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蝶恋的盛情下她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说服赵蝶恋和赵思恩不要再纠结着前尘过往。
“赵阿姨,今天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她还是决定把那层多年的窗户纸捅破。
赵蝶恋听到这话,脸色黯淡了下来,收回手里拿着正热情地给她夹菜的筷子,闷声地坐在一旁。
赵蝶恋不可能对这件事麻木的,应该是心里最大的痛。
“赵阿姨,今天我来还是想要改善这些年来赵家和殷家的那些过往误解。或许你和殷伯伯还能更好地在一起。”她说出她心底的愿望。
她话音刚落,赵蝶恋立马两眼有光地看着她:“真的能吗?”
现在她还算明白了这些年殷恩权都不曾好好地待过赵蝶恋,甚至...
“赵阿姨,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一来她吃饱了,二来她觉得她再待下去看着这样的赵蝶恋,她又该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心安了。
“这就要走啊!”赵蝶恋落寞地说道。
她眉头紧锁地说道:“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包括已经造成的争端。希望不要到最后兄弟相残。”
“兄弟相残?是思恩和他哥哥吗?周小姐,你说的是他们吗?”赵蝶恋着急了。
“是他们,所以我今天才会来。”她也不隐瞒。
从赵蝶恋家里出来,她决定去会会赵思恩,国土资源局的局长。
她不能让荣宁难堪,而让韩奕启卖了当初好不容易争取回来的荣宁股份。
她走出这一片城市中保留完整的旧骑楼,已经接近中午了。
站在国土资源局的大门口,她还想着要用什么身份进这这个门,门口执勤的警卫主动上前来:“您是周晓萱?”警卫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
“对。”她还在猜测什么时候连这里的保安都认识她了。
“局长的办公室在五楼的最后一间,您来的直接让您进去。”执勤笃定地说道。
赵思恩一直在等着她?
她依照执勤的提示直接找到了国土资源局局长办公室。这一路上来,外面庄严肃穆的国土资源局,内部装饰却简简单单,白色的墙壁只挂着几张裱框的警示语。
到了赵思恩办公室的门口,她先敲门,敲了几下,没有人回应。她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人,转身正打算离开时,赵思恩端着一个保温水杯从过道里走来。
赵思恩看见她时神色平静:“来得不早不晚,饭点刚过。”
“我不是来找你吃饭,刚去你家吃了一顿,你妈亲手做的。”她淡然道。
赵思恩没再说一句话,越过她走过去,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她也跟着走了进去。
赵局长的办公室布置也很简单,除了必备的办公设施,也只是在墙壁上挂了一副名人画像,在角落摆放着一株大的盆栽做摆设用,盆栽旁边摆着一套有些年头的真皮沙发
进了门,赵思恩也不招呼她,她也不拘谨,随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赵思恩看着年纪轻轻的,却很克瑾。办公桌上放着一只大理石书镇,书镇上插着一张铁片,铁片上写着清廉修身四个字。
她审视着这两个字,不禁想起赵思恩近日的作为,真的配得上这四个字吗?
她正想着出神,赵思恩打开水杯,抿了一口,幽幽地开口说道:“想当初韩董把你藏得那么好,现在你能这么送上门来,只怕他是有心无力了。”
赵思恩这话一出,她也就猜到了八九分,这些事情他早就预谋好了,直接拿着荣宁下手也是在他的计算之内。
“赵先生,荣宁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她不免要提醒赵思恩动作时不要伤害无辜。
“荣宁成了你的庇护,他殷常晨就不必担心了。韩奕启那小子迟早会阻止我的好事。还不是因为你。”赵思恩横眉说道。
荣宁成了她的庇护!这话听着就需要深究!她的神经为之一颤。
“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她只想知道赵思恩这么折腾到底想要什么!
“今天你会到这里来,是因为荣宁还是为了殷常晨。你还是更担心荣宁吧!”赵思恩冷笑着说道。
她看着面前咬牙切齿的赵思恩,又想起了今早见到没什么精气神的赵蝶恋。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兄弟相残。”她禁不住地吐露了这一句。
赵思恩哼笑着:“兄弟相残,不,只是认祖归宗。”
赵思恩的执意她早就见识过,如今还是抱有希望,希望一家人能够好好地坐下来,把心里多年来委屈说一说。
她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她瞒着殷常晨去找赵蝶恋,是想找个逆转的机会。但是见到赵蝶恋她就只能改变这种想法。
现在她会坐在这里,她已经做好了正面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赵局长,不,殷常誉殷局长。”她叫出赵思恩真正的名字。
赵思恩听到她对他这样的称呼,脸色一变,最后什么都没说,就静静地坐回办公桌后的靠椅上。
这个至今他还真正被承认的名字,如今这么轻易地被称呼,对于他来说,一时之间的五味杂陈个中滋味的确不是很好受。
她本来也不想拿出这些前尘往事来,只是想告诉他,他是殷家的。他不曾被忘怀过这个身份。
赵思恩铁青着脸靠在皮椅上,闭上眼睛,看着在养神。她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如果不是当年的私生子身份和自己母亲这些年来的心酸,赵思恩也不会想要设下这个局。
她看出他的确有苦说不出。这些年他们母子二人是怎么过来的,她可以想象得到。
这些陈年的痛因为当年殷恩权的一个错,制造了一场亲人对峙的深仇旧恨。
她为了殷常晨来化解,但是总觉得心里没底,甚至感觉到知道越多心里越发地害怕。
“我要的就是毁了我认为该毁的一切,兄弟相残又算什么。”赵思恩面色平静地睁开眼睛,给她一个笃定的回答。
得到这样的答案,她反倒暗自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