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毒婆出手,绝无活口,当真是好不狠辣!”少羽望着不远处,那已然断气的柳秦舱,再瞧向那地上,奄奄一息的罗昊然,心头一阵寒意。
他虽然与罗昊然,并无太大交情,但经过了那一次,共同抵御万城之後,亦是在彼此的心中,驻下了一道,坚固的盟友之墙,那是在于双方,都存在互相信任互相依赖的情况下,才能建立而起的。
罗昊然瞧向那柳秦舱的尸首,惨然落泪,苦笑道:“可得多谢你,救了我二人的性命啊!”他说这话,却并非是希望少羽,能将他救活,只因他心中知晓,那毒婆子,一但出手杀人,那么便是尸体,也是不会轻易放过。
那些被她弑去生命的尸首,不但得不到安歇,且都会是,成为她手中,饲养毒物的食物,那般惨然的死状,等同于再死上了那么一次,这才是有这么一说。
少羽对此,也是有过耳闻,猜想他说的,便是如此,只是微微点头,作示答应,继而又是瞧见,他那怅然的面色,苦笑了笑道:“甚么‘无上须弥’我可没那般本事去配制,若当真是有,我便是死了,也不会给那种人解药的。”
罗昊然双目倏地一亮,惊道:“你是骗他的?”心头,不由是生出了惊畅之意,虽是不知,他用的是何许手段,但能耳闻亲见,那毒婆子,叫人耍上一把,他心中也是惊喜非常啊!
少羽见他那般兴奋,也是微笑点头,将自己如何骗过那万金花的,都是与他,说上了一遍。
原来就在方才,少羽赶来之时,那万金花,正巧的说上了一句:“哼!敢从我‘毒婆子’手下抢东西,呵呵,当真是好个自不量力!”少羽听之此言,蓦然生出惊意,村想:“是了是了,我说怎么能有那般多的毒物,原来是这老家伙的手笔啊!”
心头暗自禀思,这毒婆子,可是不怎么好对付,他正值思量,如何救下二人,却也正是瞧见了,那场内的万金花,要下起死手,一急之下,还真叫他给想出了一个,惊险的法子出来。
他是知晓,那‘千毒万解传’必然是毒婆子的私物,只看那天万策筹的面色,便是能够猜到,这本秘籍,对她而言,是有多么的重要。
所以少羽,便是先利用了一本,随身携带的易经文书,丢给了她去,并着一齐书名大喝,想是能够,将她注意力,全然集中在那书籍之上。
而在他丢出书籍的同时,已是暗运冥力,将一道浑厚非常的雷芒劲气,酝存在一块尖石当中,一起随着书籍飞将出去。
她听得书名,心头已然生喜,随手接下时,竟是丝毫不曾注意,那块带有雷芒内劲的石块,正巧的撞上了她的气海大穴。
这也导致于後来,少羽骗她,是中了那至尊之毒,她想起毒传里的叙写,本是以为少羽,要与她比拼知识,但她心细如丝,立即是想起了少羽,绝然不会,无缘故的提起这毒药。
又是想到,自己方才,大意的伸手去接过的那本书籍,心头遽然一禀,忙是提起气来,是要试探,当真有中毒否!
也正是少羽,把握了这个关键,运转冥力,是必须经过气海,那毒婆子,一提起冥力,气海大穴,顿时呈现处出了麻痹之意,当下是惊心不己,反应出自己,是已然中毒,忙是弃气不提。
心头也是频频猜测,:“这小子,当真有那本事,制造至尊之毒?”若是在别人身上,她当可不信,但这次中毒的,可是她自己啊,性命在忧,可容不得,存有侥幸半分。
若是当时她不是那么怕死,再将冥力冲到下一个穴道,那便是会立即破了他的诡计,只可惜,世上不怕死的人,那是少之又少啊!
罗昊然听後,是想那聪明一世的毒婆子,竟叫一年纪不大的少年,给戏耍了,当真是好不畅快,喜的是哈哈大笑,不过他才没笑出两声来,便又牵动了内伤,猛的吐出了一口,带脏腑的精血。
他缓了数息,才将那黑色铁片,交给了少羽,费力的说道:“这是我从万城人马那……抢来的,这里面……是记载着一株,阴阳融魄芝的藏处,你务必要让陌城主先行得到,否者……否者封阳都郡,必将是血祸连连啊!”
少羽听言,点了点头,心中颇敬意,是想:“原来罗昊然,是为此事,而被那万金花所追杀的,他这般作法,虽不知到底心意何在,但现如今,大可以说是,为封阳六城,作了一件侠善之事。”
接过那铁片,瞧上了一眼,只觉眼熟,记忆翻滚间,是回到了久前,原来这块铁片,正是当初,少羽去异宝斋,寻取‘赤冥果’时,段亦宏给他辨认过的,一块高价铁片,当初他只是看出了,这块铁片,略有不凡,却没想到,竟是记载奇宝的地图呢!
罗昊然幽幽的舒了口气,是将灵墟当中的事物,都取了出来,而後从那当中,翻出了半枚玉佩,神色带忆的说道:“当年,我从河边,捡到方才满月的筱慜时,她身上,便是佩戴着这半枚玉佩,取自花首为姓,也正是这玉佩上,所雕刻下的玉字!”
他轻轻一叹,在少羽的帮助下,来到了柳秦舱的身旁,将他抱在怀中,怜意无比的轻拍着他的发首,微微笑道:“秦舱却是父母双亡,在狼口之下,被我救走,那时这小家伙,才不过八【九】来岁,但他却也懂事无比。
那时,他竟是坚定的跟我说道:“你救了我的性命,若你能将我爹娘也都安葬了,我今生便是随你,你伤我亦伤,你死我亦死。”我只觉得好笑,但喜他懂事,也便带在了身边,唉!如今,他却真的,与我同伤同死,天之使然,命方可叹!”
他一代枭雄豪杰,却在生命衰竭的边缘,轻发言叹,毫无平日里头的傲骨翩翩。
罗昊然一口气,已然提是不上,强抵住死亡的拉扯,将那玉佩,交到了少羽手中,低声的说道:“我本是以为,这两个孩子,都一般的苦命,能自照顾他们一生,但现下……却是不能了,你将……将这玉佩,交予筱慜,若她要去寻她那狠心抛弃她的父母,也便随自她去吧!”
他也是孤儿,自小便被父母遗弃,所以,他才对收义的子女,那般的好,对抛弃她们的父母,那般的痛恨。
他临死之前,也只是,在担心着两个孩子,对自己的事,是只字不提,只在死前的一瞬间,微微一笑,喊了数声:“簌璃…簌…璃……簌璃”不舍的泪水,径直落下,声音越发的底了,鄂首虚晃,再没了生机。
少羽深感他为人大义,将他仪容,整得清楚,又劈了几棵树来,简陋的做上了一副棺材,将二人,都是占时的摆放进去。
此时他境界小成,灵墟已然不小,这二人毫无生机,是可放入灵墟当中,也便占先如此,待得将二人尸首,送回山寨,再行计较甚么,风光大葬之类的罢!
少羽整理完二人尸首之後,又将那罗昊然,所遗留下的事物,都是用布块,包在了一起,也是在拾取的无意间,是瞧见了一卷,极为引人侧目的卷轴。
他好奇心起,便将那卷轴,打了开来,只见耗光一闪,那卷轴当中,斑斑绰绰的现出了一道,纯黑色的身影,那道身影,三寸大小,无鼻无口,但却又是四肢健有,首脑俱全。
那身影,位处于卷轴居中,原本是在静坐盘膝,毫无动静,但少羽的见识何许广博,一看便是知晓,这是一种,高级冥笈储存的方式。
当下是以冥力为之催发,那当中的黑影,受到了冥力的催动之後,竟是立起了身来,灵敏迅捷的演绎出了一套,极为诡异纵野的身法。
看後才是知晓,这竟是那‘幻影鬼屠’罗昊然的成名身法,名为‘鬼影步’这套身法,着实奇妙,少羽几次见过其人施展,每每如此,便总觉得眼熟非常,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但他施展的时间过短,且每次都有事迹阻下,总是无暇想起,不过,在这一次的仔细观看下,终于是让他记起了,这套身法,原是那中州之上,一个专门以身法,成就名望的帮派,所拥护的,那个帮派,极为了得,在强者如云的中州之上,可进军于前十名的帮派地位呢!
少羽瞧了几眼,只觉那当中的步法走向,诡异非常,不过,自他学习易理以来,对任何事物,都有别样的见解,他看这步法时,竟是能够看透其中的规律奥妙,试着走上了两步,还真是能,学出了些模样来呢!
而正在那少羽,学的兴起时,尹沐衍,也是从不冥当中行出,她看着少羽,演练步法,微微点头,淡笑道:“这套身法,虽是神异无比,但同时也太过刚猛,只是在一味的追求速度,却失了几分,身法秘术,当有的灵动飘逸,你仔细瞧好,我这一套‘谪仙落尘步’”
说着,她已然踏动莲足,身形飘离三尺,在半空中,轻柔优雅的舒展了开来,她身轻如雁,这般一个借力下,竟可在半空之中,停留好些时候,才是徐徐落下。
而眼见她,便是要落地之时,竟又是轻轻的点中,一片尘埃落叶,身形又宛若柳絮,顺风般的飘起,那般轻柔亦展的姿态,当真可用‘谪仙’二字来作形容。
少羽看的心头懵懂,但却知不可太过放肆,赶紧收回目光,待她落地之後,也学着她的模样,踏足起身,将那如仙如水般的步法,施展了开来。
说来也是奇了,少羽本是担心,自己练这套身法,会太过像个女子一般,轻柔娇媚,但他一施展开来,虽也觉身若鸿毛,但现出的姿态,却是不一般的灵动飘逸,潇洒如风,半点儿也不像,方才尹沐衍施展的那般唯美动人。
“师傅,我都记下,现在须得去办些事情,我们一同走罢!”少羽心中,挂念着两具尸体,还未得入土,也便只能占时,先将功课放下,带着尹沐衍,向那集合的方向行去,是想跟导师,告个假期才好。
但他才是行到了半途之时,那尹沐衍,又是大惊小怪的说是有人,忙不告失的躲进了不灭当中,少羽无奈的紧,本是想与她出行作游,没想到,还未同行上多时,又是有人前来,搞破坏了。
只得哀呼一声,向那人声,传来的地方行去,倒是须得瞧瞧,是何方之人,这般胆大,敢坏了我的好事。
走的近些了,顿时听到一个,熟悉无比的数落娇声,她是骂道:“你这个呆瓜,那老头子,定是不来了,你快快将那宝棍,收下了罢,他那般的好,定然不会怪你的。”说是在骂,也可当是诱是哄。
少羽听之有疑,不知那棍棒有何奇妙,走近了场内,二人的视线当中,开口笑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啊?”
在那巨蟒尸体之旁,有着两道身影,正是那魏淆淆与陌武,想来定是,偷偷逃出来才是,不然导师,怎会独自放她们二人,进来这险地呢!
那魏淆淆抢道:“你是不知道,这个呆瓜,有多么多么的傻,那个棍棒宝贝的紧,他硬是不要,说要在这儿,等那老头,来还给他。”言下,大有薄嗔怒意,显然是陌武违拗了她良好的心意,使她很是不爽快呢!
少羽笑道:“路不拾遗,你却说人家傻,好你个坏丫头啊!”走了过去,看向那陌武手中,黑漆平平的棍棒,问道:“这东西,有甚么好的?”伸手去提,但他面色也是随之沉下,他一提之力,少说也有过百斤,但那棍棒,却是纹丝不动,却不曾想,这平平无奇的棍棒,竟能有这般的重量。
疑惑的看向那陌武,其人一脸无奈,说道:“我也是不知晓啊,我拿着就好好的,你们怎么就拿不起来了?”说着,单手提起,呼呼的使将了开来,一挑一砸间,迅捷刚猛,呼呼作响,短的是一件上品神器啊!
少羽看的心惊,更是疑惑不己,只听那魏淆淆已然笑道:“那个是呆瓜棍,只有呆瓜能用,你太聪明了,不能用的。”说这咯咯的笑起,见那陌武瞧来,是将头一撇,不再笑了,嘟嘴故作生气。
少羽不明其意,但想那棍条,大是非凡,说不定是件,甚么稀罕的奇宝呢,转目一想,顿时有了主意,正色道:“刚才啊,我就是去见了这棍条的主人,他现下有事,离开了去,说要我替他保管来着,既然你能拿的动,那就先帮我拿着吧!”
陌武瞧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道:“少羽哥,你也来骗我,你方才分明不识得这棍条嘛!”他心中有所思量,一概是脱口而出,快人快语,直说的少羽,是好不尴尬。
魏淆淆听他二人对话,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还挺聪明的嘛,想你少羽哥,精的跟狐狸一般,也骗不得你。”咯咯的笑了两声,明显是在嘲笑少羽谎言太过无智了。
少羽一时语竭,无奈的摊了摊手,也便不去过言劝他,直在原地,一边等待,一边揣摩起了步法。
就这般,三人默默无语,各自作着各自的事情,足足等待了将近一个时辰之久,还是未能见得,有甚么人来林中取棍。
少羽行踏步法,越发上心,也便不在意时间的流逝,则那魏淆淆满心不爽,时不时的向那陌武翻个白眼,他若上前搭话,她也故作生气的避开,说是‘你都不听我话,再不理你了。’
陌武听得心急,纠结万分,在一旁也是焦急了起来,眼前天色已是渐黑,心中是想:“这里危机重重,自己一人,也就罢了,但淆淆跟少羽哥,若是为了等自己,而遇了危险,那可就万死难赎了。”
他知道二人决计不肯离去,在心中一翻纠结过後,本是想将棍棒留下,但又怕被他人盗了去,只好是自我安慰道:“那前辈神通广大,定会寻到我的。”也便是带上了棍棒,与二人一同赶了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