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妤靠在墙上,双手交叉捂在嘴,不让自己再叫出来。她的胸口被压得生疼,心脏被挤压得无处可放,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岑子妤不敢相信,她的父亲竟然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并且金屋藏娇二十多年。这女人像极了水母,白的透明又冷到极致,但她其貌不扬,扔到人群里就会被淹没的那样。
最令岑子妤无法理解的是,水母女人那只丑陋恐怖的手——谁会爱上有这样一只手的女人?除非是瞎子。
自从发现张帆茹有可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时,岑子妤也幻想过,她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很美很有气质,父亲是因为无法抗拒的美貌才犯了错。
其实,这种错是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只有这样庸俗残忍的桥段,才能解释张帆茹的存在。可是,水母女人除了一双凌厉的眼睛,一无是处,她高贵优雅博学绅士的父亲怎么会跟她有私情,并且生下张帆茹这个私生女,养育至今。
岑子妤压抑得喘不过气,她突然想喝酒,但她从来没有喝过酒,她甚至连酒吧都没有去过。她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翻出邵和光的号码,轻轻一碰,拨了过去。
嘟嘟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就在岑子妤要放弃的时候,那边才接起:“你找我?”
邵和光低沉的嗓音显得很吃惊,好像很惊讶岑子妤会来找他。
岑子妤愣了一下,想想前两天他们还闹了矛盾,现在就找他有点丢脸,可电话通了又不能不说话,便问:“你在哪?”
片刻的安静后,岑子妤听到关门的动静,邵和光才说:“我在开会,你在哪?”
“既然在开会,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岑子妤很是懊悔,她素来藏不住心思,可她现在心里藏了个天大的秘密。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憋着,以至于这些天的情绪很不稳定。
前两天,邵和光只是不小心碰了她的脸一下,岑子妤就跟他置气。邵和光只对她一个人好脾气,也被她这莫名其妙的怒气弄得上了火,两个人一直冷战,直到岑子妤今天给他打电话。
邵和光怕岑子妤挂电话,急忙提高声音问:“你在哪,我去找你。”
“算了……不用了。”
“你在哪?”邵和光懒得跟她磨叽,冲着手机大吼一声。
他太大声了,岑子妤吓了一跳,支吾的说:“我在街上……”
就在岑子妤正准备说出自己详细地点时,手机那端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和光,快出来吃饭吧。”
女人柔和的嗓音,悦耳而动听,隔得远远的,听得不够真切但足够清晰。岑子妤当然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刚刚平息下来的心情突然一下就像火花溅在汽油上,轰的燃烧到最旺。
啪!
岑子妤中止通话,一秒钟发怔之后,她鬼使神差的把手机关机,还神经质的将电池取出,统统塞进了包里。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不大,细细柔柔,像竹帘似的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温柔软媚的雨境之中。岑子妤没有带伞,她慢慢地在雨里走着,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