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义一直是希望徐费如离宫的,这次她主动提出来,令他惊喜,“既然如此,皇嫂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他轻轻拉开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一举一动的柔情依然不减。
“晋王放心,只好我伤一好,便会立刻离开这里。”徐费如的情绪平复许多,望着晋王的那片柔情蜜意,她自知不能给他情感上的回报。若不是身受重伤,此刻也不会躺在这里,不会再见他。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往往就是这般奇妙。
“皇嫂养好伤再说。若愿意,在这里住一辈子也可以。”赵匡义听到徐费如提及离开,脸色阴沉了许多。
徐费如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别到床的另一侧,缓缓闭上眸,道:“王爷,我累了,想休息。”她又怎么会听不懂晋王的言外之意,她所能做的,只能是避之。
“皇嫂好好休息。臣弟呆会儿再来看望。”赵匡义无奈地看一眼徐费如,只好起身离去。
屋外,明阳一片,金黄色的身影飘离,袖中的拳头握紧,他恨,恨为何与她相见太晚。
“王爷,潘将军求见。”老总管急步而来。
“他?”赵匡义的眉头一皱,觉得甚是奇怪,潘美现在应该是在征伐南唐,怎么会突然来访,这其中定有蹊跷,于是赶紧跟着老管家,前往客厅。
果然,潘美一身便衣,在厅中徘徊不停,似有急事,见赵匡义来,连忙上前拱手一拜,道:“微臣叩见晋王。”
“免了。”赵匡义扫一眼潘美,那鹰勾眼依然黯沉。“本王记得没错的话,潘将军现在应该是在战场上。你可是私自回京?”
“皇上已任命石守信为主将,微臣只是闲职而已,再加之我军节节胜利,总该有人回京报喜。”潘美一脸的阴郁,很不满的样子。
“原来潘将军是回京办差的,是本王错怪了。请坐。”赵匡义了解了情况之后,朗声一笑,邀潘美入座。
谁料潘美并不入座,阴眸一瞪,往里屋一扫,突然问道:“敢问王爷刚才可是救了徐贵妃?”
赵匡义心头一紧,不知潘美是如何知道消息的,不过他很镇定,只淡然一笑,道:“潘将军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实不相瞒,刺伤徐贵妃的是微臣的人。”潘美躬身一拜,道出实情,清瘦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的悔意。
“你?”赵匡义大惊,万万没想到,潘美居然会派人刺杀皇上的贵妃,更没想到提他居然还主动承认,“你告诉本王,不怕本王告诉皇上。你项上的人头也得搬家了!”
潘美并无惧色,却是头一昂,一脸正气的样子,道:“我潘美为大宋生,为大宋死,无怨无悔。只是微臣不愿看到皇上此女子沉迷,当初郴州之战,晋王应该清楚皇上为了徐贵妃可是连性命都不顾。”
“这是皇兄的事,与你无关!”赵匡义冷冷一喝。
“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本为常事。但皇上对这个徐贵妃颇为不同,除了每次征战,带其随行外,对她还太过容忍。色字头上一把刀,微臣是怕皇上总有一天会毁在这个女子手中。当年皇上打天下的时候,是多么的豪情壮志,可是如今,却要依靠一个女子!微臣惶恐!”潘美说罢,一掀长袍,单膝跪地一拜,一副誓死为国的样子。
赵匡义听完潘美的话,一声叹息,其实想想,他说得也对,自打徐费如入宫之后,皇兄真的变了很多。皇兄难得爱上一个女子,没想到爱上就不可自拔了。“所以你就索性借回京之际,暗中派人杀掉她!”
“微臣深知,此种做法,确实不武。但微臣也是为了皇上,为了大宋着想。”潘美俯身再拜,在他的观念里是认定了徐费如是个祸国的女子。
赵匡义望着潘美,瞧见他那副忠肝义胆的样子,也无力再去指责,他是大宋的功臣啊,“潘将军此次上门来,是想抓走徐贵妃?”
潘美停了一下,抬眸看一眼赵匡义,道:“其实徐贵妃与微臣无冤无仇,上次我军渡江,她也有功劳。杀了她,微臣也着实心难安。”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赵匡义再问。
“其实上次郴州之战,微臣就跟王爷说过。”潘美抬眸,浅浅试探着问。
“说过什么?本王不记得了。”赵匡义心里清楚的很,他故作不知,毕竟不是小事,虽然平时不羁惯了,但此刻还须谨慎才是。
“当时微臣说‘王爷既然喜欢,何不帮皇上一个忙呢?凡事都有例外,王爷何需要拘于礼束?’王爷可还记得?”潘美慢慢挑起了话头,沉默一会儿,见赵匡义并没有立即阻止,便接道:“微臣知道王爷也钟情于徐贵妃,不如王爷金屋藏娇,将她收下。让她永远不要与皇上见面。”
“放肆!”赵匡义狠狠一拍桌案,道:“你叫本王夺兄妻?”
“微臣并无此意。只是晋王如果真这么做了,是帮了皇上。徐贵妃太过聪明,也太过美丽,再加上她曾是蜀国遗妃,难保她日后不会起复仇之心。”潘美依然跪地未起,眼中是满满的忠诚。
赵匡义没有答语,只是冷笑一声,其实潘美所说的他也曾经想过,甚至做过,只是这个做法太不耻。这样下去,只会伤了手足之情。
“潘将军,你起来吧。”赵匡胤长叹一声,望一眼门外明媚的阳光,陷入了沉思之中。
潘美怏怏起身,晋王的脸色愈来愈深沉,他只知道平时晋王放荡不羁惯了,只是如今却看不透他了。
“潘将军,你先回去吧。本王有本王的主张。”沉默许久,赵匡义扬手示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