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费如轻轻斜一眼赵匡胤手中已断气的信鸽,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藏于袖中的纤纤细指慢慢勾起,暗运一股内力在掌心,随时堤防。“小女子给皇上请安。”樱红薄唇弯起美丽的弧形,百媚生姿。
“朕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刘继兴的干女儿?还是蜀国的花、蕊夫人?”赤冷如雪的声音再度响起,赵匡胤步入厢房同时,青袖一挥,门板自动关上,哐当一声响。
徐费如弯弯的细眉轻轻一挑,道:“皇上觉得呢?蜀国的花、蕊夫人不是已成为皇上的阶下囚?”
青衫映着赵匡胤冷如玄冰的脸,烛影摇曳,宛如神明降色在他的铜黄肌肤上,流离着百种迂回的光芒,魁影已然走至纤丽女子的跟前,大手扬起,托住她的下颌,然后另一手狠狠扔了信鸽在圆桌之上,道:“不要以为孟昶(后蜀的皇帝)随便用一个女子就能骗过朕,真正的花、蕊夫人的画像早已在朕的手中。画中人可与你是一模一样!”说话同时,他的大手已经从她的下颌上离开,似轻似重地在她的脸上游移,冷眸寒光射,胜似千年雪,“不要以为你投奔了刘继兴,朕一点不知。”
徐费如心中大惊,她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位君王竟然无所不知,果然是个厉害角色,若想与他斗智,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清丽如水的脸上并没有惊澜之色,眸微眯,像两弯凌美的秋月,薄唇一抿,镇定地说道:“皇上英明,小女子自愧不如。”
“这般回答,就是承认了自己就是后蜀孟昶之慧妃花、蕊夫人?”赵匡胤的两抹剑眉轻轻一挑,脸上紧绷的肌肤抽搐了一番,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徐费如盈身一拜,道:“小女子自有苦衷,还请皇上恕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即使被他识穿又怎样,明着与他斗智岂不更爽?倒要看看这位自称英雄气概的皇帝到底有多强?
“罪当然是要降,不过不是现在。你想通知刘继兴朕在宋绣坊?”赵匡胤轻轻一甩青袖,扫一眼圆桌上的信鸽,声音阴沉了许多。
徐费如抿了抿唇,福身跪下,亦不再多语。她知此时,解释再多亦是无用,既被他识穿,不如以静制动。
“堂堂的后蜀妃子居然逃到南汉,做了公主。可真是有趣!”赵匡胤的脸上依然没有半分的笑意,眯着双眸,狭缝里射出两道忽明忽暗的精光,让人难以捉摸,突然他扬袖起身,走至床前,一掀青袍,坐下,视线落到跪地的徐费如身上,道:“你的主父刘继兴不是派你来勾引朕的吗?朕可等着。”
徐费如轻轻晲一眼坐在床上的赵匡胤,她深知再与他纠缠下去,恐怕吃亏的是自己,玉手慢慢攥成拳头,把头埋得更紧。一声不语,可以做为最好的防护工具。
果然赵匡胤有些不耐烦了,倏地起身,一把拎起跪地的徐费如,眸光似血,刀削般的脸膛几乎要贴近她的脸,“不要考验朕的耐性。”
“小女子并不是考验皇上的耐性,而是对皇上没有兴趣。”徐费如那双深潭似的眸子渐渐眯起,接着勾唇一笑,不屑的目光从他满脸怒气的脸上扫过,如水一般的清凌无波。
“果然是蜀国第一才女。说话都不吃亏。”赵匡胤的大手愈发拧紧她胸前的衣服,勒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为了自保,她的玉手一扬,正欲劈过去,正好落在半空中,他的另一手迎上来,抵了她的内力。好狡猾的人,他对她早防了一招。“想偷袭朕?”
“皇上弄疼小女子了。”徐费如见武的不行,不如来软的,娇声流转,呖呖动听,明眸皓齿,玉骨珊珊,只要是男子,恐怕都抵不过这般的柔情攻势。
“疼,你也知道疼?”赵匡胤的眉头一皱,大手再次拧紧,她胸前的衣服与身体的肌肤咧开来,从颈脖往下看,里面的温柔尽显。他瞟过一眼,下意识地避开,视线落回到她的脸上,然后再抓她的衣服,紧提一分,正好,他的温唇落到她的红瓣之上,狠狠啄了一下,有点像野兽般粗鲁,不过很快地松开,推她在床榻上。
“朕对别人用过的东西亦没兴趣。”胜利一笑,似乎像报了刚才的仇,拍了拍手,拂了衣袖,转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可恶。”徐费如吃痛地撑着胳膊坐起,低低咒上一句。
声音很小,但夜间宁静,赵匡胤的耳力极佳,悉数听进,冷厉的眉扬起,嘴角扯起的是阴森的笑。
房门重新上了锁,徐费如抖了抖衣服,已下了床榻来,瞧一眼桌上的信鸽,嘴角一抿,得意地笑了,然后从衣袖中取了丝帕,将其包好,才安心回到床上躺下。
翌日清晨,天还没大亮。赵匡胤就闯入厢房,将还在熟睡中的徐费如拉起,接着便与潘美、赵普一起离开了宋绣坊。
一路上,四人齐行,风尘仆仆倒有些引人注意。
为了方便行事,他们买了一辆马车,潘美扮成车夫,赵谱扮成管家,赵匡胤与徐费如扮成夫妻,就这样匆匆上路了。
行至金溪河畔的时候,马车停下休息。徐费如借着到河边洗手之际,将藏在袖中的那只信鸽扔进河里,尸首未沉,一直顺流而下。望其飘远,她满意地笑了,拍了拍手,正欲转身回了车上。
“你在做什么?”赵匡胤冷冷地喝了一声,一把抓了她的手腕,看一眼已经飘远的信鸽,眼眸里倏地聚起火光。
“皇上,小女子不过是洗手而已,何须大惊小怪?”徐费如挑眉看一眼赵匡胤,眼眸里泛起盈盈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