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坐在太师椅上看书的女人淡淡的说道。
丁咚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妈,是我。”
“丁咚?你回来了。有事吗。”自从1年前那件事,这孩子就和自己离了心,没事都是躲着自己的,这次主动找自己肯定是有事了。
太师椅上的女人穿了一件藕荷色的旗袍,慈眉善目的,和穆冉竟有分的相似。
“我今天看到那个女人了。”丁咚坐在了丁母对面,自己倒了一杯茶,捧着茶杯不喝,只是静静地看着。
“哦?”听到这句话,丁母放下手上的书,终于认真的看向了丁咚。“你没和她打招呼吗?”
丁咚握紧了杯子,没有接话。“我需要当年那个叫艾家的女人的照片。”丁咚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该叫她母亲,而不是那个女人。”丁母纠正着丁咚的话。
“我要艾家的照片。”她不想理这个女人,她们完全没有共同话题。
“孺子不可教也。”丁母失望的看了丁咚一眼,还是拿出了她的影集,找出了当年的照片。“她的照片我本来是不应该留着的。”可是这个是她们三个当年的合影,充分的提醒着她年少时的愚蠢。
“照片我借用一下。丁咚拿过照片神色就变得很难看,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又换还给了丁母。
照片里,是三个穿着碎花淑女裙的少女,可以看出拍照的时候,关系还是很好的,左边的那个是丁母,中间的是穆冉,右边还有一个人,可能就是那个艾家了。
这个人,和莫遇像了八分,要不是自己和莫遇认识得久了,直到莫遇试了冷清的性子,都忍不住要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就是莫遇本人了。
“既然你母亲在J省。这两天你就不要上学了,去她身边陪她。”丁母命令道。
听见这句话,丁咚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这个女人非要这么把她往外推吗?“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吗。”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的冷血无情,可还是觉得委屈。
丁母啪的一下把书扔到了桌子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丁咚。“我十月怀胎就生下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没有良心的东西。”
“忘恩负义?什么恩情竟然值得你卖女儿?”
‘啪’丁咚话音刚落,迎接她的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丁咚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丁母,眼睛红的要滴血,终是跑了出去。
丁母打出去以后就后悔,想要道歉却又张不开嘴,看着丁咚跑出去的身影几次张了张嘴,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举起了刚才打了丁咚的那只手。
看着还在颤抖的手,丁母叹了一口气,目光又看向了桌子上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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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遇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逝的风景发呆。
她买到了回老家的车票,镇定下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开了,她却突然不知道回去要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她的母亲叫莫爱佳,她一直都记得母亲看向父亲的眼神,那是一种她一直也无法理解的感情。
母亲的目光里永远都是感激,加上敬重,而父亲看着母亲时,也永远的一片傥荡,只有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才会痴痴地看着母亲。
自己也问过母亲的。
“妈妈,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和爸爸结婚啊?”那时,父母都尚在人世。
“因为他姓莫啊。”母亲话里有着自己无法理解的落寞。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却一直在她脑袋里飘来荡去。
“姓莫?这个姓有什么特别的吗?”当时自己是这么问吧?
“因为,这样你就姓莫了啊。”莫遇永远理解不了母亲对这个姓氏的执着,和说道自己可以姓莫时的满足。
“因为,他姓莫啊。”莫遇低低的重复着。难道,当初母亲之所以会选择嫁给父亲,真的只是因为父亲姓莫吗?
站在莫家村的村口,莫遇有些恍惚,本来以为自己大学毕业以前不会回来的,没想到,才一年的光景,就又站在了这片生养了她15年土地上。
以前,每天放学自己最喜欢这条路,因为路的尽头,有着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羁绊。可是现在,这条路的尽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莫遇抱着花和水果,来到了墓地,这里是她亲人埋骨的地方。
莫遇把花束和水果摆放好,靠在了莫母的墓碑上,低低的说起了自己这一年的生活,还有朋友们,最后又说到了那个打了她的女人。
“妈。”莫遇的声音有些沙哑了,还有些不曾表现出来的脆弱“你走的太早了啊!”
莫遇有静静地靠了一会,确定看不出流过眼泪,她才慢慢地扶着墓碑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莫遇走向了村口。
“哎,这不是莫遇吗?”本来打算悄悄回去的莫遇没想到会在村口碰到熟人。
“村长大爷,您这是才从外面回来?”莫遇主动地扶住了莫村长。
“嗯,一年不见,你胖了啊。”莫村长感慨着,岁月催人老啊,一晃一年就过去了。“你回来的正好,本来还打算等你十八岁高考结束以后给你的,既然你回来就现在给你吧。你奶奶说过,你18岁以前回来就直接交给你,不回来就等你18岁给你送过去。”
“东西?”奶奶会给自己什么呢?不直接给自己还要莫村长。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来。”莫村长颤抖着手,从衣柜的角落掏出一个红漆木盒。“打开看看。”
莫遇接过盒子,打开了。
一个手心一半大小的弓,一张怀孕检查单,三封信,没有别的东西了。莫遇挑了挑眉,就这几样东西?钱都直接交给自己,这几样东西,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自己,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莫大爷,能给我讲讲我母亲的事吗?”想了想,莫遇把东西又放回了盒子里,连同盒子一起放进了背包里。
莫村长摇了摇头,摸了摸花白的山羊胡,饱经岁月犀利的脸上满满的无可奈何。两只深陷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了一句“你看信吧,能说的她们都告诉你了,他们没说的,你也问不到了,直到所有事的就剩我这一把老骨头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