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钱租房子度过寒假这一个月,于是干脆答应了周晟煦,住到他们家的别墅里,有些事情终究要面对的,逃避不是她苏洛洛的风格。
穿过了大厅延伸出去的走廊,苏洛洛不由得观察了一下。走廊尽头有一座独立的楼房,走廊的两旁是花园,在花园对面的是一座大型游泳池,池边放置了许多张椅子和桌子。
她虽然很少来到这里,却觉得这里是个藏匿的好地点,不禁多看了一眼。
她大约看了一下客房,每一间都有各自的卫浴设备、饭厅、客厅及书房。每一间房间内的家具都显得年代久远,但却不破旧,反而给人一种安详的感觉。
而主卧室内的摆设是纯男性化的,深蓝和白色交错,一面是连接天花板的落地窗,占了一整面的墙壁,配上了银灰色的帘幕,窗旁随意散落几个大型抱枕;而房间中最显眼的就是那张大得吓人的床了。苏洛洛觉得自己够高的了,就算在一群男生当中也不会是被淹没的那个;可是看到那张床,她第一次有置身其中就会被淹没的感觉。
她几乎可以想像它的主人躺在上面的画面……
停止!再想下去一定会有限制级的画面出现。苏洛洛一边生着闷气,一边走进更衣室--天啊!是另一间大得吓人的房间。
最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周夫人的态度,她对于她的再次出现表现的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淡淡的吩咐了她每天必须的工作,简单的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好好干活,不许偷懒。
苏洛洛拿了一条她必须用双手合抱的丝绸床单,铺床时才发现这个工作比想像中吃力和辛苦,这张床对她而言,大得像个小型游泳池。
拍拍最后塞进去床底的一角床单,她在床沿坐下,决定先喘口气再说。
突然,她背后传来一道讽刺的声音。
“不用客气,可以在上面睡一觉!”
苏洛洛急忙转身面对周晟煦:“我在工作。”
“我知道。”他脱掉外衣、解开领带,显得非常不高兴。
苏洛洛强迫自己把色狼般的眼神由他身上移开,她弯下身和那张大床单继续奋斗。
“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固执的小女生。”周晟煦挑起了一道眉毛,看她打算装到何时。
“你难道不能了解一个人就是因为流浪的生活而乐趣无穷吗?因为有我们这种社会的米虫不断的玩乐,才使得你们这些工作狂有了生存的意义,你不知道一切经济的原理就在于--有需求才会有供给。现在,如果你能离开让我收拾完你的房间,我会非常感激你。”
“为什么我应该离开?”
“因为你使我紧张。”她把枕头摆在床前,拍了拍,然后绕到床尾,假装很忙碌。
“哦,如果你保证不会看我的话,我要换件牛仔裤和T恤,然后我马上要走。”他突然很想逗逗她,所以面无表情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苏洛洛像是受了惊吓似的,快速走向门前口,明明对他裸露的身体已经司空见惯,但一想到他要脱衣服还是逃亡要紧。
“嘿!我只是开开玩笑,回来把床铺完啦。”他叫道。
“我铺好了。”
她更快速地跑出门外,关上门;但不幸的,她和正面而来的温暖撞上了。
“完了!”苏洛洛小声的说:“对不起。”
“你是该说对不起。”温暖用冷冷的语气说。苏洛洛觉得,她眼前的温暖,跟以前的不一样了。
“我有没有撞伤你?我真的非……”
“我不是说你那粗鲁的动作,而是当煦哥哥在里面时,你却在房中打扰的白痴行为,你不该去打扰他的思考。”温暖生气的吼着。
“我没有,是他自己要跟我说话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问他。”苏洛洛开始认为她是不是贴在门板上偷听。
“你不要误会而把它当借口。”
“喔!拜托,你开玩笑的技术有待进步。”
太迟了,苏洛洛知道这口气不该是一个聪明的女佣该有的,但她就是气不过。
她挺直腰杆,看向温暖。“我知道你现在是阿煦的助理,但是这不表示我必须为莫须有的罪名受骂,所以你没有权利命令我做任何事。”
“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无礼的下人。”说着,温暖抬高手准备向苏洛洛的脸挥下去。
“你若打敢打我,我会教你一辈子后悔的。记住,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苏洛洛把温暖的手牢牢地抓住,用很小的声音宣告着,之后昂着下巴走开了。
回到厨房后,她的气已完全消了,她开始后悔自己没控制住脾气。如果温暖向周夫人打小报告的话,她就只好收拾行李流浪街头了。
温暖尽力调整表情去面对周夫人,不过她还是没能让周夫人满意,确实,不论是在做女人方面,还是做事业方面,她都不是周夫人满意的对象,如果不是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可是,只要一想到煦哥哥,她就不甘心,凭什么,苏洛洛就可以如此登堂入室,连周夫人都对她妥协。
这一天晚上,温暖喝了很多酒,多到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是谁,感觉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带进了酒店的客房。
……
温暖惊坐起来,她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凌乱,却还算完整,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
温暖看到张尧拿着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自暴自弃不适合你。”张尧将红酒放在温暖手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是宿醉刚醒,“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入了张少爷的法眼。”温暖笑,起身之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骄傲。
“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张尧步步紧逼。
“……”
“我已经帮你做到了特助的位置上,这件事情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张尧继续诱惑,“温暖,想想你的处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想那些看不起你的人跪下来求你的样子……”
“我答应。我会按你说的做。”
苏洛洛肯定那个阴险的女人已经把昨天的事向周晟煦抱怨过了。
院里还是那么宁谧而美丽,她轻手轻脚的走在白石子路上。
悄悄来到那一丛丛开满白色小花的树前。在如此寒冷的季节,如指头般粗细的小叶在风中一颤一颤。枝头已经长满了白色的花蕾,大部分还是小小的骨朵,还未盛开,就好像含羞带怯的少女还不敢打开花苞偷看外面的世界一样。
花瓣的边缘还带着些青绿色,向后逐渐过渡成晶莹的纯白色。有些花蕾已经盛开了一半,五片莹润、洁白的小小花瓣盈盈展开,围成了一个完美的圆,簇拥着中间还未开放的娇嫩花心。
那么纯、那么白……
一尘不染、洁白无暇……
苏洛洛不禁轻叹出声,将小小的鼻尖凑近那花蕾轻轻的闻着,陶醉的享受着这清新淡雅的香味。
“你喜欢这花?”一声突兀的问话在她头顶骤然响起。
苏洛洛一惊,立即慌张的直起身,却没有想到还没站直,头顶便狠狠的撞到了一块硬物。
痛!
她捂着头,迅速的蹲下来,拼命揉捏自己的后脑勺。
“好痛啊!”然后她听到了周晟煦的一句低吼在她头顶响起。
她抬头,看到了他。
他也在拼命揉着自己的下巴。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噗嗤”一声苏洛洛笑了出来。这一回,不是装出来的可爱微笑,而是开怀的大笑。因为他当时的样子实在是很滑稽,眉眼全都皱在了一起,像个小丑般。
“你干嘛突然就站起来?”他不满的冲她嚷嚷,故意做出凶恶的样子瞪着她。
苏洛洛继续笑着,边笑边道:“对、对不起……”
“有什么好笑的?”他轻轻嘟哝一声,瞪了她一眼。然后好像再也凶不起来,也嘿嘿嘿的跟着她傻笑。
等他们都笑够了,周晟煦走到花丛前,摘了一朵半开的花放在手中把玩。
“这花很好看,而且很香。”她轻轻说着。
“你喜欢?”
她点点头。
“把手掌摊开。”
然而她却好像中了魔力般,乖乖的伸出双手。他小心的将花全数倒在她的手中,满意的看了看,然后愉快的笑了。
那笑容直似朝阳般明媚灿烂,那一瞬间便深深的烙印在她心里,永不磨灭。
“我不必听温暖对你的抱怨就猜得到了。”他责备地说着。
“抱怨?”苏洛洛睁着大大的双眼用无辜的声音说。
“你不要装无辜。”
“什么装无辜,哦,你说的是那件事呀!”她小声的承认。
“就是那件惹她生气的事。她去我妈那里告状,你会很被动。”
“我很抱歉昨天的行为,我保证一定不会再发生了,我会做她要我做的每一件事,而且会非常的服从……”
“你戏别演得太过火了。”周晟煦想着明明是她做错事,为什么他会有罪恶感!
“演戏?”
“对,演戏。”他重复说:“我知道你不屑权威,所以你不必欺骗我说你能做到像卑躬屈膝的小媳妇似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