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千诗怨毒的扫视了一眼,陌家子弟,特别是那陌雁翔,他方才所说的:“够了,我们认输。”这更令她悲愤不己,心中委屈的呐喊着:“你们待她这般的好,将她视作家人,可有想过,我也是姓陌,我也是陌城陌族的人啊!”她越想便越是伤心,只觉得台下,那一道道注视自己的目光,满是无尽的嘲讽与深刻的怨毒,都在恨着自己,恨自己将那人打败了,恨自己让她输掉而伤心了。
“可我做错了甚么,我便不能赢了吗?倘若方才是我输了,此刻的你们,是否该在为她欢呼雀跃,而不是为了她的失败,摆出这副虚伪的尴尬的嘴脸,那好罢!既然我们不同路,既然你们这般的看不起我,那便算了,我也不奢求你们怜悯,更不奢求所谓的同族情义,接下来,我会让你们都知道,就算没有你们,我陌千诗也能活得好好的。”
想到此处,陌千诗心中的悲愤,一应皆无,尽是化作那眼眸当中深深的怨毒,她最后的扫视了一眼陌家子弟,记住他们此时此刻,那虚伪的嘴脸,在心中暗暗宣誓着,以後,再也不会愚蠢的对这些人,抱有一丝寄望与情感了。
陌千诗一语不发,走下了台去,不过那股深深的恨意,却让少羽,看在了眼下,心中暗暗苦叹:“这女孩实在太过偏激了,不过人无完人,事无全顾,此次自己等人的作法,的确很令她伤心罢!”
陌雁翔倒不去考虑这些,他看着苗小葵消失在人群当中,只担心她会不会做出甚么傻事来,但转念又想,她并不是一个那么脆弱的人罢,虽是这般想法,但心中还是忐忑不安,挤出了人群,寻她去了。
苗小葵认为自己,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心中好生难受,不过她不愿在众人面前宣泄,因此,是憋足了满眼的水气,逃出了人群,本是想一路跑回宿舍,痛哭一场,但只当她前脚,方才踏出院门之时,心中的悲凉再是压制不住,虚弱的靠在墙头,抱着双膝,几乎让那股愧疚淹没了去,苦泪如同大雨一般,哗哗直下。
心中只是在责怪自己,责怪每一个细节,责怪浪费的每一寸时间,或许她会想到,是她自己出手不够狠辣,也会暗暗责怪,但她的内心,是善良的,便是再与人比过,那种手下留情的局面,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陌雁翔寻了出来,那苗小葵低低的抽泣声,自然逃不过他灵敏的感知,转眼寻去,只现她抱着双膝,沉寂在墙角处,娇躯低有频率的抽搐着,微微苦笑,心中不由是一疼,举步行去,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在她身旁坐下。
苗小葵发现有人走了过来,立即停止了哭声,好不羞恼,是不敢抬头,只现他竟在自己身旁坐下,也不说话,心中砰砰直跳,脸上如烧红晕一般,偷偷的瞄上了一眼,瞧见那熟悉的衣袍,愣了愣神,蓦然抬头,睁着大眼,瞧见那嘴角带着淡淡微笑的陌雁翔,正想叫唤,但见他难得一笑,只觉得他必然是在嘲笑自己,心中涌上一股涩意,扁了扁嘴,又是流下了泪水。
陌雁翔一愣,只见她眸中带有薄怒,愕然醒悟,立即收敛笑容,清咳了一声道:“还哭吗?”苗小葵哪见过这么不会安慰人的,揉了揉泪眼,抱着双膝,呆视地面,不理他了。
陌雁翔心空一切,从多年前,他便是这一副神情,只因他认为,那时的他,只不过是一具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要那么表情,那么多语言,有何用处。
直到现在,虽然摆脱了控制,但那毕竟是发生在童年当中的事情,那种极度深刻的烙印,也注定了他这一生,性格将是淡漠无量。
所以,可以说,他根本不能从己身,来体会出她人的痛苦,更不知,该如何,用某种片解的方式,去安慰她人。
顿了半响,想空了脑袋,还是没能想出,委婉的安慰方式,只能以哲理的姿态,说道:“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还是失败了,但至少你努力过,为何不往好的方面多去想想,或者,以极端的方面去思考一下,倘若你连去努力的勇气都没有,你会想到,在今日,在努力过後,离那成功的果实,只差一步之遥吗?”
苗小葵心知所然,但她心里,充满了愧疚之意,低喃道:“就算这样,我还输了,还是辜负了你们。”
陌雁翔淡淡一笑道:“你的努力,是为了你自己,不需要背负那么多,我们固然希望你能成功,但你失败了,也没有人会因此而责怪你,这成与败,胜与负,或可说是为天意。”苗小葵心中思量道:“你不怪我,便是欢喜,但我却是你能原谅我自己呢!”
陌雁翔瞧见她满脸愧疚,心知她是在责怪她自己,又是开口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按,道德经,老子所说!},我们只不过,是这天地间的一枚棋子,枉赋于生,却又处处限于桎梏,人定人力,焉能决胜于天地?”
苗小葵听他,万篇不离大理,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女孩的心思呢,心知再这般下去,他非要扯出宙宇洪荒不可,定了定心境,拭去满脸的泪痕,笑道:“好了,我不哭就是了。”心中也是有着甜蜜,虽然他劝说无功,但他能够在自己最伤心的时候,来陪伴,便是莫大的欢喜了。
陌雁翔不明所以,自认为口舌大成,见她开朗一笑,心中霾雾,也是徐徐散去,刚想开口再劝几句,却听院落之内,一声撕心裂肺般的痛嚎传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如雷般愤怒的叱喝。
“出事了?”二人精神皆为一震,因为那声痛嚎不是别人,正是陌御所发,而那怒喝,却是少羽所发,双双对视之後,皆感凝重,不语片言,直接向那院落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