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恨意夹杂着被讽刺羞辱之意一齐袭上心头,封翼的心头宛若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又苦又涩,难受至极。
耳边,众将士的请战之辞渐渐清晰了起来。
“将军,让末将领兵出战吧!”
“将军,不能再忍耐了,这魔将实在是欺人太甚!”
“将军,再不出站,士兵们的怨气只怕难以平复……”
“随我回城!”
封翼充耳不闻,沉默良久,终于低低的吐出了四个字。最后随意的抬了下眸,却刚好看到带着修罗鬼面的凤冥夜抬眸望了上来。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狠狠的对上了!一个狠厉,一个愤恨,瞬间擦出了无数的火光!
众将领们见将军英挺的脸上神色阴鸷愤恨,顿时心底一惊,住了嘴。他们怎么会忘了,封将军才是最痛恨这魔将之人。杀父之仇、灭军之恨,比之他们任意的一人都要厚重深沉的多!
见他缓缓的收回了目光,大步的往回走。众人再不敢言,只得跟在其身后。
回到了城中的军营,众将领们心知封翼的恨意,不敢再多言半句。可是,那几个人的眸光中,均是透着一抹不理解。
“可是怨我不让你们带领大军出城迎战?呵,你们可看清楚了,刚刚对本将军发箭之人,到底是谁?”
回到了城中的军营,封翼端坐与帅案前,这才低沉的启音。他的声音极淡,极缓,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之感。
“怎么不清楚?他就是当年那个一箭射死封老将军的魔将!刚刚他所用的黑魔之弓,只有他才能使出那般的威力!”
立刻就有一个性子直爽的副将,大步上前,声音里染着几丝忿然。当年的事情,众人皆是了然,封老将军原本是北冥国的最为厉害的一名猛将,奈何在那一役中全军覆没不说,竟还被那寂寂无名的魔将一箭射死。这事情在当年的北冥国上下都传扬的甚广,北冥军中,无不因此恨极了那个魔将!
“封将军,为何不让我们带领将士们出城迎战?今日在城外就是当年那魔将又如何?他不过七千之众,如何敌得过我们城内的三万余守军?大好的机会,只怕稍纵即逝……”
另外一名将领眸光灼灼,盯着眼前一脸阴鸷的封翼,言语中的疑惑和叹息流露无遗。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何封将军从天未亮到现在,一直严令众将士不得出城迎敌……
“众位都是跟我多年之人,应该还记得当年吾父的陨于的那一役罢……若是记得,如今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封翼闭了眸,面色尽量的平静。声音很淡很轻,却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入骨寒意。
“那一役!”
众将领们听了这话,心神一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那一役,我父亲在丰都屯兵一万五余众,那魔将寂寂无名,领了三百的铁骑前去袭营。当时,父亲原本再过几日便可凯旋而归,不想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无名小子前来袭营。众人皆以为只是一个不懂兵法的小将罢了,便领了大军出去灭之。那魔将且扰且退,一路诱我北冥大军至西口,然后,夜月国的五千精锐伏兵突发而动,清剿我北冥一万余人,其余皆为俘虏。连我父亲,也被陨于那一役……而那魔将经此一役成名,威震天下。此人心思甚密,有胆有谋。身先士卒、用兵如神。试问,三国之中,又何人敢轻视此人?然而,事隔十余年,你们便将当年我父亲的前车之鉴给忘了干净!”
封翼五指僵硬成拳,英气的脸上一片铁青。此次,当年说是受了重伤的魔将卷土重来,也不知道这十余年是不是把伤治好了。他率七千之众来扰营诱敌,谁知道那奇险的陵山和徐山之中有多少的伏兵等着他们?
仇,是一定要报的。就是因为心中的血仇难泯,所以更应该小心谨慎,万不可再次中了那男人的奸计!
众将领听他这话,顿时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个个脸色僵白,手脚冰凉。十余年的事,他们竟然只记住了仇恨,竟然忘了十余年前,那人既然能以三百诱敌一万五,今日这七千的骑兵之后,又有多少的夜月国的军队等着他们送上门去呢?
“将军目光深远,末将羞愧,还望刚刚的话,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众将领们拱手低声道,已经是明白了这其中的许多的曲折之处。幸好封将军并未和他们一般,被仇恨迷住了眼,否则,岂非又着了那魔将的诱敌之策?
“以不败之地,待敌之动,坐拥坚城,让敌自败。这才是我们守关之上策!对手是当年杀父灭军的仇敌,我们自当小心,力求一举歼灭敌人!这一次,我定然要这魔将死无葬身之地!”
封翼神色缓和了不少,最后缓缓的吐出了这么几句话。虽说他语气极淡,却带着一种凌厉之极的杀气!
“末将受教了,请将军速速下令。”
众将领均是摩拳擦掌,每个人的眸中都跳跃着对那曾经数次挫败折辱北冥国的魔将的熊熊怒火。
“好!传令下去,今夜好生的警备着,谨防那魔将由着关内奇袭我军大营。大营若有半分的异动,叫人随时来报!还有,立刻将魔将来徐州城的事情,报之数百里开外的皇上。”
封翼微微的颔首,眉目之中尽是肃杀之气。这一次,杀父之仇,必加倍相报!
擂鼓阵阵,激喊不止,然而,徐州城内的守军就像是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一般,充耳不闻。封翼和手下的副将统领三万余大军,踞关静收,闭之不出。从天快亮直到天擦黑,时间渐渐的流逝,直至落日,北冥国未有一人得出,凤冥夜遂下令,扎营与陵关之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