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知道这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伸手抱过了七煞怀中的婴儿,看着被枪声惊吓而圆睁着大眼看人的孩子不由心底一软。
大人的事与孩子何干,今天若段其玉不妥协,那么这场赌局不管谁输谁赢这孩子都会成为孤儿,这显然不是她和段辰之想见的结果。
只是这个时候,段其玉未表态,齐若初太过强硬,她说什么都是徒劳!
唇角缓缓浮上一抹无奈的笑,看着怀中的孩子,顿生说不出的怜惜,圆润的手指轻碰着孩子柔嫩的脸颊,那孩子竟瞪着她看了足足有十秒的时间,然后出其不意,一把抱住了她的手指,往自己的小嘴里塞去。
清秋一顿,澄澈的双眸一亮,孩子是最无心的却也是最能拉拢人心的,齐若初只拿自己当赌注却忽略了她最好的一个无杀伤力武器。
但清秋怎么想是她的事,两个当事人很显然从一开始就将她忽略掉,只在她伸手抱孩子时分了两记眼神过来,随即,让她继续在空气了沉闷。
“我努力了三十年才走到今天,我绝不这么轻易放手!绝不!”段其玉突然出声,说出的话在任何人耳中都是拒绝,显然,齐若初也这么认为。
因为她身子有细微的波动,却只是一瞬又随即镇定下来,抬眸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露出一抹说不清的笑容,“我早该知道的。”
紧接着又是一枪,“嘭!”
“若初!”段其玉身形一动,似要去夺齐若初手中的枪,高大的身子却不受控制的从床上滚落地上,蓝白相间的病服瞬间被背后崩裂的伤口染满鲜血,红的耀眼。
“夺段家是我生存的惟一信仰,你是我惟一爱过的人,为什么要逼我取舍?为什么?”
“少爷!”
“快喊医生,少爷的伤口崩裂了……”
五颗子弹取出时曾划开的伤口在同一时间全部崩裂,段其玉却不管不顾,趴在地上的身子仍七煞几人怎么扶都不起,无奈,七煞抬眸看齐若初,语声凄寒,“少奶奶,少爷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你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啊?”
少爷的苦他们一路看着,从小到大,他虽在段家的光环下却从未享受过正常家庭的温暖,甚至没有人会去在乎段家有这么一个人,那般要强的少爷拼足精神混到今天,他有多不容易,今天却要被这个他以命救回的女人这般逼迫!
七煞眸中血红,在又一次扶段其玉不动的情况下失控,“我早说杀了她什么事都没有了,少爷偏妇人之仁,错过好机会不说,还差点连命都赔上!”
“哗啦!”手枪上膛的声音蓦地在病房响起,“老子今天就毙了这娘们儿,再杀了舒清秋和这个娘娘腔,有什么罪老子一并担了!”
下一刻,冰冷的枪响再次响起,不是空的,是夹着杀人气的子弹呼啸着直奔齐若初的心口而去。
闻声,清秋猛一惊,抬起眸正想阻止,却看到蓝白色的病服一晃,一把推开了站着不动的齐若初,将他自己的胸膛暴露在枪口之下。
“不要!”
清秋眼球猛缩,眼前却突然一亮,一道金黄色的光罩突兀的出现,子弹撞在上面发出尖锐的“哧”声,落在地上。
“别以为你是特种军出来的就有恃无恐,舒家多的是我这样的人,捏死你这个莽汉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曲沫淡声道,接过清秋感激的眼神,微微一笑。
七煞恼怒的瞪了曲沫一眼,手中的枪再次举起,想再开枪,眼前却一花,枪出现在曲沫手中,“奉劝你,你家主子没想好怎么做之前,什么也别动,否则,下一次你的子弹会在你家主子身上开花儿而不会像刚才那般轻松!”
轻运灵力,曲沫淡笑着将手中的枪一点一点融化,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圈黑色的渣滓。
七煞的脸顿时黑如锅底,看了看挡在齐若初身前的段其玉,忍了忍,退到一边。
清秋轻摇了摇头,走上前一步,“若初,你该知道我和辰之救活段其玉不是让你在他面前表演自杀的。再则,我老公不也曾经跟你说过,段家兄弟的事由他们兄弟解决,你又何必要这样耿耿于怀!”
齐若初的表情淡漠,仿佛没有听到清秋的话,那双无焦距的黑眸暗淡无光,只直直的看着前方,连趴在她怀中低吟的段其玉都不看一眼。
清秋无奈的轻叹,又将怀中的孩子凑到她跟前,轻声道,“你执意纠结,我无话可劝,可是,你若真的就此撒手,可曾想过你的孩子以后的人生如何渡过?”
齐若初的眼睛闪了一闪,半响,“他还有父亲。”
就等她开口这句话。
“你错了!”清秋神情一厉,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将段其玉拉离齐若初的怀抱,冷笑,“你看看这个男人,现在你只是拿枪对着自己的脑袋他就这般丧失了意志,甚至还想替你挡去子弹,早日归西!你觉得你若死了,他能活多久,我看最多不过三个月,他就撑不下去了,到时候你们的孩子就成了孤儿,他将重复你们两个同样的命运!”
段其玉和齐若初同时转眸看她和她怀中的婴儿!
看到两人齐刷刷的动作,清秋唇角裂开一抹诡笑,继续道,“没有父亲的怜惜关爱,没有母亲的悉心照顾,他会成为下一个齐若初……也有可能成为另一个段其玉,你们可忍心?”
一旁的曲沫嘴角不可察的微抽动了两下,别开头,催眠自己,他没有看到自家小姐算计的目光也没有听到她把圆的说成扁的,活的说成死的,不,活的说成无可救药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