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浩南的办公室走出来后,心是拔凉的,这一年多以来,她最为敬重的人到头来却是这般明知她身处舆论好不容易才能挣脱却没有给她一点正确的解释,这是个利益场。她可以理解,但是这种出卖了自身去换取利益的事情让她无法接受。
在YUYI的一年多,她一直在尽自己的努力做到更好,只因当初进入YUYI时的那份知遇之恩。可是不是这种恩遇可以让她出卖自己的名誉来促成公司的利益。
短短的一条过道走来,她想通了许多。如果可以再度离开YUYI,她是否还会再回来?
从当初来YUYI面试的第一天她那笨拙而真诚的面试场景,这一路走来她也是掺杂了多少感情在里面,如今只剩下心灰意冷。
众人还是在华时惜被抓的阴影里打不起精神来,她却在刚刚也陷入了和他们一样的情感当中。她不知接下来怎么走,心里大有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打算。
她刚把手机往边上一丢,韩奕启的电话就来了。她一点接电话的心情都没有,心里很乱很乱,这个时候能让她静一静反倒是最好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韩奕启站在海边的一幕,她便迅速地接起来了电话。
“在干嘛呢?电话响了很久了,以为你怎么了?”韩奕启一改往日一上来就最管顾着他自己的事,今天还会顺带着关心她一下。
“刚听到电话响。”她也不想就这么破坏了他好不容易关心别人一次的好开端。
“我打算最近把婚礼给办了。”韩奕启一句话把来意说明。
“这件事能缓缓吗?”一提到这个,她的心里没有来由一阵抗拒。
“缓不了。最近形势紧迫,我用这么多年的经营不想输在这上面。”韩奕启又开启强盗霸道模式。
“什么时候结婚,和你成不成功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她一直不解,却懒得去问,当初是也是迫于形势,不想父母受累,她自身也难做,从这个角度她也是在用着韩奕启。
她的心里很烦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世界就剩下用和不用,完全没有情感可言。
韩奕启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东西你本不必过问,既然条款都签了,你我的条件也说明白了。按照各自的需求来吧,到你需要的时候我也相应地支持,这不就是合作吗?”
韩奕启每次都强势霸道,强词夺理到她无话可说:“结婚就结婚吧。不过说好的不能同房的。”
这要求对韩奕启来说一点也不过分,因为以他的身份固然也不会太在意,然而在她这儿当做天一样大,因为韩奕启是个花花公子,吃亏的自然是她喽。
“不能同房。缘湾别墅的房间多到我不想住,和你在一个房间,你也太看得起自己吧。”韩奕启向来不给她留点情面,这话说得直接了。
她倒是乐意听到这句话,十分开心地答应:“婚期什么时候?”
等这句话说出口时,她倒是觉得有些奇怪:这婚期好像不能只是他说了算。
“两星期后。这样吧。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约个地方把细节详谈一下。”韩奕启倒是想要速战速决。
“这么快,闪婚吗?”她连心理准备都没有。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闪什么婚。再说了,婚都订了。”韩奕启向来说到做到。
她知道他向来决定的事情从没有反转的余地,她也没有太多心思去管他怎么折腾。目前YUYI的形势,不知道会有什么大变故。
不管韩奕启说什么,她就当听听,心里的烦乱越发不可收拾。
她刚想站了起来,突然觉得肚子里一阵难受,小家伙在肚子里翻滚着,她坐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觉得好受些。
天气越来越热了,办公室不知何时开始了空调,难怪她会觉得干燥,翻出去年用过的加湿器,找不到备用的那个插座转换头。她不记得几次换办公位置把那小物件丢在哪里了?
一个小物件丢了倒是事小,她不知道这段时间她把什么重要的东西都丢了。她还记得当初M市大学毕业后的那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那段有殷常晨护她陪她的日子是最快乐幸福的日子,至少让她知道他们可以这么努力地在一起,那时候他们相依相靠,到了最后,他选择漠然离开,她默契地等着他,可是事态的发展和让她接受这种事态发展的心情似乎早已超出了范围。
无论爱情还是事业,从曾经的充满希望和前景,到现在的苟延残喘,她遭受的这一切让她不可能一下子就释怀,她觉得她该做一个选择。
下午是每周的例会,和以往不同,华时惜组由左浩南的助理暂时带领。传闻中闻吟画出狱后会直接接替华时惜的位置。唐文征不日将接任投资部总监的位置,依旧带着他手底下的团队,据说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
她并不明白华时惜做这些是想要什么,这恐怕也是左浩南讳莫如深的。闻吟画受屈他都是让她在狱中蒙受不白之冤,而他做的是亲手将她送进去,等到他得偿所愿才替她洗刷冤屈。这恐怕早就不是她当初让大家所看到只会嚣张跋扈的一面,这是在为他搭桥,而他欣然受之。
虽然今天的这场例会左浩南不在场,但是在场的各位也都规规矩矩的,只因她的助理在,就如同眼线一般让人不敢造次。
她看着挺心忧的,她不知道一向淡定从容的左浩南有没有想过他这么贸然对一个资深元老下手,会寒了多少人的心。她仍然在猜测左浩南能下此狠手,背后还有多少事。
她之前去接触的那些闻吟画受贿的五家公司是何来历,为何账目上都指向闻吟画,难道他会不知吗?如果这真的是个障眼法,那大家看到只是表象。
她抬眼看见坐在对面的唐文征,印象里这位唐先生都是淡定从容不露声色,就连在昨天今早这样的场合,都能如此。真的只是事不干己高高挂起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