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醉心锁欲 > 第一百零一章 隔山打牛全文阅读

梦心脑子里一片空白,虽然与本尊哥哥仅相处几日,但是梦坤举止投足温文尔雅,言谈待人彬彬有礼,若说君子义杰或许犹过,但也绝非是会用舞弊伎俩的宵小之辈。

“不可能!”梦心突口而出,同时快步迈出房门,对奔路而至满头大汗的小石头询道:“可是听错了。我兄长定然不会做这等有损梦家颜面之事。”

小石头此时却累的说不出话来,只见他弯腰而下双手撑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从试场一路奔来,几乎缓不过气来。歇了好一阵子,才颇为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深深吸气对梦心言道:“回大少奶奶,小的没有听错。小的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去试场接大少爷。刚走到试场门前,便见门前围了好一堆人在说三道四。还有官兵在试场门前贴出了榜文,小的挤上前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梦坤少爷私藏本届试题及答案,被监考官当场搜了出来,己被逐出考场,三届之内不得再次应试。”

“啊?”梦心闻言大惊失色,三届之内不得应试,岂不是断了兄长一生的前程,三年一届。三届便是十年。十年之内不得应试。这样一来,兄长的前程岂不是全毁了吗?不由气急的暗暗顿足:“糊涂啊,糊涂!科考乃朝延选拔人材,事关国家社稷,怎可如此儿戏!”

思至此,突然又察觉哪里有不对劲之处,自语道:“不对啊,娘家远离京城近千里,哥哥风尘赴赴赶到京都,在外片刻未留便进了郑府小住。之后便未再出府游荡与外人接触。他身上怎会有科考试题呢?”

梦心暗自低语,小石头闻得接过话去,很是焦急的言道:“小的听人传言,此事与大少爷脱不了关系。说是大少他身为主考官,此次朝延定下的科举试题,大少爷也有份商讨。此次试题泄漏,受益之人还是亲家少爷,大少爷定然脱不了私相授受暗助内兄的嫌疑。看来大少爷此次也麻烦了!”

言毕,小石头挥手试去额头汗珠,再次艰难的吞咽着唾沫,双唇干涸的翻翘起壳,看来定是渴坏了。

“乐儿,速去给小石头倒碗水来。”梦心叫乐儿吩咐道,继续问道:“我哥哥在何处?铭砚眼下状态如何?”

小石头接过乐儿递上的青瓷碗,赶忙大口大口的一阵牛饮,直到碗底朝天,方才满足的叹了口气,一手将碗递还给乐儿,一手在嘴唇上极不讲究的横抹一把,回话道:“小的没有见着亲家少爷,眼下亲家少爷被逐出考场,除了日后不能应试以外,倒还并无大碍。倒是我们大少爷有些麻烦,泄漏科考试题可是大罪啊!不过听说绝定候爷己经赶去朝中,也不知此事会作何裁决。”

梦心心里也在替铭砚忧心,转而又思绪片刻,暗道:铭砚虽然年轻,却乃当朝左相,官拜一品大员。此等未经查证的舞弊之事,暂时还不能动他分毫。况且还有绝定候爷帮衬,相来暂时应无大碍。倒是兄长,不远千里来到京城赴考,却落得到这样下场,会不会想不开,又生出事端来呢。

心里着急,连忙吩咐小石头:“你速领些小厮一同出去寻我兄长,无论如何,定要将他领回来。”

“可是大少奶奶,若是亲家少爷不愿意跟小的回来呢?”小石头暗道:亲家少爷考场作弊,还连累大少爷,定是无颜面对大少奶奶的。故而才有此一问。

梦心肯定的应道:“不会的,此事定有隐情,兄长定会给我一个交待的。”

小石头见梦心神情坚定,也不敢再多耽误,急步领命而去。

待小石头离去之后,梦心这才生出些许无力感,转身对柳儿言道:“柳儿,你说说,自从入嫁郑府,我可有消挺过?这乱事一桩接着一桩的来。眼下还未弄清莫、谢二氏里心中的暗鬼。偏偏哥哥这厢又生出事来,最糟的却是此事竟还与铭砚有着牵连。唉!”

说到此处,梦心有些泄气的坐了下来,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无助感。

“大少奶奶说的对,此事若与大少爷无关,倒还可以让大少爷出面查证亲家少爷舞弊之事,可是有人故意陷害。坏就坏在此事将大少爷也牵连在了其中,大少爷自顾不暇又怎能分身查证亲家少爷的事情呢?”柳儿也面带忧色的言道。

梦心抬眸看向柳儿,问道:“你也认为我兄长舞弊是冤枉的?”柳儿自小在梦府长大,对于梦坤的为人,自然是比如今的梦心要了解的透彻。

柳儿毫不犹豫的应道:“当然是冤枉的。亲家少爷从小就很机灵,学什么通什么,性情极为正直。依着少爷的性情,是绝对不屑于做这些宵小之事的。”

说到此处,柳儿眸子里洋溢出仰慕之色:“而且少爷学识渊博,用不着作弊也定会榜上题名。若不是当年老爷不让亲家少爷入京应考。说什么官场黑暗,倘若正直不阿,不善结党而为,定会遭人排异,最后则是难以立足于官场。可是若趋炎附势为利是图,却实在为人所不齿。故而一直不愿少爷步入官场这片是非之地。否则少爷早就进京应试,也不会等到今日了。此番少爷进京应试,想来是老爷想通了吧。”

梦心闻言轻声暗言道:“如此说来,我看人的眼光也是没错的。兄长舞弊之事,其间定有傒侥。”

正在此时,小石头己经领着,面色微恼的梦坤步入梦苑。刚入正厅,梦坤还未坐定,不待梦心开口询问,便忿忿的言道:“父亲说的当真不错,官场黑暗,处处皆是暗招。为兄这才刚参加应试,并未涉足官场,便长了不少的见识!只是此代价未免太大了些!”说到最后,梦坤的语调里隐隐带着一丝沮丧,看来他对三届不得应试之事,也是颇为在意的。

梦坤的神态,梦心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看法,梦坤定是遭人陷害,此事件的最终矛头对准的却并非梦坤,而是目前正为此缠身于朝中的郑铭砚。梦坤常年久居陌城,甚少踏足京城。谁人会无聊到去陷害一个无名之辈。

可是梦坤有着一个位居左相之位的妹夫,那就不一样的。借用梦坤去损郑铭砚岂不是更为方便。故而此次事件,与其说是梦坤拖累了郑铭砚,不如说是郑铭砚累及了梦坤。

“妹妹,为兄冤枉,为兄是遭人陷害的!”梦坤颇为郁结的对梦心言道。

“妹妹明白。”梦心淡声应道:“此事定然是有人要害郑铭砚,哥哥时运不济,成为了奸人害铭砚之箭而己。”

“啊,妹子,此话何解?”显然梦坤并未想到此步,闻得梦心如此说话,倒有些不明白了。

梦心轻叹一声道:“朝中乱事颇多,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并不懂之间利害。只是曾听闻铭砚提及,朝中之人相互算计,华氏一族,对铭砚一再紧逼。如今想来,此事与华氏党羽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哥哥你且先说说,今日应试之时,试题的题目与答案是如何到你手里的?”

此事不提则罢,一提便让梦坤颇为头大,连连摇头很是郁结的言道:“为兄也不明白,为何会身上会有试题。”

“哥哥,不必懊恼,说予妹子听听,你我兄妹二人细细剖析,试试看可否查出个中端倪。”梦心急忙安慰梦坤道。

“今晨试场门前,众考生列除整齐依次待监考官验身后方可准予进入试场。为兄周身所携除了少量随身银两之外,并无纸张片字。可当轮到为兄验身时,监考官却在为兄的腰带处,搜出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条。纸条上便是此次应试的题目与答案。当真是让为兄百口莫辩啊!”梦坤面色极为难看的说道一番。

梦心稍作沉吟,轻问道:“有两种可能。一种即为排列在哥哥你背后之人,趁你不备将答案塞入你后腰处。”

梦坤努力回忆着背后排列之人,却奈何当时场面混乱,着实想不起来了。便询问另一种可能。

“第二种可能便是监考官在搜查之时,将纸条塞入腰间,又假意将其搜出,陷定予你。”梦心继续言道。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郑铭砚渐近的声音:“定非第二种可能!”说话间,还来不及换下官袍的郑铭砚己大步踏入正厅。

“铭砚,你回来了!”梦心见郑铭砚归来,心中一石头终于落地,急忙起身上前迎接,同时对身边的柳儿吩咐:“快去备茶。”言毕,又转身继续对郑铭砚问询道:“今日之事可还麻烦?哥哥是被人所害,我猜测定是有人欲借哥哥之手,巧用隔山打牛之术,陷你予不义!”

郑铭砚与梦坤遥一抱拳,稳稳的坐在大厅左侧红木交椅上,面色冷峻的言道:“哼!好一招隔山打牛!华氏之人果真沉不住气了。之前借三王爷大婚之事,打压三王爷,导致三王爷大婚之期一推再推,王府颜面无存。此次又将矛头指向本相!竟还拖累了内兄,哼!实乃可恶!”

看来郑铭砚心中早己想了个通透,将此事看的明了。

“对了,铭砚。”梦心此时才想起郑铭砚适才进来时,嘴里所言‘绝非第二种可能’的话语,急忙追问道:“铭砚你为何断定绝非监考官陷害哥哥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