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贺长生 > 061. 家事 (上)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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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爹一家子在珍味大酒楼招待**与女婿。乔铁柱把菜单递给小妹,想吃啥就点。

乔毓宁扭着手指头,抽抽鼻水,道:“想吃阿娘的擀面。”

“没出息,”乔铁柱鼻音浓重地取笑道,乔毓宁泪汪汪可怜巴巴地望着最疼自己的大哥:“可我做梦都想吃。”

乔铁柱那眼泪差点儿就给小妹这话给逼出来,乔母听了这话,搂着身边六年多没见的小女儿,两眼酸得水花花,直道怎么不早说,不然就去自家面店。

“你们别一个个都掼着她,都嫁人了还这么娇气,”乔老爹拍着筷子道,“爱吃不吃。”

“老头子!”乔母用力瞪了眼丈夫,转头又哄女儿,先随便吃点垫肚子,回家再给她做。乔毓宁笑说好,点了两道菜,刚要把菜单递还大哥,又听乔老爹训道:“只管自己,也不问问你相公。”

乔毓宁瞟一眼汤少爷,嘟哝道:“他什么都吃的。”

“说几样喜欢的。”乔铁柱收拾好情绪沉稳道,“阿哥让县里最好的大厨烧,你跟妹婿好好尝尝这边的味道,北方菜跟南边的很不一样。”

汤怀谨笑拒道:“随意,不用特意叫菜。”

“这是礼数,省不得的。”乔母把菜单拿回来,塞到小女儿手里,让她点。

乔毓宁一气报了十个菜名,她只怕报多,却见家里人满眼欣慰放松的神情,她反而纳闷:知不知道在汤少手下,只有他饿她的份,她哪敢不给他吃饱哦。

乔母吩咐长子快叫大师傅烧菜,又搂着女儿问她在汤家的生活。乔毓宁觉得没啥好讲,道信上不是都写了。乔母道她就想听女儿亲口讲。乔毓宁挠挠头,简单说自己很好,有吃有穿相公待她好得不能再好。

家里人自然是不满意的,乔毓宁推汤少爷,让他作证,自己跑到嫂子边,逗侄子玩:“豆豆,叫姨,我送你玩具。”

五岁大的小男童立即脆生生地叫姨,乔毓宁高兴地抱住小侄儿,在旁边玩起来。乔老爹直叹气,乔母跟汤少爷说起孙子,平时趣事。

乔家嫂子得了空,边看顾儿子,边跟汤少爷解释,二妹喜梅家里有事,晚点来。

汤怀谨礼谦道:“嫂子客气,与岳丈岳母一样,称小子怀谨便可。”

乔家嫂子可是切实领会过汤家权势,她没那气魄敢与汤家少爷平辈相称,纵使这人在法理上是小姑的夫婿自己的小辈;便推丈夫乔铁柱跟他小妹婿聊木材生意去。

不多会儿,菜上桌。

乔毓宁把侄子还给嫂子,坐回汤少爷旁,只挟几粒米吃,就坐着不动,等着众人吃完好回去吃面。

乔母瞧了心痛死,起身就说要回店给女儿做面。乔毓宁忙拦母亲,舍不得她走远路辛苦。乔母道做碗面花什么力气,转个弯就到。争到后面,连乔老爹都退让,认为乔母回去做碗面不费什么功夫,只要小二不拦人把外食带进酒楼就成。

汤怀谨居中说道:“不必舍近求远,借用这酒楼的厨房吧,只是要辛苦岳母。”

乔母吃惊了下马上说不辛苦不辛苦,汤怀谨又吩咐道:“素珍,给岳母打个下手。”

“阿娘,我也去。”乔毓宁起身道,乔母把她压下,汤少爷头回跟乔家人见面,可不能放他一人在此。乔家嫂子把儿子塞到丈夫怀里,起身跟婆婆去厨房帮忙。

乔毓宁只得坐下,乔铁柱举酒杯,招呼小妹婿喝酒吃菜。乔老爹接了汤少爷的敬酒,道:“我这女儿都给家里惯坏了,这么多年脾气都没变过。贤婿,海涵。”

汤怀谨笑说阿宁很好,乔老爹又说:“你也别由着她,不听话该打该骂别手软,不然,她不长记性。”

“爹。”乔毓宁叫了声,乔老爹瞪她,训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你相公挟菜?”

乔毓宁照家里习惯,给汤少爷布菜,兼逗逗小侄儿。乔铁柱和汤少爷谈茶叶,汤少爷和乔老爹谈岭南烟草,气氛还算融洽。

席过中场,乔母与乔家嫂子回座,素珍端上南瓜面。

乔毓宁欢喜地跟母亲和嫂子道谢,举筷也不怕烫地往嘴里塞。乔母和汤少爷同时出声要她吃慢点,没人跟她抢。乔家人见状,笑起来,那吊着的心思总算真正安定。

素珍又将一碗糖水双黄蛋放到汤少爷前,乔毓宁急吞下南瓜块,拦道:“相公不吃这个的,撤走。”

乔母惊,乔家嫂子帮忙解释,这是本地风俗,女婿去妻家,都要吃糖水鸡蛋。

“那喝点糖水,意思下。”乔母也没坚持,放宽标准。

“那我吃,”乔毓宁抢过蛋碗,不给人阻止机会,舀了蛋就往嘴里塞几乎连嚼都没嚼就一口吞下去,噎得她直咳,也不要人帮忙,端起碗很海派地喝尽糖水冲通喉咙。她一擦嘴,嘿嘿笑,“没事。”

乔母责备又心疼,又不是不让她吃,吃这么猛做什么;别在家里也这样,让公婆嫌弃。

乔毓宁不管母亲训话,自己埋头吃面,用手肘向后推开汤少爷抚她背的手,低声道:“干嘛啦,你吃自己的。”

乔老爹听到,又点名批评一通。

乔毓宁撇头冲汤少爷呲牙咧嘴抗议,汤怀谨轻笑,道:“差不多就行了,省得待会儿肚子痛。”

“我没吃饱。”乔毓宁嘴硬道,汤怀谨叫素珍撤面,恼得乔毓宁在桌子底下打汤少爷。汤怀谨小声道留着给她当点心。

乔母回道:“面泡到那时候哪能吃,倒了倒了,回头娘再给你做。”

乔毓宁开心地笑,拿双新筷也给母亲挟菜:“阿娘,你也吃。”

乔母挟起女儿挟的菜,笑得尤为慈爱。乔毓宁也给父亲、兄长布了菜,跟嫂子聊家长里短,一家子吃得开开心心,这顿饭吃了近两个时辰。

回去路上,汤少爷给当地管事请去谈事,乔毓宁与嫂子、母亲走向乔大娘面馆。

原本是个小面摊,如今做到两个店面的规模,乔母功不可没。乔毓宁右手挽母亲,大夸厉害,左手挎嫂子,说她辛苦。

三个女人渐渐走偏,乔母见身边没跟人,问女儿:“原来侍候你的丫环呢?”

乔毓宁说了自己将搬去京城事,菊香先去布置。她觉得乔母这话问得奇怪,追问道:“是素珍说了什么了吗?”

乔母紧紧女儿的手,道:“也没什么,就是给你说声,娘比较喜欢菊香。”

乔毓宁笑道:“菊香是很好啊,我也最喜欢。”

乔家嫂子急了,换个边,挨到小姑身侧,道:“阿宁,婆婆意思,菊香实在,这素珍眼睛滑溜,是个不安分的,怕是盯着汤少爷。你要小心。”

“没听她说想侍候相公啊?”乔毓宁挠着头,向后瞄瞄跟着汤少边的人,素珍在府里一贯安静,只做份内事,她还挺喜欢的,不知哪里表现得不好让乔母、嫂子不喜,她笑道,“家里都知道的,她们要想,跟我说声就行。我不拦的。”

乔家嫂子看眼婆婆神情,跟小姑笑道:“阿宁心里有数就成,”又跟她讲悄悄话,问与汤少爷圆房没有。

乔毓宁羞臊,闹个满脸通红。

乔家嫂子低语,别是女儿事都没来吧。乔毓宁脸红通通地低头点三点,乔家嫂子与婆婆对个眼,满满担忧。

“阿宁,在家里多住几天,娘给你好好补补。”乔母摸着女儿脑袋说道,阿宁虚岁都有十四了,还没有月信,怎么想都有问题,别是那个管做饭的素珍在背后捣鬼。

这种腌攒事,在有钱人家的后院,可不新鲜,她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乔毓宁默流冷汗,想不明白自家娘亲与嫂子怎会想到那上面去。

乔家嫂子欲言又止,乔母挽着**走到前面,乔毓宁留了个心眼,让手边新丫环去街坊邻居处打听究竟。

回到面馆后院,乔毓宁打开行囊包分礼物,又跟着乔母与嫂子拜访了几家街坊,都是昆县人,前些年逃难到北地,大家碰到一处,就在蒙县落脚,相互照应。其中有大花一家子。

大花就是与乔敏宁二姐交好,但是,与乔毓宁怎么也不喜欢的乔家村村花。

据说乔老爹一家子刚到这里时,人生地不熟,多亏大花一家相助。所以,乔母带着媳妇、女儿,去串门子兼送点东西表达下心意。

大花她男人是蒙县本地人,守着百来亩田,是个家境殷实的小地主。大花就是蒙县地主婆中的一枝花,小有名气。

乔家嫂子说到大花嫁得好时,语气酸不溜丢的。

见到穿金带银绫罗绸缎满身的大花妞,乔毓宁似有所悟。大花见到幼时的同村人,头句话就是:哎哟,怎么变得这么肥,那怎么守得住汤少爷。第二句,问乔母:生没有,儿子女儿?

乔毓宁当即决定,讨厌大花到底。

乔母不欲与她多言小女儿家事,留下礼物,托辞阿宁长途跋涉旅途劳累先回去休息,改天再聚。

回去路上,乔家嫂子跟外嫁小姑咬耳朵:别看大花穿得光鲜,她男人屋里养着两个妾,通房还不知多少个呢。

乔毓宁呵呵笑,确定午后无事,抱着侄儿豆豆到另间屋午休,要聊八卦等她睡饱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