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爸爸妈妈死后,我住进了这所房子里。我记得我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老头子亲自带我去学校报到,就我们两个人,没带司机也没让警卫跟着,就从这里一路走到了学校。送我进校门的时候老头子跟我说,子阳,你记住了么,刚刚走过的就是回家的路。”
“我的所有成长阶段,叛逆阶段。第一次和别人打架,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情书。考上重点大学,出国读研,从事外交翻译。这所有的所有都是老头子陪我渡过的,他是我的偶像,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坐得正行的直的人。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变成他”
“没想到。”徐子阳呵呵得笑着,笑得很讽刺:“当叔叔把事情告诉我的时候我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我说:“我懂。”我真的懂,那是一种信仰被摧毁的感觉,当自己所执信的东西被人推翻的时候。那种感觉让人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
徐子阳说:“所以我才会疯狂的要报仇。”
“直到后来你跟我问我,我相不相信老头子是会做些事情的人。我才慢慢的静下心来。”
“动机不够啊。”徐子阳说:“晗晗抱歉,我不觉得老头子会为了阿姨而制造那起车祸。当年严,沈,徐,甄四家同气连枝,你爸不会冒着得罪其他几家的风险做这种事情。”
“那,我找不到动机了。”徐子阳是在剖析着自己的心里。
“我唯一查到的一个可疑的事情是,那一年,平晏在b市做市长。巧得是在我父亲出事后一个月平晏调离了b市被派到了海南岛。”
“平晏当年五十多岁,来b市做市长本来就是为了让履历上添一个基层锻炼的机会,为什么锻炼完了之后却不升反降?而且当年平晏本是长子按道理会接掌平家的一切的。在这之后却被他弟弟赶超过来。”
我对平晏没什么映像,就像徐子阳说的,近几年政坛上的风云人物根本没有平晏这个人物。
“作为一直当作接班人培养的长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当年平家的家长,让他自己成为了一颗弃子?”
“还有这个。”
徐子阳继续从他带来的资料袋里取东西出来。
那是一张照片,徐子阳的父亲和老头子都穿着军装,而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和他们比起来略微的有些年长。
我看到照片只觉得不胜唏嘘,照片里的老头子是多么的年轻啊,而现在他剩在世上的只剩一捧骨灰了。
“老头子和我父亲在北方参军的时候结识了平晏,并且私交匪浅。”
他继续出示证据:“据老头子从前的警卫说,我父母出事的前一天,本来一向是三人的约会,只去了老头子和平晏两个人。”
“两个人在房间里从早上聊到了下午,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沉重。”
“警卫说,看他们的样子,仿佛做了个又为难又重大的决定。”
他把警卫的录音给我打开。我熟悉录音里的声音,那警卫现在已是生居要职的人了。
我把徐子阳放在桌子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小心的装好。
事情疑点百出,似乎真的跟平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不能轻举妄动。对方不再是徐思业,而是雄踞北方的平家,是把战天南一家赶出中国的平家。
如果老头子想维护的那个人他的的忘年之交,平晏的话,那事情就能够想通了。
徐子阳最后给了我一张写着一个地址的纸条:“平晏现在的地址我也给你,我就查到这里了,要不要查下去。你决定吧。”
秦放抢先一步把那张纸条拿到了手里,看了一眼说:“这个地方我知道,我和沈晗之一起去。”
“我可以自己去的。”
“晗晗,相信我,我比你熟悉平家。”秦放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坚定让我无法拒绝。
徐子阳笑着对秦放说:“原来你真当了叛徒。”
秦放和徐子阳打着哑谜:“不是背叛,只不过立场不同罢了。你知道我一向不赞同他的处事方法。”
徐子阳说:“那你是因为死去的不是你的亲人。”
秦放说:“并不是这个原因,若我是你,知道有人害了我的父母我也会穷其一生让他生不如死。但是我绝对不会牵扯无辜。”
我从来没听过秦放说这样的话。他的狠绝似乎从来都是对我,从来没有如此赤果果的对别人展现过。
秦放交代我:“准备一下,我们后天早上就走。”
我立马站起来说:“不用后天,我马上就能走。”
秦放笑得很勉强,他的眼睛扫到了我手指上带的戒指:“地方很远,是山区路并不好走,平老爷子也不一定会告诉你真相,换一句话来说你也许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回来。晗晗你难道忘记了医院里还有一个人么?”
医院里还有一个人?我拍了拍脑袋。杜少仲,我怎么差点儿把他给忘记了。他病的那么厉害,我怎么能说走就走呢?真是没良心极了。我说:“好,那就后天吧。”
和秦放说完之后我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往医院跑了。
去的时候杜少仲正在输液。
并且咳嗽得厉害,病房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就由着他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对于杜少仲我再次产生了一种叫做抱歉的感觉。
明明说是要陪着他,让他高高兴兴的渡过生命里最后的几个月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