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的夜色下有一个满含逼问的女声响起,隐约有后知后觉的酸气。
却闻那个男声答道:“傻冉儿,为夫想这一幕已经太多次,梦中亦体会深刻,自然娴熟。乖……别说话了……”
风吹虫鸣,似情人的低语,缠绵不休,而这美好的夜色还很长……很长……
林间的骄阳是温和而清爽的,带着阵阵金光透过花窗泻入木屋,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芳香,泥土混着花香,朴实到令人心醉的味道。
风吹过将红色的纱吹的起起落落,梦幻一般的美好。罄冉缓缓睁开眼睛,初生的阳光并不刺眼,然而一夜的放纵却让她娇弱的无法面对这样的阳光。眼睛有些发涩,大概是布满了血丝的,人果真不能过于纵欲。
想到他一夜的索求,罄冉的双颊再次红透,忍不住动了下身体,想去看看那个恶魔般纠缠了自己一夜的男人。
然而身体一动,却不由低低抽了一口气。好痛!然而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才发现自己竟是身无寸缕的,而身后那个紧紧贴着的身躯,也是身无寸缕。
他自身后牢牢地将她抱在怀中,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完全的占有姿态。
“四郎?”
罄冉不由狐疑,轻轻扭了下头,压低声音唤了一声,竟毫无反应。
于是罄冉大着胆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可蔺琦墨却似不乐意了,发出两声不满的低吟,接着便伸手再次向罄冉抓来。
罄冉灵机一动,忙将头下的小木枕拿给他,他抓住捏了两下,似是觉得不对劲,自喉咙处发出两声呜呜声,将木枕一扔又向罄冉抹来。
罄冉忙是一躲,抓起旁边扔着的衣物胡乱揉了两下便塞到了蔺琦墨四处探索的大掌中,这次这厮捏了捏,果真没再丢开,隐约还满足地吧唧几声。
罄冉松了口气,吃吃的笑了起来。果真,再精明的男人,睡着了一样任人宰割,像个蠢瓜,一个可爱的蠢瓜。
解决好右手,开始进攻他的左手。罄冉缓缓前倾,将蔺琦墨压在身上的长腿提起,接着又去抬他的手,然后她迅速翻身想要退出他的怀抱,然而身子一转却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昨夜虽是一夜疯狂,可那毕竟有夜色的掩护,更有酒精的麻醉。现在阳光高照,朗朗白昼,自是另当别论。罄冉顿时羞的想要逃逸,匆忙间只顾闭上眼睛,心想。
这个该死的家伙,一定是醒着的,他是故意的!
心跳狂乱,然而半响,她都没等到蔺琦墨的进一步动作。拜敏锐的听觉,罄冉清晰的感受到了男人的呼吸,绵长而有节奏。
原来他还在睡!
睁开眼睛,对上的一张俊逸而放松的面容。一夜的沉沦并不曾让那张脸有丝毫的瑕疵,干净清爽的一如刚洗漱过一般,看得罄冉一阵嫉妒。
男人的呼吸沉稳而平缓,呼在他的面上暖暖的,痒痒的。他睡的很沉,眉宇舒展着,薄唇微微嘟起,令那张过分美丽的面庞染上了几分孩子气的讨喜。墨发散乱在身后,却有几缕不安分地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挂着,凭添了几分懒散来。
罄冉看得出神,缓缓得便轻勾唇角露出了笑意。她扯过不远处丢了一地的红绫,没什么效用的掩住身前风光,再次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果真便又睡着了。
这一觉蔺琦墨确实睡的极沉,直到阳光大盛,射的眼睛难受,他才睁开眼眸。
其实与罄冉的欢好,对于经年习武的他算不上什么疲惫的事,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感觉睡不醒,周身放松,这种满足的松弛令他倦意沉沉,只愿永远搂着她这么睡去。
一觉饱眠,更激发了身体中埋藏的野性,蔺琦墨半醒半昏时,便觉一股燥热在燃烧。迷糊中他动了一下,然后那美好的感觉令他瞬间清醒,骤然睁开了眼眸。
入目是一幅美到惊心的画面,雪肤艳容,香脸半开,娇态旖旎。女子**着娇躯静静躺在他的身侧。
这,是他的女人呢。
身体的燥热越发蜂拥,然而望着眼前这张安静的睡容,望着她肩头脖颈处青青紫紫的斑点,蔺琦墨终是压制着欲望。见罄冉依旧睡得安宁,这才吁了一口气。
他撑起身体,伸手一掳长发,任由其披散一地,眼角含笑盯着罄冉,神情越来越餍足。阳光直直射在他的眉梢,让那俊美无俦的眉宇因心情的愉悦而闪动着夺目光彩。
他一瞬不瞬得盯着罄冉,她粉嫩的脸颊被阳光晒的红扑扑,泛着健康的光泽,那樱红水润的唇显得有些肿,却更加性感诱人,她的睡容恬静而安适,鼻翼两边有些油腻,却显得真实而可亲。
蔺琦墨双眸下移,隔着一层红纱,依旧能看到她身上的点点青紫,眸中闪过心疼和怜惜,蔺琦墨伸手以指腹轻抚那几处青紫斑痕,暗叹自己果真是孟浪了。
强迫自己拉回视线,窗外阳光大盛,已是正午。蔺琦墨叹息一声,虽不愿离开她,但是该忙的事却依旧不能停下,他已经开始期待战争结束后的生活了。
得她相伴,每日耳鬓厮磨,纵使变成没有大志的庸人,亦是一种幸福。
蔺琦墨摇头一笑,轻轻起身,将那薄纱给罄冉盖好。撑下身体在她额角印上一吻,抱起衣物悄然出了木屋。
蔺琦墨出了林子,在山崖下安营的众将士便纷纷站了起来,个个面有笑容,神情戏谑地看着蔺琦墨。
“帅爷今儿神清气爽的啊。”
“哈哈,咱帅爷是越活越年轻了啊,红光满面!”
“大帅,给咱们大伙说说呗?这洞房花烛夜滋味如何啊?”
众人纷纷打趣,蔺琦墨面不改色得负手走过去,一把拍上宋青的肩膀,扬声道:“都活腻了?爷也敢调侃!陆赢呢?”
宋青见蔺琦墨面上虽是沉肃,但分明红了耳根,也不敢再多言,忙肃整了面容,回道:“三哥和小赢子带着两队兄弟寻路去了,寻路一向是小赢子的绝活,帅爷新婚,不妨多陪陪嫂夫人,兄弟们乱不了!”
蔺琦墨点头,巡视一圈,见果真没有什么大事,心里又惦记着罄冉,便吩咐方威有事立即通报,回了木屋。
他回去时罄冉已经不在,屋中空空,被收拾的很干净,头饰发簪整整齐齐收在了妆奁盒中。蔺琦墨走过去,拿起昨日罄冉插在头上的华彩金叶转动几下,微微一笑出了木屋。
他凝神细听,笑意不减向树林西面走去,走出树林一眼便看到了蹲在溪边浣洗嫁衣的罄冉。
阳光闪动在她柔美的面上,自她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透过,他似乎能看到那美丽的疏影。她挽着袖子,一节皓腕在粼粼的溪水上晃动着,修长的手指迎着绯红的细纱。
雪白的腕,红色的纱,清清的水,美的惊人。
察觉到他的存在,她回过头来,一手自然抬起掳了下耳边的碎发,然而便笑了起来。
“你回来了?”
蔺琦墨只觉这一幕美的如同画卷,美的如同梦境,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生怕稍稍动作一下眼前的美景便会消失。被她这样的一双翦翦秋水般的双眸望着,他几乎连腿都虚软无力了,只叹所谓倾国倾城,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罄冉见他一动不动,不免有些局促,瞪了他一眼回过头去,将手中细纱自水中捞起,拧干水站起身来。
尚未转身,腰际便多了一双铁臂,他将头放在她的肩头,蹭着她的侧面,罄冉笑了。
一股幽香萦绕在鼻尖,流进心里,牵引着不可名状的骚动,蔺琦墨一瞬间便没了呼吸。所谓美人当前,果真是大气也不敢出的。蔺琦墨自嘲一笑,转而迎上罄冉茫然的神情干脆朗声笑了起来。
罄冉虽不知他在笑什么,但见他一脸爽朗,宝石般的双眼墨黑点漆,似碎落了漫天的金光一般,不禁也浅笑了起来。她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喜欢极了。
罄冉静静靠在蔺琦墨怀中,感受着因为笑意他胸膛的震动,心里也溢满了甜蜜,眼眶便不觉有些潮湿。半响蔺琦墨不再发笑,只紧紧的揽着她,似是生怕她会消失一般。
罄冉这才缓缓转身,回抱住他,将头放在他沉稳起伏的心口,缓缓道:“以往不觉得苦,总以为不管多苦总有过去的那一日。可为何突然间觉得我们都是少爱的孩子,笑着的时候伤着,喜着的时候却哭着。四郎,我好像再也无法独自面对孤单和伤痛了,要怎么办呢?现在我是如此幸福,我真怕,若有一日我又孤单一人,若有一日你……”
蔺琦墨却突然抬手压上她的唇,一字一句道:“冉儿,你说的对,我们都是少爱的孩子,但是,我要你知道,从今以后你我都不再是一个人了,即便是苦是累,即便是刀山火海,以后……我也绝不再任你一人面对。从此,你有我,我有你,我们还会有孩子,要养上很多很多的孩子。我会教他们习武练剑,教他们兵法医术,你便教他们机关阵法,射箭枪法,他们会是最幸福的孩子,打遍天下无敌手,你说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