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侍卫见势不对,用刀柄猛猛敲在她的腿弯上,她才被迫跪下,接着她猛一抬眸,仇恨的目光扫向赵匡胤。
“毒可是你下的?”赵匡胤开门见山的问道。
“对。”绿环毫不否认。
“狱妃与你无冤无仇,你一个小小的厨娘为何下如此毒手?”赵匡胤不急不缓地问道。
绿环头一扬,冷道:“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过你们休想从我身上知道更多”
语罢,她的眉额一皱,狠狠地瞪一眼赵匡胤,腮骨大幅度的抖了一下。
“抓住她!”赵匡胤意识到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绿环的嘴角溢出一抹深红的血,接着扑通一声倒地,她咬舌自尽了。
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徐费如望着那倒地的妇人,心冷冷一抽,已知道了真相。是她!一定是!
赵匡胤瞟了一眼,扬了扬手,示意侍卫把绿环带下去。
不多一会儿,屋里的那一股血腥味被清干净。染云依然蜷在一角,低着头,不知是该去还是该留。
“你下去领赏吧。”赵匡胤冷酷的脸抽了一下,轻轻扬手,示意染云退下。
“慢着。”徐费如用微弱的声音低低一喝。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染云把刚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毕恭毕敬地问道。
徐费如一直在暗暗观察着丫头,她表面虽有几分怯意,但对绿环突然如其来的自杀,竟没有一点惊讶,平静的就一池静水。“你是哪个宫的宫女?你在御膳房做什么?”
“回娘娘,奴婢是御膳房的打杂宫女。”染云轻声回道,毫无惧色。
徐费如打第一眼见到这个叫染云的宫女时,心就怦怦一阵急跳,但又找不出她丝毫的破绽。换个角度想,也许是她在宫中呆得太久,对勾心斗角的黑暗已经见怪不怪了吧。“罢了。你下去吧。”
“是,娘娘。”染云恭敬一拜,缓缓退下。
望着那个从容的背影,徐费如的心中竟然多了一丝慌乱。
“狱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赵匡胤低眸一问,把落在肩头的脑袋掰正,与她美丽的眸子平视。
“臣妾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徐费如扭动了一下身体,想挣开他的束缚,但依然无济于事,音低如蚊。
“真的?”赵匡胤半信半疑的样子。
“真的。”徐费如应付着。
“朕能信你吗?”赵匡胤再次托起她的下额,细细打量她的的脸颊,忽而抿唇一笑,似乎把刚才的争执撇得一干二净,凑上前去,猝不及防地在她的额上一啄——
轻轻的吻像一抹柔柔的水从上往下划过,净白的脸上飘起两朵胭红的云霞,徐费如的心突然咯吱一声响,竟有一种莫名的跳跃,无力挣扎,只能睁大眼眸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的丈夫——高高在上的帝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就像烙印一样烫进心里。
比起孟昶,他更多的是帝王风姿,比起洛雪臣,他更多的是男儿气概。
若即若离的吻倏地离开,只剩下四眸相对——
一向善辨的她突然哑言。
“希望狱妃不可欺瞒朕才好。”赵匡胤抿唇一笑,挑破了这似乎温柔的画面。
“臣妾怎会欺骗皇上了?”徐费如敛去惊色,坦然答对。
赵匡胤微微点头,小心地扶着徐费如躺下,然后拉了被子给她盖好,“狱妃好生歇息。此事朕一定会彻查到底的。一定会还狱妃一个公道。”
徐费如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只是身体愈发虚弱,连说话都吃力起来,“皇——上——”
“狱妃累了,歇着吧,不要多说话,看着狱妃生病的样子,朕会心疼。”赵匡胤挪起手,捂住了徐费如张开的唇,把她要说的话逼了回去,然后丢下一个暧昧的柔语,轻轻一笑,转身而去。
暖昧也许是他的一种手段,他想让她掉入他的陷进里面,让她心甘情愿的交出铁甲军的训练方法。
不,不能上当。女子时时地告诫自己。
寝门前一片明媚。
徐费如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目送着那一朵明黄渐渐飘远,她的心像被提到了嗓子心,扑通扑通慌的厉害。不知为何,他的暧昧言语竟会让她失神。
“徐费如,不管怎样,他始终都是你的仇人,仇人。即使不再报仇,但也不能爱上自己的仇人。”每一次心急跳动的时候,她都是这样告诉自己。这次也不例外,紧紧闭上眸,把脑海里所有的影像都甩掉,甩得远远的。
欧阳雨的药果然有效,不出几日,徐费如的身体有所好转,不仅身体能动,还能下床散步。
这些日子,赵匡胤并不常来香蕊宫,但秦春却是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要不是送点日用品,要不就询问病情。
徐费如心里清楚,秦春无非就是赵匡胤的一双眼睛,是来监视她的。
夏末的天气愈发的闷热,刚刚下过一场及时雨,空气很清新,天边是雨后初晴的灿烂。
走廊里,徐费如坐在一把玫瑰椅上,轻托腮,望着苑子里经过雨水洗礼过愈发青翠的绿柳发呆。
“小姐想什么呢?”莺莺打破了宁静。
“没有。”徐费如的表情很冷淡,目光没有挪动。
“这几天,秦总管来得很勤,看来皇上对小姐是有心了。”莺莺歪着头,扫一眼远方的风景,有口无心地说道。
“是吗?那也是不怀好意。”徐费如扯唇一笑,一脸的不屑。
莺莺连连摇头,道:“不,莺莺觉得皇上是真心关心小姐的。其实做下人的本不该多嘴的,只是女人总该有个归宿,既然洛大人对小姐并非真意,小姐不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