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请进来?”安立亲王笑道,“人都来了,为何不直接进来,反而请人通报,这不生分了么?”
那奴才面带苦色,和小冉身旁站着的月依脸色有得一拼,他犹豫了一会儿,道:“回王爷,与王妃一同前来的还有柳侧妃、王侧妃、孙侧妃,奴才们照王爷的吩咐不接见侧妃们,王妃便说如果不让侧妃们进门,她也就不进。”
在门口闹起来了么?安立亲王一挑眉,道:“那就让她在门口等着,那时候想通了再让她进来。”
“是。”奴才得了令,苦着脸出去。话虽然是王爷说的,但转达的是他,王妃们可不管那么多,只管撒气……
“先吃吧。”奴才出去之后,安立亲王若无其事地道,他率先拿起了筷子,带头吃饭。小冉笑笑,不敢说些什么,只好随着安立亲王一块抓起了筷子,准备吃饭。
小冉会妥协,但慎行不会,现在被晾在门外的可是向来疼他宠他的母妃和姨娘们啊,他不敢违背父王的话,扒了几口饭,吃得越来越不是滋味,便索性放下饭碗,对安立亲王道:“父王,母妃和姨娘都在门外呢,你就让她们进来吧。”
安立亲王道:“是你母妃不愿进来,这可不关父王的事哦。”
“那是你不让姨娘她们进来。”慎行斜看了一眼小冉,脸上的怒气更浓重了,“父王,你越来越偏心了!她没来我们家之前,你对我和母妃她们都好好的,她一来我们家,你就冷落我们了。以前,你可不会让母妃她们候在门外的。”
安立亲王面色难堪了一下,小声哄儿子道:“慎行,你还小,这是大人的事,你不懂!”
“我什么不懂了?”慎行委屈地拨高了音调喊道:“在学堂里,先生都告诉我,夫妻之间要相敬如宾,可现在父王做的是什么?把自己的妻子拒在门外,这天寒地冻的,传出去也不怕他人笑话!”
安立亲王怔了一怔,从来没想过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怔过之后就笑了:“慎行说得对极了,可现在不是父王不让你母妃进门,而是你母妃不愿进来啊。”
慎行道:“那是因为父王不让姨娘们进屋,母妃这才不进屋的。”
“那你可知道什么是姨娘吗?”安立亲王问了一句,这话把慎行问倒了,他疑惑地看着父王,开口刚要说姨娘不就是和母妃一样的么,但看父王的笑,便觉得答案不会那么简单了。他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
安立亲王笑了笑,拍拍儿子的头道:“你回去问问你媳妇儿,什么是姨娘,什么是侧妃,问明白了再来和父王理论理论。”
小慎行撅着嘴,偷偷看了一眼小冉,被父王训斥泄掉的气在看到小冉的一瞬间变成燃着的火了。
小冉不知道他从进门来就生什么气,但瞧那小模样,气是冲着自己来的,若不是安立亲王在场,那火气一定当场就发出来了。小冉心中暗笑一声,心想有着个父王在场,可真是一个温暖的避风港。但有个道理她心里也明白得很,那就是躲得了今日,躲不过明日,要想一直太平下去,她必须得马上摆平小世子的怒气才成。
她放下了碗筷,小声对亲王道:“母妃和姨娘们都是娇贵的人,这外头天可冷着,要是把她们冻坏了,那可怎么办?这大过年的,病倒了,可不吉利,要是别家的小世子小郡主过年上门讨个吉利,见不到母妃和姨娘们,那他们可不扫兴了?还是让她们进来了吧。”
嘿嘿,在门外病倒了,我们王府可没钱给人治病,亲戚小孩上门讨红包更加没钱了。小冉眨眨眼,诧异地在安立亲王眼中看到了了然,她奇怪了,难道是下了这么久的棋,她们俩的默契练出来了?
安立亲王侧着头问:“你真的要她们进来?”
“当然啊。”小冉有些糊涂,心想难道还是安立亲王的修炼比较高,他能看透自己的想法,而自己却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唉,若是这样,那就不是默契了。
“你确定?”
“嗯。”小冉点点头,终于明白了安立亲王的意思:他不见侧妃们,便就是要为她挡住她们,而那王妃,他却是没理由拒绝妻子的求见的。
小冉心里升起了感激,忽然不再质疑那一日书房里安立亲王说的话了。
王妃们带着一脸的怒气进来了,她们进来的时候,怨毒地剜了小冉一眼,才低下身子去给亲王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安立亲王“嗯”了一声,那一声懒懒散散的,似乎没有把王妃们的行礼放在心上。他也没叫起身,王妃们僵着蹲礼不敢起身,没多久,身子就抖起来了,才听见王爷懒懒地唤道:“来人,赐座。”这才有人搬凳子过来,请她们入座。
王妃们入座后,看向小冉的眼神更加怨毒了,但小冉恍若未觉,好似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一般,尖锐的眼刀子扎上去,都被反弹到地上了。
饭桌上陷入一片尴尬的宁静:
亲王低着头,盯着饭碗,感觉这饭吃的不是滋味了;王妃们时而看看小冉,时而看看亲王,在看小冉的时候,眉头紧锁,眼神怨毒,在看亲王的时候,那怨毒便收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胆怯,显然将近一个月的禁足让她们懂得亲王不好惹,自己该收敛了;小慎行见到母妃和姨娘,感到很高兴,但看到父王沉默如便秘的脸色,便一声不吭地趴在饭桌旁,等着开饭的号令;小冉东看看西看看,看到一片尴尬,无奈地耸了耸肩,学着小慎行的样子趴在饭桌上,扮纯洁小孩儿。
“王爷……”过了许久,王妃才开了口,一开口,便是梨花带泪,满腹委屈与哀怨:“王爷,你这些日子,都没来看过妾身一眼……”
小冉猛地牙一酸,身子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她赶紧抚抚手臂,把那表皮上的疙瘩给揉了回去。她偷偷瞄了一眼安立亲王,很好,亲王在这么酸的攻势下,依旧不动如山,如果高手也。
不动如山的安立亲王沉声问:“这些日子,你反思清楚了没有?”
王妃面色一窘,撒娇、娇嗔统统不见,似乎是想起了那日厅堂上的难堪,眼角余光瞥到小冉身上时,又变得怨毒起来了。
“王爷,您不疼妾身了。”柳侧妃哀怨地倚到安立亲王身上,她容貌比王妃更美更艳,这一倚,便是弱柳之姿,惹人心怜。她是极得安立亲王荣宠的,当然,这是以前。她现在也以为是以前,自己只要撒撒娇,安立亲王的目光便回到自己身上来了。她娇嗔着拧了一把安立亲王的腰间肉……
“嗷——!”无辜的亲王痛地跳了起来,眼睛瞪大了,他气恼地把柳侧妃推到地上,叫道:“来人!刘姨娘禁足二十三日,仍不思悔改,将她送回去——禁足!禁足!若再不思悔改,就一辈子都不要出来见人了!”他一甩袖子,鄙视道:“省得出来丢人。”
柳侧妃倒在地上,吓傻了眼,张着樱桃小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傻了,她不明白了,为什么向来宠爱自己的王爷现在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自己也是这么靠到王爷怀里撒娇的呀,以前王爷可都没有推开自己过,怎么这一回却勃然大怒了?
直到奴才过来拉扯,柳侧妃才反应过来,王爷说的那话不是开玩笑而是动真格的了!她惊恐地摇头大叫:“不——不!王爷,你向来都是最宠淑儿的啊,怎么会罚淑儿呢?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不是!王爷——!”
奴才拖着她往外走,她在惊叫中看到王爷背过身去,瞧都不瞧自己一眼,她的心冷下来了。她扫了一眼一同前来的王妃和王、孙侧妃,见她们脸上布满震惊与傻愣,似乎也被王爷这一举动而吓到了,之前那商讨前来讨晦气的气势全没了!
她们不会帮自己的——她们想要除去自己已经很久了,现在有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她们铁定是何乐而不为的,绝不会出手相助的!
她看向趴在饭桌上装天然呆的小冉,惊惶的眼神转成了怨毒:
二十多天前被关入院子,不能出来一步,也不能见到心爱的王爷,谁,也见不到!愤怒、怨恨——
还有那禁足的日子里,听到的那些可憎的谣言,她本不相信,只信一半,但现在她信了,她全信了!嫉妒、怨恨——
王爷真的不再宠爱自己了,从那一日起,他就不再宠爱自己了,因为他移情别恋恋上了别的女人——
“白小冉,你这娼妇!一进门就要勾引自己的公公,**——你这是**!!!你这娼妇,勾引别的男人不好,还要勾搭自己的公公,你要浸猪笼,不——你应该千刀万剐!”
(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这个月的均订稳稳上升,哪怕只是上升一丁点儿的幅度,我下个月还继续双更过日。谢谢亲们的支持,我爱大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