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起他在河边说的话,他说,我始终记的那年你过来找我,站在田埂上,把手圈起来对我喊,秦放,胆小鬼,我来了。那一天,阳光洒在你的身上,干净而温暖,真是好看。
他说,晗晗,过去的一切都算我对不住你,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的过。
我没有想到,在这个男人真正离开的时候,我哭了出来,身子像一尾脱了水的鱼,顺着酒店的墙壁滑落下去。咬着自己的手掌,无声的哭了出来。
三天之后,另一个在我人生里扮演重要角色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那个时候,我刚刚在哥哥的公司里上班,职位是董事长助理,上班前我还笑话沈醒之,这么重要,这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职位竟然给了我,岂不羡煞了一堆莺莺燕燕。
徐子阳的花,直接就送到了长兴的二十一楼。
大束的白色马蹄莲,用淡紫色的纸抱起来,那人抱在怀里,从已经来起就引起了大家的注目。
我从小就觉得,拿这种高雅到姥姥家的花送人的人,肯定是怪胎中的怪胎,而我认识的怪胎,只有徐子阳会做这样的事。
果然,我在花束后面找到了他的脸,我笑着拥抱他:“徐子阳,你送花的方式怎么一点都没变啊,没悬念。”
徐子阳笑嘻嘻的摸摸我的头,像摸一个孩子一样:“我要是变的,你还怎么认识我?”沈醒之听到动静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曲起手指在门上敲了敲:“现在是上班时间,这位先生,你有何贵干。”
徐子阳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子,龙飞凤舞的签了个数字,丢到桌上:“沈少,这是项目的定金,我要和沈小姐详谈项目的具体实施方案。”他说得一本正经,说完拉着我两个人哈哈的笑着出去了。
出长兴的时候我还埋怨他:“徐子阳,我才第一天上班,你就害我旷工。”
徐子阳说:“沈醒之开除了你正好,我那边还差一个英文翻译,晗晗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埃塞尔比亚玩几年?”
我忙忙摆手:“没兴趣?”
徐子阳是翻译官,这几年一直待在埃塞尔比亚。
他带我去相熟的餐馆吃饭,又给我讲这几年在埃塞尔比亚的趣闻,送给我红色的咖啡豆和那边的民族头巾,我在这个时候才有空仔细的将他看上一看。
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清秀的眉眼,虽然把皮肤晒成了小麦色,文质彬彬的气质却不减,依旧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子阳哥哥。
这餐饭吃的很是愉快,这样好的气氛,在最后服务生叫“秦先生,您来了的时候,给打断了。”
我的位置对着饭店的大门,一抬头正好看着秦放过来。他今天穿着一套深蓝色的条纹西服,和他并肩进门的是一声玫瑰红长裙的妙龄女子,服务生管她叫做严小姐。
严小姐一进来就看到了徐子阳。熟人见面,她快步的过来打招呼:“arvin,你几时回来的。都不告诉我,我们大伙可以聚聚啊。”
听这声音,我才知道是严家最小的一个女儿,严卿卿。
她跟徐子阳说完才看到我,夸张的张大嘴巴:“沈晗之,你也在这里啊。秦放,沈晗之在这里。”严卿卿大声的对秦放说。
等秦放过来的时候,她亲亲密密的挽住秦放的手腕,假装刚刚想起一样:“对了,我忘记你和秦放已经离了婚了,像晗之你这样身边男伴这么多的,肯定不在乎看不看得到秦放了,我有没有说错啊?”
用娇滴滴的语调,说出和外形不符的话,这样的女人,倒还真不少。
徐子阳没想到严卿卿一上来就说这样的话,一下也愣住了:“卿卿,你真会开玩笑。”
严卿卿说:“晗之在外头见惯了大世面,我可不敢在她面前开玩笑。”
离婚的事情,秦放本来是说要瞒着的,如今竟然告诉了严卿卿,两个人又表现出这样的姿态,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我止住了徐子阳,自己对严卿卿道:“我一直以为自己见惯了大世面,不过今天看到了严小姐才知道什么叫做见识浅薄,您这样的,我还真么见过。”
“你。”严美人怒目相对,我也不再是任人欺负的主。
两个人眼看就要杠起来了,秦放发了话:“卿卿,我们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吵架的?你一直耗在这里做什么?”
秦放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态度好歹给严卿卿找回了几分自信,她扬起头,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我,跟着秦放进去了。
叫服务生结了帐,徐子阳把取了车载着我慢慢的在街上开车,
我把车窗打开让风鼓进来,吹醒我的脑袋。我想我今天是喝多了酒所以太阳穴到如今还有些痛。
徐子阳扭开电台,里面传来张惠妹的声音:“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偶尔会恶作剧的飘进我眼里。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你就像尘埃消失在风里。难得来看我,却又离开我,让那手中泻落的沙像泪水留。”徐子阳对这首歌不太熟悉,等听出是(哭砂)的时候立刻要把广播给关上。
我说:“别关了,这歌挺好听的。”“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择,为何你从不放弃漂泊。海对你是那么难分难舍,你总是带回满口袋的沙给我。风吹来的砂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知道我在等你,风吹来的砂堆积在心里,是谁也擦不掉的痕迹,风吹来的砂穿过所以的记忆,谁都知道我在想你,风吹来的砂冥冥在哭泣,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