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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放下了茶杯，正对上永嘉长公主笑意盈盈的目光，却是淡淡道：“不碍什么事情。”
“王后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你不仅仅是一国之后，还是几十万士兵的大将军。”永嘉长公主亲切地说道，可听在白离的耳朵里，却又有了一些不同的味道。
白离并不认为永嘉长公主会如此关心她的身体，突然的亲切，必然还有其他的意图。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当然了，永嘉长公主的念想还没有这么严重。
“这几日大雪纷纷，虽然陈州是江南地界，也是急速降温，要是真让渭水冻结，曹宁的二十万大军就会大举南下了。”
这会儿话题又岔开去，说到了正经事情上。最近以来，曹宁的二十万大军压境，显然成为了重中之重。
“太尉杨太明已经布置下去，永嘉长公主不会也像其她人那样瞎紧张吧？”
“这我自然不管，我只是关心几句罢了。”
说罢两人便小小地趁机下来。偏殿中还有各位大臣的妻子，却是插不上话。和以往不同，这两位高高在上的女子，可是抓住了实权，在军中和朝堂中举足轻重，而其他一些女人却是在闺阁之中，哪里有什么大智慧。
永嘉长公主叹息着摇摇头：“这女人啊，不要小看了自己，只懂得相夫教子可不行。”说着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各位夫人却是低着头思索，有一些去深思了，有一些露出不屑的姿态。
不过碍于永嘉长公主的威严，都没有反驳。
白离看在眼中，却是也支持永嘉长公主的说法。早在周朝开国之初，女人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朝中女官很多，更有千古传奇司马千秋。
这时候从大殿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永嘉长公主不禁年头一动。外头礼花绽放，姹紫嫣红，光华璀璨，划过漆黑的夜空。
众人都步出了殿门，欣赏这美丽的景色。赫连倾城陪伴在永嘉长公主身旁，道：“姑姑，如何？”声音很轻，只能让永嘉长公主听到而已。
“从她口中探话可不容易。不过若是真的，你想要怎么办？”永嘉长公主反而好奇赫连倾城的反应。
“没什么，我并不介意。”他说着已经走开，和几位年轻的官员闲聊去了。
永嘉长公主面上虽没有表情，却是思索赫连倾城的话语，心道，只要是个男人，恐怕都不会好受吧。不过赫连倾城与人不同，还真是不好知道他的真是想法。
前不久从宫中吃穿用度中细细窥测，有些微妙地发现，白离的胃口似乎不太好。这一个消息到了永嘉长公主和赫连倾城手中，便是传递着一个信息，王后可能有孕了。
正值内忧外患之际，眼下诞下储君，还真的不是一个好时候。可要是真的诞下了，道是也能稳定人心。关键的是，这个孩子能否顺利出生，不想要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而人命是如此得脆弱，想必白离也清楚得很，所以尽量做得滴水不漏，一点口风也无。
陈风眠揽过白离的肩膀，指点道：“这万里江山，迟早会在我的手中，到时候再一起看江山如画。”
皓月当空，烟火璀璨，照亮半个天际。
白离心中默默回味陈风眠的这句话，笑颜如花。
“你倒是信心满满。”
“若不自信，何来统治天下的雄心？若不自信，又怎么能够掌握万千生灵的生杀大权？”陈风眠的语气中豪气万丈，此刻真有天下尽在我手的霸气。
百官朝贺：“祝愿王上洪福永享，陈国千秋万载，中原一统。”
“哈哈哈……”陈风眠大笑，“诸位，今日孤便在此立下宏愿，我大陈必在三年之后渗透齐国内部，五年之内吞下齐国，十年之内横扫中原。”
众人被陈王如此一说，热血沸腾，尤其是年轻一辈。
这宏愿可了不得，现下要单单说实力，甚至还是逊于齐国的，去说要在五年之内吞并齐国，话说起来简单，坐起来真是无比艰难。
这一宏愿传播开去，让身在奉昌沉重的齐王秦戮冷笑不已：“陈王陈风眠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如此大言不惭，真当孤那么好收拾吗？现下曹宁的二十万大军还在渭水等待渡江，此时他发出宏愿，孤一定要让他后悔终身。”他一拍案，数十本奏章便被震在了地上。
在白远玄看来这不过就是意气之争，他苍白的脸上不动声色，躬身捡起散落在地的折子，缓缓道：“王上，如今便让他说说吧，做不做得到，天下人都看着呢。”
齐王威严的不光扫射到这个新晋投靠的男子身上。此人可不是一般人物，曾经设计覆灭了一个国家，又在宋国王室潜藏七年，丞相曾多次暗示杀了此人以除后患。不过齐王是何等人物，并不畏惧，反而有种隐隐的兴奋，倒是要看看此子能够折腾出什么风浪。
“孤知道他陈风眠是为了鼓舞士气，振奋人心之词，可孤偏偏要压上他一头。”齐王重新坐下，他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从轮廓中依稀可以看出此人的相貌之英俊，身材高挑，五官却很是秀美。长期积累下来的威势将原本的儒生之气慢慢散去，多了君王的威严和霸气。
齐王威震四国，他本身的经历，便是一个传奇。
白远玄低垂着眉眼，此刻却也在算计着陈风眠。他如今虽然失去了许多力量，这都是陈风眠所害，倒是也敬重陈风眠，认可了这个当年与他一道学习，受他指点的人。
“你和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对手，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应该了解很多才是。”
“确切地说，我还是他半个师傅，我比他年纪要大上半轮。”白远玄开口，笑容如春风一般，乍一看真是如兰花一般美好风雅的人物。他本就是出身贵族，又受王室多年熏陶熏染，本是又有周国皇室血脉，真当是天生贵胄，才学之高，堪比诸学识，又算计至深，倘若没有帝王野心，齐王真是爱惜这等人才。
可是齐王如今心中很是明了，他也许还能用他几年，等到白远玄再次成了气候，他的后人必然压不住他。这是一只伺机而动的虎，并不好养，一不小心就会噬主。如今的白远玄，只不过是在积势。
“你看他如何？”
“虽然成了气候，如今又是风头正盛之时，不过依我看来，却并不会是齐王的对手。”
“何以见得？”
“兵力上不如齐国，财力上也不如齐国，人力上更不如齐国，要说唯一及得上的，怕只有天势了。”
齐王皱眉，天势合格词语，比较玄妙，若有若无，谁也说不准。可从白远玄口中透露出来，不得不叫他上心。
“这所谓的天势，便是陈国被欺压多年的戾气，加上齐国师出之名并十分恰当。”白远玄侃侃而谈，将自己所分析的事情一一同齐王言说。
齐王勾唇一笑，道：“照你这么说来，我们有八成的胜算？”
白远玄点点头。
“陈国的王后，是你的妹妹。听说这位王后旷古砾今，居然身兼陈国大将军，绝无仅有。”
说道自己的那位妹妹，白远玄似乎也有几分赞赏，与有荣焉，道：“正是。”
“你不恼恨她？”
“恼恨和赞赏是两回事情。如今我的妹妹能够让齐王口中说出，也是一种肯定。她虽然和我不是一条路，可有这样一番成就，若是王上您的妹妹，难道不觉得欣慰吗？”
齐王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意思。要是自己有这样一个妹妹，还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说得对，可惜孤没有这样一个妹妹。”
“王上可千万不要小看了她，如今她的所有锋芒都被陈王和永嘉长公主掩去，真正重视她的人并不多，他们一定会吃苦头的。”
“哦？”虽然知道这女人的名头有点吓人，可也并不能让齐王真正上心。然而他知道，白远玄如此说来，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齐王可知道周朝有一位司马千秋？我的这位妹妹，虽然及不上这位传奇女子，可也能抵得上半个。”
齐王这下可有点吃惊起来，这司马千秋可是打下周朝半壁江山的人物，威名赫赫，即办过来几千几百年，也是受万人敬仰的人物。别说是抵得上半个，只要记得上五分之一，便是名动天下的女子。能得到白远玄如此高的评价，看来还真的是需要重视了。
“我妹妹幼年在军中长大，忠肃公传授了她许多领兵作战的才能，所以她作为一方将领，不会没有这个资格。而父亲又是大儒，就算是逼迫，也让他学习了不少文典，心中的学识，并不会下于小圣贤庄的有名子弟可谓文武兼修。这些年经过大劫，又更加磨砺心智，并没有真正出手，名不见经传，所以才很少人注意。”
齐王越听越发好奇，永嘉长公主是这几年最为厉害的女子，在宋国朝堂中渗透得厉害，当下听白远玄说来，看来又是一个不下于永嘉长公主的女子。
“不过，她并不适合搬弄官场上的阴谋诡计，和永嘉长公主不是一路人。”白远玄道，对他白离，他的了解甚深，很多东西，还是他自己亲自教导妹妹的。
齐王听罢，长叹一口气：“若你所说真实，如此女子，还真是不得不防。可惜了，不为孤所用……”
“王上，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妹妹和随州函城的温其如，还有王家的王超宗，关系甚好。”白远玄目光幽深，淡淡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