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然而这个时候却是有一个小厮飞快地跑过来,其服饰为万麓山庄之人。王超宗不由道:“送信的,不会是言肃霜锲而不舍吧?”
等到人到了眼前,将涂有金粉的请帖交给温其如,温其如只能苦笑道:“王兄,你还真是一张乌鸦嘴。”
王超宗面上微微尴尬,却是对着请柬的内容问道:“有什么新花样?”
温其如道:“却是以白离的名义,答谢当日我们安排进入流觞宴。”
王超宗半张着嘴,瞪着眼睛:“白……白离?”这下实在是让他困惑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她搅和进来,这个女子每次都是以让他吃惊的方式出现啊。
他一个有夫之妇,和言肃霜搞在一起做什么?不过这句话只是王超宗心里想想,宋地民风开放,并不阻止女子外出交际,而且这名义也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
温其如没有开口,王超宗又道:“难道他那日是故意坐在末席那边,和白离打交道?”可是那时候白离的身份和一片树叶子差不多,谁也不会注意到啊,那言肃霜又怎么会注意呢?
面对王超宗疑惑的眼神,温其如只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日头正中,离晚上还有好几个时辰。
王超宗撇撇嘴,道:“老子不喜欢那个言肃霜。”
温其如莞尔:“哪有这么简单。”他心中盘算着今晚的应酬,想起白离的面容,当初在流向河岸初遇,谈吐大方,并不像是精于算计的妇人。
而事实上,白离本想搭着言肃霜这条线,打探一下他背后的人,也好确定是哪一方势力。言肃霜反而坦言相邀温其如等,白离路略一思索便向其提出自己地想法,二人心照不宣,等同于暂时站在统一战线,静候温其如等。
入夜,天空中一轮明月皎皎,水声潺潺,灯影桨声里,白离与言肃霜对坐在一艘画舫之上。
白离只轻松挽了一个发髻,穿着宽松的男子衣衫,她本就生不艳丽妩媚,刺客更都了一分娟秀清雅,比真实年纪道是小了几岁。
其后站着唇红齿白的少年,也是一身洁白的衣衫,安静从容地站在她的身后。
言肃霜是第一次看见白离带着随从,还是一个男子,不仅多看了那少年两眼,对着白离道:“柳夫人目前是……”
白离笑了笑,道:“夫君微恙,在西陵侯手下走马,暂时由白离出面结交天下士子。”
言肃霜迅速联想之前总总,想那一面之缘的柳白,看不出像是不能走动的人啊,那人也真放心自己地夫人在外抛头露面周旋于一堆男子中间吗?
“莫非小言公子觉得白离有何不妥吗?”
言肃霜道:“不敢不敢。”
白离两眼弯弯,言肃霜忽觉自己过于拘谨了,反而被对方压制,少了当日在流觞宴的气度,倒是他放不开了。
“外宴快要开席了,不如我们先出去吧。”二人谈罢,白离点头称好,便随着言肃霜出了画舫。
明月楼就在河畔,一半临水,三楼雅间坐着两男二女。
按照言肃霜原本的意思是要邀请一些个士子,不聊白离后用其名义,便请来了另两位女眷。左手边的是安平郡主于素芝,与白离和言肃霜亦是熟人,虽然性子清傲一些,不过现下面容还是比较温和的。
而右手边却是一位红衣的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明媚飞扬,与安平郡主二人可以说一个两个性格。其人是由言肃霜引荐,当初白离还吃了一惊,这位红衣的姑娘名叫巫连雨,乃是燕州人氏,出身武勋世家,其姐嫁与言肃霜兄长,两家乃是姻亲。
而与巫连雨一道的是其二个巫连横,皮肤偏黑,目光沉稳,着银黑锦衣,比真是年纪还要长上几岁。
另一位男子正是那妖娆动人的国师谈天命,看见白离和言肃霜二人一同进来,道:“二人还真是巧啊。”其意有所值,除却巫连雨目光微动之外,另两人都是神色平静,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
白离身后的少年对其耳语几句,她点点头,对着众人道:“恕白离冒昧了,对此人生地不熟,才让小言公子相迎,真是惭愧。”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巫连横看了她一眼,而巫连雨笑了笑道:“柳夫人言重了。”
安平郡主道:“白姐姐,不必挂心。”其言下之意却是针对谈天命多事,目光中流露出意思不屑,可惜谈天命的脸皮哪里是他一句话可以戳破的,反而是笑得更欢,邀请白离坐在他的旁边。
说来这一桌人也怪,谈天命是世子的人,巫家兄妹则是与言肃霜一道为晦暗不明一方,她自己是西陵侯的人,而安平郡主是长公主一方的中立派,继而到场的温其如则明面上算是荣昌侯一脉。宋地几方势力上地人物,居然能坐在一起吃饭,不知道那位远在曲阳玉昆殿的人,是做什么感想。
温其如和王超宗算是姗姗来迟,其实王超宗是很不愿意来这种场合的,却被王陨一句话给打包塞进了温其如的马车。看见一位洒脱不羁的俊俏公子和一个一脸郁闷的黑炭书生搭档,实在有种搞笑的感觉。
于是巫连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来了大家的目光,巫连雨解释道:“我只是……没忍住。”
巫连横摇了摇头,知道自家妹子很是一个性子直爽的人,也缺少参加这种场面的机会,只能对着二人歉意道:“小妹年幼,还请二位见谅。”
巫连横一直沉默少言,白离还道是一个文静木讷的男子,看来只是低调而已,世家子弟出来的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王超宗冷哼一声,道:“哼,老子长得和娘娘腔不一样。”此言一出,连巫连横的面色也变得有些扭曲,谈天命更是笑得夸张,而王超宗的脸又更黑了一分,不过场面却并不是尴尬,而是活络起来。
白离心道,这王超宗还真是一个活宝,谁见了都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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