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不能回,这是此时她最凄楚的硬伤。以前曾经听爸爸讲起一旦接到出征的任务,任凭你有多么想家,也不会抛下自己的责任回趟家看看。这是爸爸的荣誉,可是今天到她这里是耻辱,她无意间被上了娱乐报头条,她是在躲风声。
“我可以免费义务地为你工作,你手头上的工作我分担些,打发时间。”她端正地坐在韩奕启面前的靠椅上。
“你打发时间的方式还真是特别,你在我办公室都呆了三个小时了,以前没有见你这么想我。今天怎么这么想我。”韩奕启勾唇亵笑。
“想你?少自恋,看中这里的冬暖夏凉。”她说什么也不能告诉他她是来避祸的。
“晓萱,昨天晚上你住酒店吗?”韩奕启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她的目光躲闪着,支支吾吾着:“不住酒店,住哪里?”
“昨天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回家,你要是不出门去,她也赶不走你。”韩奕启低声说道。
她一听这话,心中的无名火莫名地烧了起来,拍着桌子:“韩奕启,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她赶走我,还是两年前的言辞。那份她捏造的假证据,后来那不堪一击的结果。在这里,你的风流韵事,这张桌子应该见识过。”
“我以为你不在意我,没有想到你一直为了我身边有那么多女人耿耿于怀!”韩奕启翘起二郎腿,仰靠在椅背上,将双手背在脑后。
她突地一怔:“很在意,为什么不在意。你自己想想我本来平静的生活就因为你的那些事给搅了,以致于现在的我无所事事,混吃等死一般。”
“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曾经的一个为生活奔波的女人晋升为支持丈夫事业的背后女人,这是荣耀。享受荣耀的同时,代价也要有。不然就便宜了你。”韩奕启得意地笑道。
不等她说完,她转身走到另一处办公桌前,俯身开了电脑。
“嘿!你想做什么?”韩奕启突然被晾着,着实不舒服。
“借电脑用下,一会儿就还。”她随口答着。
韩奕启坐正了身姿,继续翻看还未看完的那份文件。她娴熟地点开网页,进入平常喜欢浏览的房地产相关的新闻。
今日头条标题竟是骥成集团股指上升,新投资顾问引领风向标。
好大的口气!这个新的投资顾问是谁?这么大的气场!她怀揣着争强好胜的好奇心。
浅灰色休闲款的西装,配上一条手工精致的卡其色领带。那张熟悉的脸,必是殷常晨无疑了。
原来他真的志在骥成,并不是为了应酬场面的安排。就从骥成的竭力招募,他一定很受重用。
还在她神游之际,韩奕启却突然站在她的面前:“周晓萱,你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吗?”
“你想吓死我。”她按着胸口。
“做亏心事了?”他狡黠笑了。
“哪有?”她本能地辩解着。
他给她丢过来了一个像极了创可贴的东西:“今天你守在我办公室大半天,其他人都不敢在进来,今晚没有人陪,你暂时代替,这个套,避免我们有点什么后遗症。”
“韩奕启,你可以再不要脸一些。”她将它甩到他的脸上。
上百份文件统统都看完,已是晚上九点多。韩奕启伸着懒腰,朝她走来:“你真不打算走啊?”
“走,去哪里?”她明知故问。
“回家!你打算在这里过夜?”韩奕启像看一个怪物一样地看着她。
“不回家了,在这里过夜。”光标一点,一个页面刷了下来,缩小在任务栏上。
韩奕启眼尖,看到了什么:“你在逃避着什么?隐瞒着什么?”
“没有,我的私事,你不应该管。”她瞟了他一眼,开了一个网购页面。
韩奕启走到她的身后,突然抱住她的双臂,他的侧脸贴向她的侧脸,一股好闻的淡淡气息弥漫着:“你的私事我不管可以,私生活不管不行,夫妻之名也要有夫妻之实。”
她不舒服地想要挣脱他不安分的双臂,却被他加大力道地箍得更紧着。她越是挣扎,他越是困着紧。
两人挣扎拉扯之间,不留意间,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胸前一处柔软,一直抚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停止了动作,惊愕地少时,一巴掌打在他的左脸上,一声脆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内低低回着音。
韩奕启被她恶狠狠地看着他的目光给惹恼了:“周晓萱,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说到底,你就是一个傻得可怜的傻女人。”
“你,管不着。我们各取所需,不要对我有所企图。”她彻底被他的言行举止给激怒了。
他看着她明眸皓齿和急红的双脸,没有来由地觉得一阵好笑,忍不住噗嗤着笑了:“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你发脾气时比平常好看多了。”
“你...”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看这个人,用有病来形容已经不够了。
韩奕启的食指指背划过肿热的左脸,冷笑着:“这巴掌,打得这么利索,是因爱生恨。为了昨晚的事解恨,我就受着。”
“你,缺心眼吗?”她是又想哭又想笑。
“我缺心眼,你该高兴才对!在每个女人身上,我从来都攒足了心眼,一丝一毫的感情都不留下。”他得意地一笑。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吧!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花心,有一天掉入自己编织的情债网里,爬不起来不说,翻身都难着。”她觉得她是在好心提醒他。
“我倒不必担心,我从没有留下什么种子。”韩奕启拿起桌上的水杯,杯子都送到了嘴边了,又放下来了。
“你...”就在她不知道要拿什么回答他时,桌上静静地躺着的手机似乎知趣地响了起来。
韩奕启侧目瞟了一眼,撇着嘴:“看看,说曹操来的肯定不是周瑜。”
她浅笑着斜了他一眼,才接起了电话:“喂!”
一听到电话那头的询问,一旁是韩奕启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目光,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良久才说出一句:“没有什么事,哦,我在聚会,晚点回你电话,可以吗?”
直到对方答了一声“好”,她才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却看到韩奕启捧着杯子走回座位去。
“我要去夜场活活筋骨,有兴趣一起去?”他盛情邀请。
“我没有兴趣,今天借你的办公室过一宿。”她盯着网页上的一件秋冬新款大衣。
韩奕启也不强求,提着包,拿起西装外套就离开了。
张兆鸣看着一副墨镜口罩的她,忍不住哈哈大笑:“把自己包成这样,想要上街来打劫?”
“上街打劫,至少没有人认出我来。”她摘下墨镜口罩,顺带着掀下头上的帽子。
张兆鸣笑呵呵地起身去给她取餐食,她正好察看一下周边的安全出口,以备不时之需。
之所以选择这家自助餐厅,要的就是人多眼杂,不容被发现。张兆鸣对这种事情有经验,有他帮忙一定能搞定。
正在她思索着什么的时候,张兆鸣取了两盘的食物,回到座位上:“好久没有来吃自助,这家的沙拉不错。这些糕点都是名厨的手笔,很难吃到的,今天正好他主厨。还好我提早两个小时来占位置。”
“你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那为什么约定时间是十一点?”她讶异地问道。
“这家的午餐时间是十一点,那么早让你来瞎等吗?”张兆鸣讪笑着。
“可...”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兆鸣将一块餐前点心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先不说这个,吃点东西,把你的事情说说。这才是主要的。”
“我倒分不清重点。”她不禁为自己的迷糊干笑了一声。
张兆鸣叉起一块点心,吃得津津有味,还特意抽空回她一句:“知道当局者迷吗?”
“你知道是什么事?”她不禁疑问。
张兆鸣喝了一口橙汁:“你的微博无端被炒作,现在的你被各大杂志社追踪,这两天一定过得不安生,对吗?”
“这些你都知道!”她暗自佩服他的敏锐。
张兆鸣指着她的盘子:“一边吃一边聊,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你的这句话真的让我心安,还是老同学贴心。”她展露笑颜。
张兆鸣拿起餐巾擦着嘴角的奶油:“老同学这三个字放在这儿,我就是不愿搭理你都不可能了。”
“哦,原来你打这样的主意。”她也被他的幽默逗乐了。
张兆鸣也不禁跟着笑了:“不过晓萱,你还是要事情的始末给我大概说说,我好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这...这还真不知怎么开口。你这是演上医生的范儿。”
她犯难了:不说实的,会误导张兆鸣,说实际的,总结起来,大概是这样:韩奕启带张莉欣回家,逼得她离家出走,打车遇到骆延煦。骆延煦的盛情,让她一时心情大好。
但是,在外人看来,就变成韩奕启出轨,她也跟着出轨,这是夫妻双双把轨出,夫唱妇随的龌龊模范。
“抱歉,这件事事关我个人面子问题,实在抱歉,我无法说出口。”她坦诚地说道。
张兆鸣皱着眉头:“晓萱,你是我见过让我办事却最不配合的一个人。不过没有关系,就你例外这一次。当然是因为老同学这三个字,没的说。”
“谢谢你的理解。”她微笑回应。
“豪门不容易,也挺难为你。外表的光鲜,内心的艰难。”张兆鸣莫名地挤出这一句话。
呃,他也猜到了七八分!好吧,其实就那么一回事!她心里一阵滴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