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淆淆被她,扼住脖颈,使劲挣脱不开,那是恼怒非常,口中大声叫骂,手脚更是。乱扭乱动,心中却是想着:“我可宁死,也不拖累他,受此威胁!”她性子要强,更对那些,只会求饶服软的小人,异常轻视,因此,是打定了主意,宁愿自尽,也不要让他为了自己,而去求饶。
虞三娘早便瞧她,不甚顺心,这下落在了手中,怎能让她,舒心快活,冷笑一声道:“小丫头,你若再敢挣扎,信不信,我将你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一寸一寸的划破了去,让你变成,天地下最丑最丑的丑八怪,瞧那少年郎,还喜欢你嘛!”柔似轻水般的手掌,在她脸上摩擦,时而用那尖锐的指甲,浅浅的划过。
凡是女子,大多皆爱容颜,但魏淆淆此刻,心已决死,被她这般威胁,却也不惧,心念微转,张口便喝:“东城殿主,你来了啊?”声音响亮非常,虞三娘不由一怔,就在这时,魏淆淆左手,绕过脖颈,使出反擒拿扣握,再是一个转身,右手食指,转掌为扣,使出生平,最大的速度与气力,在她臂弯处的曲泽穴上,重重一点,腾的跃身直退。
虞三娘被她戏耍,那是豁然大怒,左手被点麻木,右手空处,甩动刺菱,刚要出击,但足下土地,不知为何,竟是生出了弹劲,一不留神下,是被弹起数尺之高,仓促落地,蹬蹬而退,原来是那魏淆淆的土劲‘倾流’。
虞三娘不识得阴阳术,只道这女娃,会使甚么妖法,不由得是,生出了警惕,双目直在她,与土地之间打量,招式也是凝而不发了。
魏淆淆已经退到了,陌武的身旁,她瞧见虞三娘,那如临大敌般的模样,灵眸一转,似有所思,手中偷偷结起印法,边是说道:“贼婆娘,你可知,你方才触犯了这儿的山精树怪了,再不下跪赔礼,定要你千藤缠身而死。”
虞三娘听此危言,心中蓦然生惊,向四周觑瞧了一眼,但想这小丫头,方才对那少年,都是谎言频出,古灵精怪,她说的话,定然不属实言,心中稍定,冷然道:“要找也是……啊~!”话还未说落,突然脚下,有着数道藤蔓,竟如活物般的缠了上来,她哪里见过,这般诡异的场面,直吓的一声尖叫,径往那高石上跳去。
她对此鬼怪之物,本也不信,但此时,诡事缠身,如何叫人,是不生惊。
她惊的在那石面之上,撇眼不观,过了一会,似是没有动静,这才是偷眼觑去,只见那地下的藤蔓,无声息的趴着,哪有活动迹象。
心念兀自一动,抬眼寻去,果见那二人,消了踪迹,直恨的咬牙怒骂,竟叫那小丫头,给骗了过去,赶紧跃下高石,动了动,嗅觉灵敏的鼻子,冷笑一声,追了上去。
魏淆淆方才,见机可趁,心中倏然生出诡计,强用了那‘阴阳术’木行的第二招‘化藤’,让那藤蔓,短暂的有了生命迹象,虽是还无半分威力,但好在,时机之符,愣是将敌人,给吓住了,也是因此,取得了一些时间,偷偷带着那陌武,远遁逃去。
但陌武体内古怪,还在发作,行走缓慢之极,很快的,便是察觉到了,那後方的虞三娘,追寻而来。
她心念急转,但要算计,这等高明人物,委实太过困难,正是心急,忽然是瞧见了,前方杂草外的一条小河,双眸灵动闪闪,顿时有了计较,将那陌武,藏在草丛当中,命他忍耐,不准出声,继而,便独自一人,跑向那小河之旁。
她远远的瞧见了,那虞三娘追寻过来,待她再走的近些时,便大声喊道:“呆瓜,快跳进水里逃走罢!”只听‘扑通,扑通’两声水响,原是她,将两块石头,用力的丢入河中,迅速的藏身在草丛当中,闭吸凝目,待她上当跳水。
那虞三娘,听到了叫声,发足奔来,但当她来到之时,只是瞧见了,两道溅起的水花,她心中又恼又急,足一顿,便想跃入河中,再去追寻,不过,就当这时,一股熟悉的香气,飘进了,她那如同灵狐的巧鼻当中。
“呵呵,小丫头,好心计,但想骗姐姐上当,可还不够呢!”身若鸿燕,在半空中一旋,手作抓势,使开擒拿,直向不远处的草丛,扑抓而去。
魏淆淆是没料到,此人,嗅觉如此敏锐,见她来势不凡,暗暗心惊,踏足起步,使开一招‘鲸踪暗蛰’双手互扶,平推向前,劲力蛰伏,似是平平无奇,又似那鲸踪乍现,狂野难寓。
她本是想,隔开对方擒拿,但那虞三娘,岂是等闲,见她出招,也是随之变招,转动掌腕,一把扣住了她的左腕,正待出手,去擒她右臂,但就当这时,魏淆淆已是取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猛地朝自己胸口刺去,想是不肯,当作人质,去威胁陌武。
虞三娘不禁生惊,不曾想,此人生性,竟如此倔强,但她可是不舍,就这般轻易的,让她死去。
右手探出,双指一迸,夹住了剑尖,用劲一扯,‘锵’的丢在了地上,又是迅速敏捷的擒住了她的右腕,与左手同扣在後,继而,是捏住她的脖颈,娇声柔气的道:“呦!小丫头片子,脾气可是不小啊!”
莲足踏出,一勾一收,已是将那匕首,握在了手上,在她那娇嫩白皙的小脸上,抹了一把,双目渐渐转寒,是想起方才,被她戏弄之愧,剑尖倏起,是想在这张,完美无瑕的玉脸上,划开几道口子,才可解得心中怒气。
正当这时,一声暴喝传来:“住手!”喝声如雷,人影持棍掠出,赫然是那方才,痛不欲生的陌武,
只见他,此时精神奕奕,似那毫无损伤之像,只一脸担心的望着,那魏淆淆,忽见他双目,精光斗现,扯开了步子,双手滑持长棍,欺身便上,当头就是一记,狂野的‘刺’字诀,竟是直生生的朝那,魏淆淆的面门,刺掠而去。
二人见此,都是呆了,但那棍棒,来的快极,连眨眼的功夫,都是不及,魏淆淆闭目等死,虞三娘也是为此,惊诧的无了动静。
但就当这时,一道无形的劲气,径朝自己胸前袭来,然见那已是,刺到魏淆淆身前的棍棒,竟是如影而失,忽地出现在自己的胸前‘嘭!’的声响,劲力贯彻犹如排山倒海,直是退开数丈,方得卸力站稳。
陌武使的是,那道神念当中,传来的‘虚实棍法’,这套棍法,忽虚忽实,亦真亦假,巧妙非常,实叫人,难以全心仪辨,且此套棍法,共有三十六式,方才,这一招,便叫作,‘指南打北’,棍影直生倏出,打的是心中定向之人。
魏淆淆可吓的不轻,但心中甚是得意,骂道:“你甚么时候,这么会骗人啦?”她只当那虚实相交的棍法,是陌武自己想出来的。
陌武奇道:“骗人?我可没有!”
魏淆淆也是不理,摸了摸他的胸口,碰了碰他的额头,怪道:“你是得了甚么病啊,时好时坏的,叫人好生担心。”但知现下,大敌当前,可不是细说的时候,双目在四周直转,似是寻找着逃跑路线。
方才陌武,被魏淆淆,藏在草丛之後,便是自己,运功抵抗,那些外来之力。
但他无论,如何牵引,如何压制,都是不能,将那血脉当中的怪力,给祛除了去,而就当他,灰心认死之时,忽然是想起了,那神阕当中的,红白太极,当下沉入心神,去细瞧此物。
他瞧了一阵,兀自是有所感,想到:“那白色的,肯定是蛇血的阴气,而那红色的,必然是在血脉当中,作怪的阳气了。”这般想着,他试着运起冥力,去转动那个,红白太极,只一激发下,那红白太极图,异常配合的将体内,四下游荡的阴阳二气,全都聚拢而来,化为蓬勃待用的强大冥力,并且,身上的疼痛异状,也是随之,消失殆尽。
他欣喜了一阵,忙是起身,寻找魏淆淆,而就当他赶来之时,正是撞见了虞三娘,挟持着魏淆淆,要下手毒害。
他心中甚是急恼,不知该是,如何应对,也正是思索计策间,是想到了,那套突来的虚实棍法,当时局面,危险非常,他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也只得这般,冒险一试,未曾想,此法还真是大有妙处!
陌武对那魏淆淆的关心,甚感欢喜,但是知此刻,危险还未解除,不便多作解释,点了点头後,双手紧持住山岳棍,跨前一步,对那虞三娘,说道:“这位大姐姐,你方才抓了淆淆,我不得以,才是出手打你,还请见谅,别再与我们为难了。”见她正抚着胸口,气喘吁吁,不禁心生愧疚,赔了礼数之後,半退半行的想带着,魏淆淆离开。
那虞三娘,不及防下,中了他一棍,只觉胸前闷堵,气血翻腾不休,显是受了一些内伤,但她怎能甘心,就此放了二人,当下牙口狠咬,仗挺刺菱,使一招‘雁落平沙’,直是抢攻而去。
陌武见此,不禁烦恼具生,心想:“我又没去得罪她,怎么就这般的纠缠不休啊?”他不知,怀璧其罪,此时的他,正被虞三娘当成了稀罕的宝贝,怎能就此,轻易放过。
但也不甘,就此受伏,纵喝一声,挺棍便是迎了上去,使招‘如影随形’,棍随身走,身随棍动,一双持棍之手,舞的犹如千只百只般,直舞出了,将近上百道的棍影,编织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棍影天网,直将那虞三娘笼罩在其内,纠缠不休。
虞三娘暗暗叫苦,不知这炼血神咒,为何反反复复,这当儿,又让这少年,变的如此强横,只道不敌,纵身跃後,手中印法,蓦然生变,咤喝道:“血海风菱舞!”手中刺菱,倏然挺出,莞尔急转,带动着血色滔滔的冥力,竟自转成了一道,数丈宽余的剑气龙卷,再是一震,剑身‘飒飒’而响,带动着狂野的血色龙卷,直是袭将而去。
陌武眉头凝皱,不曾想,此人生的美丽温柔,说话又是细腻动听,但是下起手来,却是无不狠辣手,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恼怒,但想那魏淆淆,便在身後,可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了。
神念一寻,生涩的结出了印法,棍棒随身缠舞,继而足步一定,纵身跃起,双手高持棍棒,蓦地一声大喝:“力劈峰岳棍。”只见那高举的棍棒,气息内敛,含而不吐,却是震的,周遭空间,虚幻扭曲,可显得霸道绝伦。
那剑气龙卷,已然逼近,陌武聚招,也只在瞬息,只见他狠狠咬牙,身在半空,遽然坠下,手中高举的棍棒,也是随之,重重的砸向了地面。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地面丝毫未损,竟似威力不具,但也就在,沉静了瞬息,待那虞三娘,携带着剑气龙卷,来临之时,斗然之间,足下地面,频频颤抖,一道狂野极度的劲力,竟似那火山喷发一般,贯彻而出,‘轰轰’连响不止,直是劈开了地面,数丈距离,逼的那血色龙卷,黯然消去,则那虞三娘,也是在此劲力的攻袭之下,被轰出了数丈开外,‘噗嗤’的吐出鲜血,颓然不起。
陌武只感,身心飘荡,犹如身处云端般,甚是虚浮不定,竟自倒地昏迷了过去,看来强行使用,这上了帝品的冥笈,便是如今的他,也承受不起啊!
魏淆淆见他,神威大显,又是惊讶,又是欢喜,不禁是拍手叫好,但见他身子晃动,虚浮不定,竟是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赶紧跑去扶起,眉目满是关怀,直声慰问:“你没事吧?”
陌武用力过度,全虚脱一般,微微摇头,立即盘膝坐起,吸纳冥力入体,直是静歇了刻许,才是有了气力,微一笑道:“我没事了。”半扶半就的站起身来,心中挂念,那虞三娘,是否被自己伤的过重,但一寻望下,哪里还见得她的身影。
魏淆淆也一直,守在他的身旁,是不曾在意,这一寻下,也是暗自惜恼,心中记恨不己:“若是让我抓住了,非把将她,割成大花脸不可。”几寻无果,二人回往,栓扣马儿之地,双人同骑,径向那魏城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