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芷兰生南国 > 第23章 逃之夭夭全文阅读

沈益南虽是将车开得快得惊人,但他们还是有惊无险安全将车停到了大学路公寓楼下。

他牵着她的手,用钥匙开了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像是老朽陈旧。

兰芷当真像是来做客的一样,一间间屋子看了个遍,连卫生间和厨房也没放过。

末了,她冲沈益南摊了摊手,“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沈益南似是忍了忍,“没感想?没让你的失忆症恢复正常?”

他们正站在书房里,她摸了摸书房书桌上那只陶瓷的招财猫,轻描淡写地说,“这个,不是我买的那个。”

“我没扔你的东西,你买的那个,只是摔坏了。”他有些尴尬。

其实原有的那一只,是被丁媛故意摔掉的,她在书房里将那只猫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真俗,跟你的书房完全不搭。”

“还给我。”沈益南沉声向她伸手过去。

丁媛笑了笑,“这也当宝贝不成?”于是递了过去,还没放到他手上,就佯装手一滑,那只招财猫就这样掉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他本想发火,结果也只是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后来,他蹲下身子看了看那些碎片,伸手过去想捡,却被尖细的一块碎片划破了手指,流了好些血。

他将她圈在书桌一小寸的地方,姿势暧昧,“兰芷,你的心热了些没有?你看看,这里是我们生活过三年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回忆,我保存得很好是不是?你看看这个书桌,还是以前那个,你记得你经常让我抱着你坐在书桌前玩电脑游戏吗?嗯?”

兰芷平静的回答,“我记得,全记得,可是这个地方,在我走后,难道真的我不说,你不承认,就能觉得它依然是原来的那个房子吗?我只要一想到这里也是你和另一个女人的暖巢,我就觉得恶心,当然更不会喜欢这里了。”

她的一句话像是一把利刃刺入了他的胸膛,他动了动嘴,却没法为自己辩解,兰芷说的全是事实。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跟六年前的兰芷真不像同一个人,现在她每次说话总知道怎么样激怒他,他忽然讨厌这样无休无止的继续下去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要兰芷,要她回到这里来。

既然目的这样简单,何须多做口舌之争,他眼里忽然冒出危险的目光,他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兰芷,你要折磨我,揶揄我,都可以,只是留到我们在一起之后吧。”

兰芷仍旧嘴不饶人,“沈益南,你在做梦。”

沈益南邪恶的一笑,“就算是梦,我也要做一做。”

他将她圈得更紧了,忽然一下将她抱起,放在书房乳白色的沙发上,作势就要解她的衣扣。

“沈益南,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问的好,你不是说梁树逸跟你一样脏所以跟你很配吗?我也想脏一脏,尝尝强上的滋味是不是让人特别兴奋。”

兰芷大惊失色,推他不动,“沈益南,别让我恨你。”

“恨我吧,你越恨我,便是越放不开我,既然你不能再爱我,恨我也是种强烈的情感,我很期待,我说过,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沈益南粗暴地直接扯了她的衣服,“这件别人送的衣服,还穿着它干什么,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兰芷。”

他呼吸变得紊乱起来,他不断地在她耳朵上吻着,兰芷眼睛朝四周看了看,被沙发茶几上那个烟灰缸吸引住了,她一边躲闪着沈益南的亲吻,手一边慢慢的朝茶几摸了过去,沈益南正趴在她身上吸着她的脖子,意乱情迷,完全没有料到她已经摸到一个烟灰缸。

兰芷还是怕,烟灰缸拍到他头上去的时候力道小了不少,但还是成功地让他见了血,沈益南被打得一懵,稍稍清醒后,看到兰芷正半luo着身体举着沾上丝血的烟灰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沈益南摸了摸额头的血,放到嘴里舔了舔,“你现在可真够狠的,不过也要见点血才像是在用强呢。”他竟然笑,“我告诉你,兰芷,你有种就用劲拍,死在你白白嫩嫩的身体上,也不错的。你若是狠不了这个心让我死,那我告诉你,我这辈子,跟你一定耗到底了。”

他又瞟了眼她手里的烟灰缸,“还不赶紧给我放下,真是要用强的,见点血就能让我完事吗?”

兰芷脾气也大,一甩手就把烟灰缸给扔了出去,把书房墙面上的一幅人体画砸了个准,哗啦啦就掉在了地板上。

沈益南不怒反笑,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臭丫头,脾气渐长啊。”

随后一把将她内裤给扒了,兰芷也不示弱,又是咬又是抓的,像只吃人的小狮子,沈益南,也不带前戏的,一个挺身就长驱直入侵入了她的领地,兰芷的双手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只要他稍微一低头,她就像要跟他同归于尽似的,拿头撞他的头。

他索性双手将她抱起,把她圈得紧紧的,把她撞得下身疼痛不已。

“兰芷,我爱你。”他将她的身体箍得死死的,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臀部,“别离开我,行吗?”

兰芷已经放弃了挣扎,闭上了眼睛,一再告诫自己不可以再流泪了,她那副壮士断腕的样子让沈益南心里直发冷,他也顾不上许多了,一个人冲冲撞撞,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像是脱尽了力,软软地就抱着她滚到了沙发深处。

过了会儿,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兰芷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怎么也弄不动他。

她开始很执着地一根根的掰着他的手指。

“你不累吗?睡会儿。”他闭着眼睛又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她不理他,仍然在继续着她的动作,一根根掰着他的手指。

沈益南终于睁开了眼睛,沉沉地看着她的脸,“强都强了,还闹什么?”

兰芷动作一停,将手掌握成了拳头,又松开,“啪”的一声打在他脸上。

沈益南用舌头顶了顶脸,“这样生气又有什么用?”

他死气赖脸地将脸凑了过来,“来来来,再打,只要你解气。”

似乎又有雾气冲上了眼帘,兰芷努力地眨着眼睛,不想让眼泪向下掉,“你是不是觉得你真的吃定我了?”

“不肯放过我?”她眼睛紧紧盯着他,“真想抱着一起死?”

“兰芷,你只有这二个选择,抱着我死,或是好好跟我过日子。”兰芷笑,他还真不愧是商人,没有半分的讨价还价可讲。

他口气又软了下来,“兰芷,我们好好在一起不行吗?以前的事我们全把它给忘了,行吗?”

“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冷冷一笑,“全忘了?如果你能放了我,我说不定能全忘了。”

“我再怎么十恶不赦,也比不上梁树逸吧,你就能原谅他,我在你这儿怎么就成了死刑犯了?”

兰芷眼圈一红,咬着牙说,“对,你在我这儿就是死刑犯,我求你那天,你推开我那天,你的罪就已经是死罪了,你到现在也不明白,当初的你对我意味着什么?是全世界,知道吗?”她摇头,“任何人都可以伤害我,可你不行,偏就是你不行。”

沈益南终于懂了兰芷话里的意思,兰芷在说,因为你是我爱的男人,所以你给我的伤害是最让我痛的,所以只要你走了,我就再也不想去爱你了。

沈益南眼睛眯了眯,像是想看清她,“我同时也可以理解成为你还爱我吗?”

他忽然对她接下来要回答的所谓答案有些紧张,他放弃了,又摇了摇头,“行了,还是别说了,跟你说话心脏受不了。”

沈益南松了手从沙发上坐起来,穿好裤子看着兰芷,兰芷身上那件礼服已经被他撕得稀巴烂,沈益南就去了卧室,翻了翻,总算是翻了件女人衣服出来,递给她。

她皱了皱眉,“别的女人的衣服我嫌脏。”

沈益南把衣服从窗口往下扔了出去,掏出手机给吴令明打了个电话,“给我买套女人衣服过来,尺寸照兰芷的。”

兰芷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他耸耸肩,“别担心,吴令明看女人SIZE很毒的。”

兰芷冷笑,“是帮你的女人买多了所以成职业的了吧。”

吴令明做事向来效率高,半小时后,就派人送来了一套衣服。

沈益南穿戴整齐了,开了门接了衣服,又将门关上,去了书房把衣服扔给兰芷,又从衣服口袋里掏了包烟出来,点上一支,问她,“你要吗?”

兰芷正低头穿衣服,还没扣上上衣,那白皙的胸部若隐若现地包裹在胸衣里,沈益南一下看到,竟又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他也有点诧异,事隔这么多年,兰芷的身体还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他总想起那几年,最和谐的那些年,本就是个愣头青,也不懂怎么讨女人喜欢,经常就是左冲右撞的,分明是把她弄得很痛,却总能让兰芷娇羞的红了脸,脸上的表情看着也是让人欢喜的。

现在倒是女人堆里爬多了,也腻味了,花样翻新层出不穷,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讨得这个女人半分欢心。

想到这些,他又狠狠的吸了口烟,这会儿,兰芷也穿好了衣服站了起来,他递了一支烟过去,她摇头拒绝了。

“戒了?”

“嗯,戒了,以后还得生孩子的。”

他盯着她出了神,“孩子?跟谁生?”

“他只会姓梁。”

她的话毫无意外地又让沈益南气得连脖子都红了,他咬了咬牙,最后却只是对她挥了挥手,“你走吧,我有天估计得被你气死,让我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孩子姓沈。”

兰芷笑了笑,拎起手里的包,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他,又像是在提醒他,“不用想了,你有个孩子姓沈,不过你跟他没缘份而已。”

门扒达一声关上了,沈益南呆呆地倚在书桌前,被兰芷的话刺得心裂成了两半,那个孩子,他们曾有过的孩子,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的提起来,成为她攻击他的工具。

他忽然觉得心脏一伸一缩地痛的厉害,空间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越来越紧,他闭上了眼睛,嘴里的烟就着火星子掉在了地上。

兰芷用钥匙打开门,发现屋子里并没有开灯,却有满屋子的烟味,黑漆漆地屋子里沙发那个位置有类似烟头的火星子似的光一明一暗的闪着,她扶着墙将客厅的灯按亮。

果然,梁树逸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听见声响看了她一眼,就把烟按熄在烟缸里。

“回来了?”他拍了拍沙发,“过来,兰芷。”

兰芷没想到他会这样镇定,她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甚至想像过他该有的表情,必定是激动的、愤怒的。

她乖乖地靠着他坐下来,他摸了摸她的头,把她的头发挟在耳朵后,又摸了摸她的脖子,“沈益南弄的?”

兰芷面色一变,低头一看,一条清晰的吻痕印在她光洁的脖子上,他又说,“这衣服很合身啊。”

兰芷有些害怕,梁树逸太过镇定,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样。

“他欺负你了?嗯?”

他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若是他欺负你了,我绝饶不了他,”他虽是说得淡淡的,可她却打了个寒颤,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托起她的脸在额间亲了亲,“是他欺负你的对吗?”

兰芷明白了,梁树逸是在害怕,他希望这一切都是沈益南强迫她的,而非他心里所想的,认为她还爱着沈益南,他怕的是,一切都是兰芷自愿的。

兰芷知道不能说实情,后果是什么,她不能不考虑,于是撒了谎,“不,沈益南没有欺负我,是我自愿的。”

有一霎间,梁树逸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消逝了,他温柔地问她,“你是想回到他身边了是吗?”

“不,我不会回到他身边。”她定定的注视着他,“这是最后一次,只是,你还愿相信我一次吗?”

梁树逸苦笑,“傻兰芷,我当然相信,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对不起。”兰芷心一酸,“梁子,我们以后好好过吧。”

“嗯,我们一定能过好的,以后,离他远一点好吗?”

她点了点头,第一次觉得梁树逸的怀抱与沈益南截然不同,她觉得很安心和舒心。

接下来的日子,梁树逸异常忙碌,她知道沈益南对他的打压大概又上了个新台阶,她也不问,反倒是快要结束在锐标的工作这件事却让她有些兴奋。

有天她跟梁树逸开玩笑,“我在锐标还有一星期就能解脱了,到时我来传高帮你吧。”

梁树逸笑,“求之不得,你要在别的地方工作,我还真不放心。”

其实兰芷很想帮帮梁树逸,看得出来近段日子他有些心力交卒,却还要在她面前强装笑脸。

“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梁树逸看着她闪着光的大眼睛,愈发情动,“兰芷,嫁给我好吗?”

她缩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晚间梁树逸请了几个钢材老板吃饭,兰芷最近也经常跟着他出席这种饭局,所以也去了。

姓黄的钢材老板在外面一看到兰芷就一副猴急的模样,“兰小姐,哦,不对,听说你快要跟梁总结婚了,该叫你梁太太了。”

兰芷笑,“还是等着结了婚再叫吧,现在可是要好好享受人家叫我小姐的单身感觉呢。”

“管他什么小姐啊太太的,你赶紧吧,上次你帮我太太推荐的那个美容疗CHENG真是不错,最近她都没时间盯我的梢了,你再推荐些别的什么疗程给我,我可就心宽体胖了。”

“黄总,你可别这么说,到时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嫂子可不都要算到我头上来了。”

梁树逸牵着兰芷的手,一行人说说笑笑就往包间去,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梁树逸,“梁先生,好久不见了。”

梁树逸和兰芷回过头,只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从柱子后面闪了出来,看了看他们二个人,目光在他们牵着的手上停下来,“啊,这位小姐也挺面熟的呢,该不会是在哪儿见过吧?”

兰芷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看他表情猥琐,皱了皱眉,还是觉得面生,并不认识。

梁树逸却一看到这人脸色立刻刷地就白了,“兰芷,这人是我朋友,你先陪黄总他们进去,我马上来。”

兰芷也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和黄总他们就进了包间。

梁树逸见兰芷一走,脸色立刻一沉,“跟我出去谈。”

他们出了酒店,站在酒店旁边一个喷泉旁。

“李志,你来这里干嘛?”

李志也不着急回答他,“给我只支烟。”

梁树逸耐着性子递了支烟过去,李志放在嘴里,“点上啊,我没带打火机。”

梁树逸差点就想甩他一拳头,忍了忍,又将打火机递过去。

李志吐了口烟,流里流气的看了他一眼,“刚才那女的是她吧?”

“不是。”

“我认出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拳头松了又紧,怕是再也忍不了。

“没什么,就是最近手头紧了,梁少是不是能?”李志很俗气地做了个手势,看得梁树逸心里的火憎憎地向上冒。

他压着火递了张名片给他,“打我电话,不许打扰别人。”

李志弹了弹手里的名片,“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找你,这不是碰上了吗。”他转身就走,“等我电话。”

梁树逸站在那里发了会呆,然后转身就看到沈益南站在离他不远的酒店圆柱下抽烟,他步子顿了一下,绕过他朝酒店里走去。

沈益南靠在圆柱下抽完了整支烟,又拿支烟点上,吴令明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那里皱着眉头想着什么。

“沈总,怎么到外面来了?里面的人都在等你。”

“小吴,你帮我查一个叫李志的人。”

“这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奇怪,跟梁树逸似乎有什么纠葛。”

“那我立刻叫人去查。”

“小心点,注意别打草惊蛇。”

“嗯。”

“等等,叫个机灵点的人跟着梁树逸。”

“你先进去,我再待会儿。”沈益南吐出一口烟,好像有些愁眉不展的。

吴令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酒店。

沈益南又想起刚才兰芷和那个肥油猪肠的什么黄总的对话,心里轻轻冷笑一声,结婚?梁太太?

心里细细的刺痛,一想起他们牵着手浅笑的样子,心就一寸寸的拉扯着痛。

这种痛让他幡然悔悟,当初他牵着别人手的时候,兰芷该痛成什么样呢?

想到这一层,他对未来涌上来一种无力感,他不知道,依靠着手段,兰芷还能不能回到她身边?

立刻又想到,她会不会像从前娇羞地躺在他身下一样躺在那个人的身下,一想到这个,他就立刻暴燥了起来,狠狠地踢了踢圆柱子,可是,脚碰上石头哪能不痛呢?但他还是觉得再痛都没有自己的心那么痛,一寸寸地在被凌迟。

晚上又喝多了,吴令明本是要帮他档酒的,结果他楞是没让,存心就一副找死的样子,吴令明猜想他情绪这不好,肯定是与兰芷有关,自从兰芷这个人出现后,沈益南似乎就没正常过,吴令明跟了他几年也没见过他做过这么多反常的事。

最后沈益南是被司机和吴令明扛着上了车,上了车就趴在车上动也未动一下,下车后倒是清醒了些,却还是站也站不稳,大学路的公寓是旧楼,没有电梯,吴令明和司机又费了番工夫,折腾满头大汗才把他给弄上了楼。

他和司机又把他给弄上了床,吴令明替他脱掉了外衣,又把鞋给脱了,替他拉好被子盖着,沈益南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嘟咙着:“兰芷,好冷,把窗户关上。”

吴令明扫了一眼窗户,关得好好的,连窗帘都是拉得好好的。

沈益南又翻了个身,好像嘴角浮起个笑容,“兰芷,怎么还不来,真的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