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辰静静听完她的一番话,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心疼、愤怒、怜惜交缠在一起,终究还是怒火占据了上风,他冷笑着问道:“各取所需?你知道我对你有什么需求吗?”
突然伸手将她狠狠揽在怀中,“听你的意思,你不想做我的女朋友,只想做我的情人或者说是床伴?你在国外跟别的男人也这样各取所需?”
想到或许有这种可能,傅东辰怒火更盛,一只手臂将她箍得更紧,一只手伸向她的领口,捻住她休闲套装的拉链,恶狠狠地瞪着她,“呵呵!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上床试一试合不合彼此的胃口?”
俞千雅被他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到了,她慌乱地挣扎,碰翻了刚才自己放在一边的茶杯,满满一杯热茶全洒在她的手臂,茶水依然很烫,虽然隔着一层衣料,还是火辣辣地痛。一向痛点很低的她忍不住就盈了满眼的泪,她努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傅东辰赶忙放开她,撩起她的衣袖察看,只见娇嫩的肌肤上红红的一片,没有起泡,这才放下心来,将她拉到厨房,打开水龙头为她冲洗烫着的部位。
冰凉的水抚平了灼热的刺痛感,眼泪终究没有掉下来,傅东辰又将她拉到客厅,找出烫伤膏细心地为她涂抹在伤处。
她就呆呆坐在那里任由他摆布,一言不发,头一直垂着,再不看他一眼,心里却是如同塞了一团乱麻。
如果可以后悔,此刻她最后悔的就是到大陆来,然后是到北京来,然后是跟眼前这个男人提出什么约法三章,然后是,又见到了骆子涵。
骆子涵,这个她以为早已在记忆中淡漠了的人,竟依然能够在她的心海里掀起巨浪,让她不敢面对以至于落荒而逃跟着面前这个男人跑到他的公寓来。
原来时间并不可以抹平一切创痕。
别人都可以无所顾忌地展开新生活,就算曾经问心有愧甚至心机用尽杀人于无形,依然可以安享尊荣活得坦荡自在风光无限,为什么自己就只能远遁天涯,用逃避来逃避,不要说报复,甚至连当面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俞千雅不由攥紧了一只手,不是不恨!为妈妈恨,为自己恨,恨自己的懦弱,恨那些人的薄情,手越攥越紧,指甲深深刺痛了自己的掌心。
这时一双温热的大手裹住了她攥紧的手,强有力地把她攥向掌心的手指一根根捋平,然后粗糙的指腹无限爱怜地轻抚着她掌心指甲留下的红印。
俞千雅抬起头,正望进傅东辰深邃黑亮的眼眸里。这个男人啊,她说不清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为什么当自己寂寞无边想要尝试放纵的时候就遇上了他?
“千雅,我知道你心里有很深的伤痕,给我时间给我机会,让我帮你抚平它。”
遇到她,傅东辰才知道自己也有这样的温柔这样的耐心,“还有,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把你当女朋友的。刚才,我是太生气了,气你自己轻贱自己,不爱惜自己,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原谅我,好吗?”
俞千雅避开他深情的眼眸,轻声说:“我没怪你。我衣服湿了,想去换一下。”说完,看看自己放在客厅一隅的行李箱,又犹豫地看看他。
傅东辰起身拎过她的行李箱又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到一间卧室,“这是我的房间,你就住这一间。”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决。
俞千雅没说什么打开行李箱,找出要换的衣物,看他坐在床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走到浴室里去。
关上浴室的门,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双茫然的眼睛,心里飞絮蒙蒙,还是离开吧,工作一结束马上就离开,回到先前那种一个人游荡,虽然孤单寂寞却自由自在无牵无挂的日子中去。
换好一件白色背心长T,外搭冰蓝色针织开衫和一条浅色紧身牛仔裤,走出浴室,却见傅东辰倚在床头,手里把玩着一条项链。见到她眼睛一亮,走到她身边,把项链递到她眼前,“千雅,你还记得这件东西吗?”
泛着荧光的项链细细的,挂着一个精致的心形吊坠,吊坠上镶满一粒粒小小的钻石,光华夺目。
“这是?”俞千雅皱眉,是要送给自己吗?
傅东辰微笑:“这是你那一天留在我床上的,我一直留着不舍得扔掉,总想着有一天还能遇到你,还给你。”
原本是一个不抱希望的念头,没想到这一天竟然真的来临了,他又怎么舍得让她离去?从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决定,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一定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
原来是那一条……回忆像潮水瞬间淹没她。
“没想到伦敦这么冷竟然下雪了,幸好我早有准备!”穿着一件白色貂皮大衣戴着白色貂皮贝雷帽的俞千雅冲着骆子涵甜甜地笑,又撒娇地拽着骆子涵的胳膊,“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当然有了,倪大小姐。”骆子涵轻轻捏一下她冻得绯红的小脸蛋,“准备复活节假期回台湾给你的,没想到你自己偷偷跑来了,倪叔叔可是急得打电话给我嘱咐了一大堆。”
“我想你陪我庆祝生日嘛,你答应过每年都会陪我的哦!而且我都十七岁了,这才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爸爸管我管得太紧了。”
“那是倪叔叔疼你嘛!而且谁让你是身家百亿的小富婆呢,不知有多少人饿狼一样盯着你呢,倪叔叔怕你这个小红帽半路被人拐走了。哈哈!”
“讨厌啦!我有那么笨吗!”心里悄悄说,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拐走我呢?“好啦,快把礼物拿出来吧,我要看看是什么。”
他给自己戴上这条Tiffany限量版彩金镶钻项链的一幕,清晰得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他落在自己脸颊的那个吻,他的脸凑过来时自己狂跳的心,以及吻落在脸颊后自己微微的失落……那一刻,她是多么期盼那个吻能落在自己的双唇呀。
这条项链是自己唯一忘了或是故意忘了还给他的东西了吧?
又想起他告诉自己要和双成订婚的那一天,狂奔出他所在的办公大楼后,在台北街头泪落如雨的悲伤;看着童双成掩饰不住的幸福童念琦掩饰不住的得意,自己又是如何狼狈而逃;他们订婚那一天,自己一个人游魂似地走遍台北所有自己和他曾经游玩过的场所,对着临街橱窗里美丽的婚纱默默流泪;离开台湾时找出从小到大所有他送给自己的礼物整理成箱派人送还他时的万念俱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