闭而起!”
魅尊性情虽是淡漠,但听得有人称赞自己美丽,也得欢喜,却然也是不为此,与其人亲近,只浅浅笑道:“少山主言过了,小女身肩重任,可怕是不能作陪,请自便罢!”
少山主听得“重任”一词,神色不由肃起,忙是躬身拜别,不敢作扰。
他退开魅尊一桌後,却也不走,而是春心勃勃的向那洛汐谣走去,又是笑赞道:“呀,没想到在这野外之地,竟有如此靓丽的姑娘,若然不是着了些尘埃,我可还当是天上的仙子,下凡游戏呢!“说起‘尘埃’,却是瞧向那沐御宸,点头笑笑。似是打着招呼一般。
那洛汐谣噗嗤一笑,抱着沐御宸的手臂道:“宸哥哥,这人说起话来,跟你都有得一比。”却是正眼,也不去瞧他一下。
那少门主见此,也不在意,心想:“你这小白脸,能有甚么能耐啊,不就是嘴巧了点,脸白了点嘛,待我将你打的满地找牙後,看那妞还喜你不喜。”
伸出手来,笑道:“在下谷浪欲,你好啊!”却是暗运起了冥力,要将其人手掌捏的碎裂,叫他跪地求饶,以显威风。
沐御宸笑道:“好名好名。”伸出手,与其人相握,霎时面色一变‘哎呦,哎呦’疼的怪叫,直喊道:“快撒手,快撒手啊,可要断了啊。”
只是此时,那少门主,面色更是痛苦,手上犹如被那急行的车轮,一阵一阵碾压过一般,直痛的,泪水不禁长流,连哭喊都是不出。
沐御宸握了好一会儿,才将手臂抽开,然後还在那委屈的喊着好疼,要那洛汐谣前来关爱,吹吹才是可好,惹得洛汐谣,又是咯咯一阵娇笑。
那少门主心知此人,实力否测,实是不敢再犯,赔了一笑後,忙是握着红肿的手掌,哭丧着脸,退到一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