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茗这个捣蛋鬼说来就来,她真的很头痛:“瞎说什么,注意一下场合,他是韩奕启请来的贵客。你可别把吓着。”
“你开始心疼,什么韩姐夫的贵客,分明是你的座上宾。”周晓茗的嘴巴就是利器,分分钟钟能杀人。
她常常心里在悔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晚出生十八个月,可以摊上一副利嘴,才不至于总是在韩奕启的毒舌之下过得心酸的日子。
“嗨,殷大帅哥,还心心念念着我姐。龙潭虎穴都要闯闯,证明一下自己的真心吗?”周晓茗眨巴着大眼睛,像是要吃了殷常晨一般。
“耶,我说周晓茗,几年不见,你的皮太痒了吗?”
殷常晨对上周晓茗,以前两人是铁打的哥们,连那时的周晓萱都吃醋:“我说殷常晨,你和谁恋爱,先搞清楚对象,你们俩!
“少装了,你的那点心思,我的这双眼睛还看出来。”周晓茗依旧开着玩笑,没有注意到来到身旁的韩奕启一脸被冻住的冷表情。
“殷先生,晓萱,我们去那边谈谈。晓茗帮我招呼一下宾客。”韩奕启冷然说道。
“谈谈?有什么好谈,韩奕启你想要做什么?”她意识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韩奕启冷漠地看了一眼她,转头盯着殷常晨:“都说了,只是谈谈。”
名登酒店的贵宾招待室内,韩奕启与殷常晨对面而坐,她坐于上座。韩奕启面容冷峻地正襟危坐,殷常晨面色平常地看着韩奕启。
“殷先生,你与晓萱过去的种种,我不追究。但今天我想要告诉你,她已经嫁给韩奕启,与你无任何瓜葛。别整天与她瓜田李下,不知收敛。”韩奕启先开口。
她一听这话,立即气呼呼地站起身来:“韩奕启,你真的犯病了,还病得不轻吗?什么瓜田李下,你当我是什么人?常晨,不必听他胡说这些。”
“周晓萱,如果没有,你何必这么激动。让我说中了你的要害吗?”韩奕启横眉冷目。
“你...不可理喻。”她咬着嘴唇,硬生生地将想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殷常晨浅浅一笑:“韩先生,你误会晓萱了。我们只是谈谈合作的事。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美好,晓萱最清楚这点了。”
殷常晨的一字一句都入了她的心底,原本心中的涟漪瞬间化作一汪死水。仅仅只是希望能合作,能共事,三年了,物是人非了。他怎么还能像当年那般对她,她真的错了,错得格外荒唐!
“合作?什么合作?别是什么不正当的合作吧?”韩奕启口无禁忌。
殷常晨怔怔地看了一脸愤怒的韩奕启,才站起身来:“韩先生,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不必谈了,你走吧!”她抢了韩奕启的前头,把话说了。
殷常晨没有留恋,快步走向门外。
“殷先生,今天你会来,相信你对我给你的留言感兴趣,才回来的。”在殷常晨临出门时,韩奕启的这句话让他止住了脚步。
“你安心地参加完酒会,也许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韩奕启冷笑道。
殷常晨驻足思索了片刻,才走出门去。
末了,她也撇下韩奕启想要离开时,却被他突然叫住:“周晓萱,你站住。”
“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别一惊一乍的。”她侧目看着他。
“从今天这一刻开始,三年!你记住我要让你尝尝这三年我受过的。可别忘了,你还在我的名义下。”韩奕启的眼中带着恨意。
什么三年,你到底受过什么?她的眼中尽是迷惑。
韩奕启与她一同出了贵宾招待室,迎面走来一位身穿雪纱及膝的连衣裙的女生,看年纪大约二十二三岁,甜美可爱的装扮显得青春活泼。
“韩董,名册上的宾客都到齐,请您移步。”清甜的妙音犹如空谷莺语般好听。
韩奕启回了一声:“嗯。”
“韩董,这位是?”女生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她。
“韩心心的妈。”韩奕启瞧了她一眼。
什么韩心心的妈?这样说显得她显老。不过也是,她的确是韩心心的妈妈。这样说才对。她对韩奕启的字字句句总是厌恶至极。
“韩董夫人,难得一见,幸会。我是韩董秘书,我叫卢芸芸。”
女生甜甜一笑,可眼中却有着一种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礼貌性地回予一个微笑:“幸会。”
刚走到酒会场的侧门,就看到张妈匆匆走来,一看到她,就慌慌张张地跑了两步上前来:“萱萱,你家里的爸妈都来了,正到处找你。刚才我看见你和常晨还有奕启一起往这边来。可别在这样的场合闹出点什么,让你爸妈担心的事。”
张妈将她拉到一处,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始提醒着。
“你放心,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们就是到那边规划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张妈是爸妈指派过来照顾她的,在周家十年,掏心掏肺的一个人。
“那我就放心了。”张妈按着胸口,轻舒了一口气。
场上的灯光被调暗下来,周晓茗抱着韩心心,卢芸芸推着插着九九八十一根蜡烛的八层卡通蛋糕朝着他们走来。
她和韩奕启站在被彩带和气球围成的中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外界传闻韩少董和夫人情投意合。他心疼她太过劳累,毅然决然地将她的工作辞去。而她一直在背后默默地照顾好家庭和韩小公子。
两人挨着站,手背贴着手背,却没有人要主动牵起对方的手。
周晓茗上前两步,站在她的身侧。卢芸芸将蛋糕推到他们面前,之后将手中的无绳话筒递到韩奕启手上。
“大家,别光站着看,先给点掌声。”韩奕启举着话筒朝着周围围成几圈的众人。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一阵热烈的掌声如雷贯耳。
“非常感谢各位贵宾今天来参加韩心心的三岁生日宴。正如大家所知道我们一直很恩爱。谢谢!”韩奕启一向有说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的本事,更何况在这种场合,假一点也正常。
在众人拍到手都酸痛的掌声中,她也适事宜地挂起笑容。
场上推来一叠垒得高高的高脚杯,后面跟着一排数十个捧着拉菲依次跟在后面。
“韩董,你请一位上台和您一同倒酒。“卢芸芸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
“明白。”韩奕启也低声回答着。
韩奕启清了清嗓子:“有请徐局一同启瓶。”
少许时候,适才那位名表金链的中年男子步履瞒姗地走上来。
她的心中一阵懊恼:怎么又是他!
“徐局,这边请。”韩奕启适时将他请到一旁。
她的心里一阵厌恶,却不好当场离开,当着众人的面,仍旧要维持笑容,连她都觉得装得太假。
韩奕启跟着韩光宁满场地应酬着酒会上的宾客。虽说这些人大多是熟头熟脸,可韩奕启接手荣宁集团不过两年之久。自从两年前韩光宁赋闲在家,不理事务之后,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可昔日深交的旧友众多,这一大笔人脉资源怎么说也要让韩奕启子承父业地维持着。
殷常晨端着一杯酒走到她的身边时,她正在给小心肝擦着哈喇子,张妈看她不太娴熟的动作,很是着急,却腾不出手。
“阿姨好。”殷常晨面带微笑和张妈问好。
“常晨,好几年不见,越来越帅气。听说你指派出国刚回来,出去再回来,人也更精神了。”张妈一见殷常晨就很亲切和他聊起来。
“阿姨夸人都夸到心里了。您看,这几年晓萱收获更大,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殷常晨看到韩心心朝他挥着小手,想要去抓他的衣服上的饰件,不禁露齿笑着。
“也是,常晨还是一直很谦虚。这样的好孩子。”在张妈眼里,殷常晨这个和她周晓萱厮混了十多年的铁杆,一直是个挑不出毛病的别人家孩子。
“张妈,我和常晨到那边去下。你看着心心。”她担心两人再聊下去,殷常晨会忍不住想要问些什么。
张妈脸上的笑容凝了一会儿,才又笑道:“适当叙叙也好。”
她预感到张妈的晦涩神情和她说的话中暗含着什么,心里突然没有来由一阵难受。
适当,是该适当,她是已婚之人,就应该少接触丈夫以外的男人。特别是韩家的媳妇,要有分寸,别闹出什么不该有的绯闻。
“张妈,我知道了。”她勉强地露出一个淡笑。
她与韩奕启并行着走着,背后传来小心肝咿咿呀呀的不满声,想是刚才没能抓到他想要的东西,可是他还小,还不知道也许有一些东西从离开之后,再想抓住就难了。他的世界很纯真,她怎么忍心将他推到那些可以伤害到他的风尖浪口。
“萱萱,阿姨好像不是很高兴我跟你有接触?”殷常晨直接点破刚才的情形。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我走开,她腾不出手来照顾孩子,她心里不高兴了。”她慌张中随意找个看似牵强却很容易说服的理由。
“哦,阿姨想要偷懒啊,那是你这个家主太苛刻了。”殷常晨呵呵笑答。
她侧目看了他一眼:“走了,到那边透透气,这里空气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面容俊朗的他,他看着远处的一座M市最高楼:“那个地方还是没有变化,真的庆幸。你还记得当然你非要去爬一下这栋最高楼,一定逞能走楼梯,不坐电梯,结果爬不到一半,你就没有力气,后来直接弃械投降,主动要求上电梯。”
“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她也看向那栋楼。
“怎么会不记得,就像在昨日。”殷常晨随口便答着。
“昨日,今日,明日,就像昙花。昙花一现,生命何其短暂,所以它要在最短暂的时间绽放出它的美。”她竟突然哲理起来,应该是气氛所致。
“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两人循着声音,回头看,竟是韩奕启敞着西装扣,一手叉腰,一手端着一只即将倾倒出杯中酒液的高脚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