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博走过去,他按捺住心中的急切,轻轻的问“什么?”“嗯,不过老爷现在在接见客人,他要我们自己准备。”紫芙抬起头说道。“那还等什么,走啊。”少博开心的拉着紫芙的手奔房门,他或许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但那个女生却在感受到他的温度,他手里的温度来自心中,他疼爱我,我是他妹妹,不,不可以,我不愿做他妹妹,可是我为什么不愿呢?我们牵着手,不,是他牵着我的手,他不会放开。我们在长廊中奔跑,春天的微风沁着亦浓亦淡的花香,它撩起我的长发,温柔的像他的手,我提起小裙摆,跟着我的哥哥一起奔跑……
他们曾经都在周老爷的熏陶下明白很多药材和花种,轻而易举的辨别出来,等到少博要去取一些紫睡莲时,“紫睡莲,就是我们花园子里的那两株,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应该是姬伯管理的吧!”“嗷,是,周伯刚刚专门嘱咐我,要我去跟我父亲拿,交给我,你放心吧。”她努力想让这个哥哥意识到她的重要性,她实在是乐意为这个男孩服务。原本少博是坚持要和紫芙一起过去,但是紫芙力争说这是信任问题,少博也只好让步。有时他是因为太君子,但他也会因为君子而失去很多东西,为难很多人。
周府在杭州,自然的建筑风格是园林式的诗情画意,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亭台轩谢之间寄予着人间仙境,超脱尘世的高尚。园林的建筑一直以来是秉持着道家的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宗旨,可以静静的在高榭上,坐着摇椅,静静摇着蒲扇,抿一口醇香的杭白菊,亦或许身旁的紫砂茶壶中可以添放一些名贵的龙井。心中坦然的看尽眼前的花开花落,漫看阁楼檐角处的云儿卷来又舒。然而要想得到这种宁静的享受,之前的人生必定要在不堪入目的泥泞中摸爬滚打,只有这样,才能拥有享受的资本和心境。紫芙在得到少博的允诺之后,快乐的犹如三月春季的花香,飘逸着徘徊在悠悠的长廊中,偶然俏皮的转弯迂回,便看到了一夜之间开放的满园春色。长廊的上方挂着匾“闺颜处”,紫芙蹑手蹑脚步入花丛中,美丽带给她的惊艳使她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她的头顶是婀娜的桃花枝枝蔓蔓,她撩起她们如纱的容颜,小心的从间隙中低头萦绕,但还是和她们亲密的亲吻一番。一定睛便跟着夜里的春风撷下来了几片柔嫩的樱花瓣,伏在少博刚刚抚摸的肩膀,插在乌黑的垂直发际,粘在她的裙摆上荡春风中的秋千。而灿烂的郁金香则和着她裙摆的节拍,轻柔的曼舞,带来印度异域风情,并从不向你吐露藏在她花瓣中的花粉神秘的梵语。紫芙尽情且小心的舞蹈,围着园子的长廊上点着无数红烛,透过花瓣的色彩印在她的脸颊,无比美丽,也许这就是“闺颜处”的来源吧,让闺人如花,让花儿如闺人。突然间,紫芙轻轻的跪下,她的衣裙和脸庞像沐浴着阳光,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渐渐触摸那种神奇,无数的红烛在那里层层罗列,密密麻麻之中一弯水塘,即使是夜晚,也清澈的如女子的眼睛,就在那之上,是女子的双手比拟的花形,散发着紫色神秘的淡雅光芒,蔓延到花心处就是阳光的色彩。她挺立在水面上,那样不敢触碰,那样迷人高贵,怎能是一个小小的女生能够承担的美丽?她的手指僵在那里,再也动不了了,她甚至幻化成为蝴蝶沉醉在亲吻中,无法自拔,不想自拔。
当一滴红烛泪灼痛了她纤细的手指,紫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所来的目的,但是她为难了,她根本没有勇气去毁灭那花儿的美,她回忆起父亲曾经为了培育这宝贝的日子。那天夜晚,星空璀璨美丽,她雨季中的心儿再也停不下淅淅沥沥的点点滴滴,双手捧着红烛,光着脚丫子踩着光滑的地板,弯弯延延顺着长廊,透过扇形菱形的壁洞来框定天空的美丽,少博哥哥一定睡熟了,可惜他不能看到如此仙境。漫步来到一弯水塘旁,沿着水榭的石板坐下,把红烛放进水中,轻轻的和着微风的波纹送着它远行,那种别样的星光寄托着一个如花少女朦胧的怅惘,她双手合十,跪在那里,粉色的纱绸睡裙像一朵花儿低低的向星辰索求传说的神秘。希望她的仙子可以乘着火红的光环从远处飘来。
有时就是那样神奇的某一瞬间相遇,你的心志,它的出现,就是你认定的缘分,于是那种原本很简单的巧合,一旦背板了你的愿望,那就是所谓的伤心。小姑娘感到膝盖酸痛,准备起身,她撩起裙子,抬起眼眸时,远处真的有霞光一样的色彩飘来,那美丽的光环中透过玻璃罩,其实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坚信她看到了什么,于是她跟随着对岸的光芒无声的奔跑,致于“闺颜处”,她探着身子听到老爷和父亲的对话,“一定要照看好着宝贝,这远道而来的珍宝假如可以成为定格的美丽,绝对是惊世骇俗。”老爷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个闪着光芒的玻璃盒,而她的父亲也是面带微笑的点头,“我们一定会等到花开。”而那种微笑流露在为了生计和艺术而曾经愁苦积淀的脸庞刻纹中,不觉让紫芙心中有些酸楚,但同时,她也目不转睛的灼烧着那个玻璃盒。终于周老爷离开,她敏捷躲在角落,没有被发现,老爷走远,她欢乐的跳到父亲的身边,抱着他的脖子,父亲仍旧注视着玻璃盒,“爹爹,这是什么?”“你看呢?”“嘻嘻,是天上来到仙子吧?呵呵。嗯,你说啊,说啊。”紫芙撒娇道。“呵呵,这是老爷命人从叫一个北非的地方送来的,盒子里放着花种,她每年只开放七天,紫色的花瓣,金色的花心触角,我小时候只是偶然见过一次,那时很遥远,我看到她开放的那样美丽,在一片水域上,简直是翩翩起舞的仙子,等到我沿着幽径过去时,她已经凋零,仅仅是一刻的时间,她的美丽只停留一刻钟的时间,然而那种花儿我再没见过了。据说她的触角就是为了保护娇嫩的花心安静地睡觉。没想到二十年之后我竟然可以亲自种植这种美丽。”父亲简直是在讲神话,他让紫芙陶醉了,端着小脸,“爹爹,那她叫什么名字?”“紫睡莲。”父亲说出她的名字,就是伴着风儿给她朗诵一首诗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