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一起举杯,为这个奇女子喝彩。
唐氏夫妇相互搀扶微笑着,拥有这样的女儿是他们的幸运和幸福,玉观音靠着丈夫的臂膀,抚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她满怀希望这个小东西也能听到它姑妈的气魄。
尧棠把举起酒杯跟龙瑾的碰撞在空间之上,他的女孩儿是足以让他臣服的女王。
紫芙惭愧至极,她真的很难估量这位姐姐的气度,却依旧很难打开自己的心胸。
夜晚,唐夫人坐在窗前,“任曦,阁楼好久没人住了,需要好好打扫,过些日子再送孩子过去吧。”
“夫人,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开的头。”唐老爷还是有些舍不得。
“你有什么错,听龙儿那样说来,阁楼竟然成了拯救灵魂的仙境了。”唐夫人隐隐作痛的心疲惫的微笑着。
“顺其自然吧,一旦龙儿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真是像她祖父啊。那里留着父亲的东西,还有他老人家参悟了一生的精神。可以给予孩子灵魂上的保护。教会她很多东西。明天就过去吧,让她自己整理阁楼,熟悉每个角落,读懂那里的情怀。”
唐老爷把夫人拥进怀中,彼此支持着去相信这个决定。
龙瑾没有带走唐公馆的任何一件东西,只允许一位厨娘和溪悦过去。
车子开到一个小桥处,没有办法前进,龙瑾就徒步走过去。
尧棠还在她身边,因为这样,就算父母亲不来送自己,龙瑾的心中没有失落感。
他们走过小桥,尧棠扶着她淌过浅浅的溪水,偶尔飘落几滴小雨,尧棠拔下大大的荷叶举在龙瑾的头顶。她穿着很久之前母亲做给她那件宽松的旧旗装,宽大的袖子落下,露出她细细的手臂,跟随着蝴蝶和蜻蜓高高低低飞舞着。
“蜻蜓点水,小荷才露尖尖,早有蜻蜓立上头……”
“你也想要立上头吗?”
“嗯?”
龙瑾是一下车子就脱了鞋子的,现在尧棠也脱了鞋子,跳进浅浅的小潭水里,“我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龙瑾也开心的跳进去。
他们依着心中的旋律,拍打起串串水珠,滴落在荷叶上,尧棠抱起龙瑾,旋转、飞翔,让她的脚尖真的落在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上,那种来自大自然的触摸感动着龙瑾柔软的心灵,逗得她像一个婴儿一样的笑起来。
时而趴在尧棠的肩膀上,时而被他拥在胸口,时而抱着他的头,他让自己跟随着一只蜻蜓的路线,去享受不同小荷的触摸,她感谢他,带个她那种无人取代的欢乐与美好。
当溪水滑过他们的脚背,她吻了他的脸颊,之后羞涩的跑掉。
在绿林红花中奔跑着,在雨丝风条中跳跃着,唐李龙瑾就是美丽的风景。
尧棠带着那个总是形影不离的翼飞,他和她欢乐的情景都被记录在相机中,被定格成为永久的回忆。
但谁能确保,再次面对这些照片时,就一定能听到此时的欢声,脸上一定是笑容?
雨水和溪水沾了满身,他们终于远远地望见传说中的阁楼,“那里曾经居住着爷爷奶奶,以及他们的故事。”
一步一步,走入那个烟雾缭绕的梦境之地,龙瑾感觉到自己像是流淌在一首诗歌中,和谐的韵脚调理着她光着的脚丫,跟着细细的雨丝,如针脚一般整齐落在松软的土地上。
尧棠就在她的左前方,牵着她的手,渐渐走上一条悠长窄窄的鹅卵石小径,路径被密密斜葱的细竹子遮掩着,掩藏着他们之间从此开始了的故事。
小径太幽斜,竹林总葱葱,在绿色朦胧的烟雾中看不清前方的路,但因为有他的牵手,因为有美丽的护佑,一切那样从容,那样迷人。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绕过竹林时,她抬起了那双眼睑,收入瞳孔中的——那阁楼是一位美人,安静、悠然,所谓的伊人,在水一方。
小径的尽头就是一潭流水,无声无息环绕着阁楼,将它美颜印入水中,柔光粼粼,腾起淡淡的水雾,飘渺着你我心中的宁静。
龙瑾依着尧棠,站在水边,将他们的身影幻化成为这风景中的一幕。
他牵着她的手儿,走在竹木装砌成的小桥上,龙瑾的眼睛中流动着如流水一样的清澈。散在竹桥上的水雾涂了薄薄一层,姗朵和尧棠的脚印,清晰的留在上面,娟秀着他们的足迹,相爱的足迹。
他的左手,她的右手一起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雕花木门,他的左脚,她的右脚,同时迈进那方高高的门槛。
穿过层层薄纱帷幕,他们寻觅到来自岁月的悠久和古典。上掀的窗板,小小的竹塌,一方茶几,四块茶杯。地板也是竹木,即便两个人管着脚丫,似乎还能听见压在上面,下方的竹面沾到流水的声音,但只是脑海中的幻觉,谁都晓得空中阁楼的传说只停留在千年之前。
厅房是圆形的,中心是小木梯,旋转着上升到楼上去。
二楼是小姐的卧房,摆设很多精美的手工艺品和书画,宽宽的床铺放在一帘屏风之后。明亮的铜镜坐在小窗下,而真真的西洋镜布满了空余的地方,霎时间,真是应了李白的那句诗“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
三层才是真正的融入性情之物。四周是从竹壁中坯出来的书橱,层层叠叠,一面放着竹简,一面叠着棉帛,一面竖着蓝皮黄纸。帷幕上绣着字,那样温柔。古筝藏在一段丝绸之下,旁边的刺绣架子都没有收起来。一处稍稍大些的月亮窗户,下面卧着一竹睡榻,流水的线条。
另一窗下是书桌,砚台早已干涩,但还有汩汩墨香盈袖。挂着的毛笔,湿漉漉的,应该噙着竹子上面的露珠吧。
阁楼的第二层要比一层小一圈。一层分了三个同心圆,最外的同心圆是镂空的环形长廊。中间夹层同心圆是厨房、卫生间和佣人们住的房间。最内的同心圆才是阁楼的正厅。而阁楼的顶层却也比中间层多处一圈而小于最底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