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殷常蕾所说的,患难见真情,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坚持。
不知道殷母醒来了没有?不知道殷常蕾回来之后,殷伯父和伯母的关系会不会好转?不知道她和殷常晨的幸福还有多远?在这些不知道当中,她的执念越来越深。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而她想要天长地久,而不是曾经拥有。
她忙着手中的事情,冷不丁记起了一件事:最近没有看到小白菜活蹦乱跳的身影。
她放下手上的资料,从座椅上站起来,看向小白菜的办公区。隔着几张桌子看到小白菜正在努力地看着一个视频截取档。
这家伙最近这么安静,让她突然有些不习惯。
她看着每个人都在低头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就离开座位,悄悄走到小白菜的身后。
“周晓萱。”小白菜觉察到她了。
“白琪钰,你的警觉很好,还知道我是谁?你的眼睛时长在脑后的吗?”她凑到小白菜的一侧。
“这是...你...”她看着视频画面,不禁惊觉。
小白菜递给她一个眼神的同时,把画面调至小屏。
一男一女出现模糊画面里,那个男的将那女的壁咚在墙面上,激情无限。
她鄙夷地看着小白菜,压低声音:“你怎么会在上班时看这样的视频,你不觉得太猥琐了吗?”
“你能看出来这画面上的两个人是谁吗?”小白菜附声问道。
她摇摇头,没有再看向电脑屏。
“你没有看出,我看出来了,我看了三十遍,才认出那个王八蛋。”小白菜邪笑道。
“别用这种表情,我心里发颤。”她忍不住说道。
小白菜呵呵笑道:“这是金融巨头胡凡。”
“胡凡是谁?”她讶异地问道。
“是投资界有名的人物,白手起家,是个知名的企业家和投资天才。谁知道这次被这么一段暧昧视频缠身,听说他妻子在和他打离婚官司。这次她恐怕要付大笔分手费。”小白菜说得头头是道。
“那绯闻女主是谁?”她出于好奇地问道。
“这段视频里的那个被壁咚的女人,叫慕筱静。”小白菜指着视频说道。
慕筱静!这个名字和徐阿姨家的女儿同一个名字,真的太巧了。对了,有半年多没有见过筱静了。那个美人儿不知最近怎么样?
她这才忆起了这件事。
张文杰走到她的座位前,给她的桌上丢下了一份什么文件似的。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时,翻看着那份文件,竟是新项目的基础方案。
张文杰总是丢给她这样的文件,每一次都是哪家公司新方案的潦草初稿。
她将文件先放在一旁,继续忙着荣宁项目的资料翻阅。
面前还有一大垒资料还未动过,她看着都心累。
不过她有胆子签下那份协议,她有信心做好项目。
想到此,她的心中的正能量把烦闷冲淡。
今天投资部全体加班,为了一份紧急处理的案子。她本想去医院探望殷母的计划就此落空。
一家合作多年的老客户,这次新招募的投资者对方案不认同,修改了五次,眼看明天九点前就是最后期限,却没有人拿出好的解决方案。
投资部的办公厅,Peter站在中央,全体投资部的人员分做两旁整理地站立,气氛有些沉闷。
“这份方案是谁在做的?”Peter翻了两页手上的文件,沉声问道。
闻吟画走出队列,回答道:“总裁,是我。”
“你知道客户想要的是什么方案吗?”Peter耐心地问道。
“华引的风格,我们大体摸透,此次按照他们的要求和态度改变了三次,收到的通知是客户仍然不满意。”闻吟画脸色严峻地说道。
Peter突然呵呵笑着,把所有在场的人都笑懵了,但谁都不敢出声。
“你们有根据客户的实际情况给方案的话,也不至于今天大家在这里加班。其实华引早已就投资方案给我们许多纠正的提示。”Peter收起笑容,脸色严肃地说道:“华引要并购闪齐,闪齐想看到华引的诚意,你们做出来方案只是在做华引相应行业的增值比例,这样平淡无奇,怎么能吸引到对方?”
“并购,总裁,我明白了。”闻吟画似乎已经领悟到了修正方案的重点所在。
“好了,人员都在这里,由你调配。一个小时之后给我方案,你知道该怎么做。”Peter高声问道。
“明白,总裁。”闻吟画信心满满。
大家各自分工,她和程佳瑶分在一起负责数据分析的部分的删减。
她们之前有口舌之争,如今站到一处,程佳瑶多少有些尴尬。
“我们能一起做事,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她微笑着和程佳瑶握手。
“你一点也不在意之前我说过的话。”程佳瑶讶然问道。
她坐了下来,手上操作着鼠标,一边说道:“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既然你对我有误解,那我就让你重新认识一下,何尝不可?”
“你豁达了。”程佳瑶晦涩地说道。
“一个小时之内,我们快点行动吧,不能给全部的人拖后腿。”她赶忙说道。
整个投资部静得只有鼠标和键盘的声音,只是偶尔有一两个人就方案问题低声讨论几句,工作在紧张有序地进行。
“OK,搞定了。”随着一声雀跃的欢呼,张远杰从座椅上弹跳起来。
程佳瑶忍不住加快了动作,她的眼睛不离那些曲线图,看得眼睛都快花了。
“晓萱,这个点的分布还有很大的问题,你看华引的盈利部分比原先更高的是矿业,这个点要往上提高零点三个点。”程佳瑶分析道。
“华引的盈利总额不变,矿业高了,势必拉低其他板块的比例。哪怕零点三个点,也是极大影响。你看,这样的变化,整体显得头重脚轻。零点三个点,正是个过渡。”她点击鼠标,将曲线上移,所有的数据在悄然变化。
“赞,你的观点不错,按照你的来。”程佳瑶服气地说道。
“好了。我们也成功了。”她松了一口气。
程佳瑶拿着打印好的分析报告,去找闻吟画交差。
她放在储物盒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她担心影响到其他还在忙碌的同事,慌忙调了静音。
她走到投资部外的一个僻静的所在,还接起电话:“喂,常晨。”
“我妈她估计撑不过今晚,我该怎么办?”殷常晨言辞无措。
她一听这话,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随后才想起此时她应该安慰他,可是她该说什么?
“常晨,你冷静,我...我尽快过去,只是现在我走不脱。你先冷静,我去找主管说一声。”她极力耐下心来。
殷常晨的无助,她能理解。以前他总是温和好脾气,但是不能让他冷静的是他父母间的感情,还有他妈妈的病情。
怀胎十月,二十年的养育之恩,父母的痛,是他心头的痛。
殷恩权是家里的独子,上已无父母叔伯兄弟,下只有殷常晨和殷常蕾两个孩子。郑芸芬是家里的独女,已故的M市市委书记的女儿,也无父母叔伯兄弟。他和殷常蕾就像孤苦伶仃的人一般,特别是这样的紧要关头。
“闻副总,我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想要提前离开。”她将自己意愿说出。
“大家都在忙碌,你提前走,会影响全组人的情绪。你得说什么事?”闻吟画为难道。
“这是个人私事,确有诸多不便。事关人命,家里一位亲人病危,我不能不到场。”在她心里,殷常晨的家人也等同于她的家人,这话说出也不怕谎称。
“这样的事,你先走。留个早退条,我明天给你打报告。”闻吟画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路上小心,再急也要注意安全。”
“谢谢闻副总。”她满是感激。
路上的车辆行人已经很稀少,这样的场景再加上此时的心情,她突然觉得有些凄凉。
“师傅,大概多久会到医院?”她焦急地问道。
“有些绕,现在这个路段限速,不能太快。再快些,被抓拍了,就没救了。循规蹈矩好一些。别急,再急的事,它也得等人。”一个中年司机念叨着说道。
她没有回应他,只是让自己尽快静下心来。
今天的这辆车特别慢,应该说她打过所有车里最慢的一辆,这段路程,它竟能走上这么长得时间还没有到。
她只知道窗外夜中的建筑物像一只只刚成形的魔鬼,随意要扑过来,将她吞没。
她突然感到恐惧,从心底升华的恐惧让她心脏砰砰地跳动。
直到师傅一声”到了“在耳畔响起时,她的心早已不再随着她的身体。她的脚步赶上它。
“小姐,你还有付车费。”她抓着门把手,准备开门下车时,司机大声喊道。
“抱歉,给。”她塞给他一张五十元的钞票。
“还要找您二十元。”司机接过钱,说道。
她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开了车门,便冲跑着进了医院的大门。
常晨,我这就到了。伯母一定会没事,而你要成为她的坚实后盾。
急救室在门诊部三楼,她几乎是用跑着上楼梯。
爬上楼梯时,她已经快喘不过来了。
沿着有标识的过道,她摸索着走向急救室的方向。
远远地看见急救室里刺眼的警示灯刺眼的光芒让她触目惊心。
她的心里一阵慌张,无措,不安,似乎还有一丝彷徨。她也说不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