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沉寂的只闻见二人清浅的呼吸,二人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正在此时,朱雀急急冲入客栈问了她所在房间,在门外道:“皇太女殿,暗月的死士攻打盛京,神卫军死伤过半。”
暗月?
那不是萧绝的人?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原来他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顾长歌……暗月……萧绝……勾结一气,谋夺景国。
“十一……”他神色有些慌乱,急切叫她的名字。
那个人竟然敢瞒着他与顾长歌结盟。怪不得他要来景国,柔剑那样的神情,他们……
他还未说完,她素手一扬软剑赫然在手,冰冷凌厉的剑尖抵在他候间,声音冰冷而无情:“我警告你……你敢动我身边的人,休怪我无情。”
寒光一闪,他身侧的桌子轰然倒塌,桌上的锦盒裂开,颗颗荔枝滚落四处,他仿似被扼住了呼吸。
她收剑转身,决绝的背影仿似要从他的生命中抽离。
她前脚一踏出客栈,片刻之后白虎已经带着人将客栈团团围住,黑压压一片士兵手持弓驽,搭箭拉弓,霎时间杀气凛然。
客栈中的人站在窗口处望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不为所动,痴痴地望着人群中疾步离去的身影,她便这般定了他的罪吗?连一个辩驳的机会都不曾给她。
她……真的有真爱过他吗?
如果有,为何此时竟然如此决绝。
“离王,得罪了。”白虎朝两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拨人小心翼翼地朝着楼上而去,离王骁勇善战之名,天下皆知,要想在他手中讨上半分便宜,岂是那般容易的事。
走在最前面的几人握着长枪的手不禁沁出冷汗,对手是谁?是离王,战神之名享誉天下,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
然而,他站在窗边,直到那道身影再也消失不见。他才缓缓转过身来,走到门口的两个士兵见他一动,不禁面色微变。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杀气,默默转身,缓缓蹲下,将地上滚落的荔枝一颗一颗小心拾起,门口的几个士兵进退不是。
他把每一颗小心拾起,在衣服上擦去灰尘,重新装入锦盒。无论如何,这是她曾经的心血种植而出的果实,他不能留着它任别人贱踏。
他将所有的荔枝捡起,二十一颗,一颗没少,他小心的将锦盒捧着,仿若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般珍视对待。
一个胆大的士兵眼急手快将长枪抵上他的身前,他没有丝毫反抗,众人见状,一拥而上,无数刀枪剑戟架在他身上,他自始至终没有反抗半分,看不到任何人,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走了,永远走出了他的生命……
带走了他所有的希望与梦想。
片刻之后,一道身影一闪,待众人再回过神来,他已经消失无踪。他若要出手,这些人,根本耐何他不得。
他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暗月攻袭盛京,根本就不是他授意的。这世上能命令暗月的人,除了他……还有萧慎,他的外公。
盛京岌岌可危,她身在边城已经顾不得再休整,立即搬师回朝。
顾长歌会有所动作她有预料,然而与暗月勾结,是她所不曾料到的,大军连月做战,如今再连夜奔袭回京,就算赶了回去其战斗力已然下降。暗月的杀手,个个以一敌百,这些普通的士兵怎么抵挡的了。对方行事如此之快,显然早有谋划,此事……萧绝,不,是楚惊鸿是否参与其中。
她无法想象回到盛京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她小瞧了顾长歌的力量,她也估算错了他的行动时机,她离京,就是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更或者,连关**,根本就是他的计划之一,在她无暇四顾之机,掌握盛京,才是他的目的。
千夏皇宫,太子入主东宫,东宫之中却并示见其热闹起来。
礼部尚书急急步入东宫,一入宫门,便被凭空出现的一道人影挡住了去路,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面色冷厉,并未答话。此时宫内走出一青衫公子,面色温和:“战风,你下去吧。”话一说完,那人便凭空消失了踪影。
尚书愣愣地站在那里,半晌都无反应。
“尚书大人何事?”楚夜澈淡声问道,面色平静非常。
“皇上身体欠安,命微臣前来与太子殿下商议祭天大典之事。”尚书回过神来,躬身回话道。
楚夜澈眉心微皱:“尚书大人定下就好。”自那日朝上见过,他便没有再见过那个人,祭天大典一向由皇帝处理,如今交到他这里,是故意为之,还是他真的病了?
尚书大人一顿,这种大事交由他一人处理。太子虽是温和待人,但却是隐约透出疏离的感觉,让朝中大臣皆摸不准他的心思,如今他不想理这事,他不如顺着他较好,将来这可是千夏之主,得罪不得。
“是,下官定尽心竭力办好祭天大典,只是……如若皇上圣体违和,祭天大典必须由太子殿下主持大局。”尚书躬身道,瞧着皇上的意思,是要将一切交由太子手中,他可马虎不得。
“知道了。”楚夜澈淡淡回了声。
最近几日,心头越发不安,让他不禁忧心起景国如今的状况。
尚书大人前脚离去,片刻之后东宫殿中便出现数道人影。楚夜澈神色几分沉重步入殿中。
“主上,暗月的人大多已经汇集到了沧城,但奇怪的是,离王……不在府中。”战影回话道。
不在?
楚夜澈微微皱起眉心,这样的时候,他竟然不在京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离王的势力在朝中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如若不除,将来只怕麻烦更大。
“朝中离王的人各各亦是蠢蠢欲动,似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有些大臣的家眷都被暗中送走。”战风禀报道。
楚夜澈默然,眼底若有所思。看来他终是要出手了,沧城……免不了一场血战。
“战元回来没有?”他淡淡问出声。
战影一滞,躬身回话:“还没有,神王殿派去景国的探子都没了踪影,战元还没回来,属下担心……怕是遇上强敌。”神王殿派出的探子从来没有失过身,此次竟然在景国一个一个全都失去了踪影,对方实力,已经到了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步。
楚夜澈面色无波,手心却已经微微沁出细细密密地汗,景国一定出事了。
十一……
正在此时,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进入东宫。
“主上,属下在桃花坞发现一可疑女子?”
可疑女子?楚夜澈眉心一皱,微微扬了扬手示意带人上来。
一身狼狈的女子被人带入殿中,一眼便望向正座之上的男子,霎时间面露惊喜之色,跌跌撞撞地朝他跑去,还未走出两步,便一下扑倒在地:“湛王殿下,景国……出事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香云。
楚夜澈一怔,快步上前将她扶起,方才认出正是十一来千夏之时身边的那个宫女。此时的她,一身血迹,腿上的伤口已经腐烂。颤抖的手拿出一道令牌。
战风战影赫然一惊,这令牌正是战元所有的神王殿令牌之一。
“怎么回事?”楚夜澈一向温和的面容倏地冷凝,心头不禁有些慌乱。
“边关**,皇太女带兵出征,我与妹妹奉命侍奉太子妃,才发现太子妃被软禁,太子与顾长歌勾结暗害左相,我与妹妹悄悄逃出了王宫,现在……只有你能救皇太女了,她若回宫,必会落入圈套。”香云嘶哑着声音说道“我出景国之时,遇到给我令牌之人,他让我把这封信送到桃花坞。”她与香云只是小小宫女倒不惹人在意,只是不知如今香绡是不是已经寻到皇太女了。
战影一把拿过信,一看,而后望向面色冷沉的楚夜澈:“离王和暗月的人……在盛京。”
楚夜澈霎时间手脚都变得冰冷,眼底冷芒骤现。
萧绝……事到如今,你还想利用她吗?
香云紧紧盯着他,这是救皇太女唯一的希望了若他不出手,景国必亡。她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跪倒地在:“湛王殿下,你是唯一能救皇太女,求景国的人了,应帝病重,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晓……”
“战影带她下去疗伤,战风传令下去,立召四大神王及沧城附近所有神卫,半个时辰随我前去景国。”楚夜澈冷声吩咐道。
“主上……”战风战影迟疑“如今沧城情势紧急,如若将人抽走,只怕……”沧城不保。
“快去。”他目光凌厉扫向二人。
片刻之后偌大的东宫只剩下他一人,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面对再大的动荡都未有过的恐惧。
这一句话,一个决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已经无力亦无心去顾及。
若失去了天下,他还可以夺回来,失去了她……便终其一生,再也无法挽回。
他一刻也等不下,恨不能此时肋生双翼,飞往景国救她出困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