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爸爸来过,梅子来过,一些同学来过。
夜,来了,我竟然不再惧怕,竟然感觉夜是那么温暖,那么安全。
阿健来了,在门外疯喊。我谁也不理,谁来我也不理。因为我已经不是米粒,我不认识这些人。最后阿健在门外郑重的说:“米粒,我知道你在听,我现在就去给你报仇,你等着……”
很多天以后,我才听说,阿健真的去给我报仇了。他把啤酒瓶朝阿三头上砸去,就一下,阿三死了,阿健为了我,进了监狱。
但阿健,不能为我缝补那碎了的青春,反而又向它砸了一砖头,同时砸碎的还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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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投奔了我的母亲,终于如母亲的愿在她的城市隐姓埋名,以“米明珠”的名字开始了我的新生活。
为什么叫明珠?母亲问我,因为我想有人捧我在手上,没有这样的人,我就用它当名字安慰自己。母亲听后黯然。她以为我不原谅她,其实我从没去恨,不爱我的人,我连恨的力气都不愿意花。三年了,我重读了高二,考上了A大,开始了大学生活。但我始终没去母亲的家,我接受了母亲的金钱资助,但我不接受她的那个家,和父亲的家一样,他们都不属于我。
大学的生活对于我来说一样的孤单寂寞。没人理解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像关禁闭一样管束起来,除了学习,没有校外生活,更不谈恋爱。追求我的人一个个败下阵来,接着米明珠圣洁不可侵犯的流言传遍我所涉及的角角落落。渐渐的,没人再来打扰我。闲暇没事,我就去图书室,书法室。其实我没有写字的天赋,但我喜欢练习书法时气息调匀进入情境的状态,那往往让我忘了我是谁。我就是一颗熠熠闪光的明珠,从未蒙尘,一直高悬在夜的上空。
大一快结束的夏天,有一天我刚从图书室出来,听见旁边有人喊:“米粒?”我回头,是梅子。
几年不见,梅子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浑身上下散发着从幸福家庭出来的柔和气息。
再次遇见梅子,我才觉悟,梅子是个美人,要远远美于我身边那些自以为是的庸脂俗粉。她淡雅朴质,笑容明媚生动,见了我有一瞬间的惊喜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掩藏的忐忑。
我知道这一瞬间,时间在我俩的视线间打了个滚。我又在那一地碎片上重新碾过一遍,疼痛使我意识到,我不愿再见梅子,虽然,她曾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虽然在我最痛苦难挨的时刻,是梅子时时相伴,有一段时间甚至是寸步不离,直到我不告而别,来到A市。我再也没联系过她。
谁曾想梅子竟然也考入了A大,而且比我高一个年级。
自打那次巧遇后,梅子就经常来找我。梅子问过我:“米粒,你快乐吗?”
我回答:“不快乐,但很平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