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过的绝招啊!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赵匡胤一声哂笑,得意极了。
徐费如怔了一怔,盯着赵匡胤看了很久,突然咧唇一声痛痛的冷笑,道:“皇上真是无所不用其及。”
“狱妃过奖了。朕亦是无奈,汉地郴州,朕这次一定要拿下。”赵匡胤拂了拂长袖,负起手来,媚惑地扫一眼徐费如,目光落到洛雪臣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眼中涌起混浊的光芒,“若攻下郴州,洛大人将是在功臣。”
“要杀要剐,番听尊便。不要假惺惺,猫哭耗子。”洛雪臣撇一眼赵匡胤,杏仁般的眼眸积着一股清凌,冷冷的刺骨。
“假惺惺?”赵匡胤重复了一遍,抬眸看一眼徐费如,扯唇一笑,道:“到底谁是假惺惺,以后会有人明白的。”
“你说什么?”洛雪臣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一声怒吼,内力喷发,挣开押着他的两名侍卫,大步流星奔向徐费如,一把拽起她,道:“小如,跟我走。你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你认为你走的了吗?”赵匡胤掠一眼倒地的两名侍卫,脸色倏地泛青,忍住欲发之火,轻言淡语地说道。
“表哥,不要意气用事。外面是千军万马。你我逃不了的。”徐费如挣开洛雪臣的胳膊,反拉上对方的手,连连摇头,美眸里流动着深情。她深知,只要洛雪臣一出营帐,对着他的将是千万支利箭。
赵匡胤的眉头轻轻一挑,踱步上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还是狱妃说得对。洛大人是皇亲国戚,即使犯了大错,朕亦网开一面的。”
“你——”洛雪臣握紧了拳头,蠢蠢欲动,今日就算逃不出宋军军营,也不能坐以待毙,暗运一股内气,清凌的眸子泛起火一样的颜色。
“表哥,不要这样。”徐费如已经感觉到洛雪臣要做什么,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抬起眸,与之对视,深情一片。
赵匡胤把一切都捕捉在眼里,一向冷漠无情的狱妃对这个男人竟是柔软的像水,他的心竟莫名的痛了一下。
“皇上,不好了。”就在这时,晋王赵匡义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
“何事?”赵匡胤的眸光一扫,冷冷问道。
赵匡义一个箭步上前,眼瞳里的余光瞥一眼徐费如,复杂的让人难以看清,“皇上,我们的粮草被人烧了。而且炊事营的很多士兵都病了。”
“什么时候的事?”赵匡胤的目光锐利的像把刀似的,直直地扫向徐费如。一定是她!这个女人聪明绝顶。
“就是刚才皇上与潘大人离营之际。”赵匡义线条匀称的脸添上一抹乌云。
“你在哪里?”赵匡胤斜眸一扫,翻腾着怒意。
赵匡义的脸色突然一紧,眸底泛起一抹慌意,深知赵匡胤对他有责备之意,道:“臣弟刚才与石大人在研讨铁甲军一事。是臣弟疏忽,请皇上恕罪。”
语罢,他掀起长袍,单膝跪地,忽而抬眸,射出两道正气然然的亮光。
“你起来吧。粮草是潘美负责的。”赵匡胤负起大手,眸光扫过赵匡义时,愈加柔和,愈加深邃,只是忽然他一扭头,目光再次落到徐费如的身上,冷冷一笑,道:“朕真是小看狱妃了。”
“臣妾听不懂皇上的话。”徐费如一边说一边轻轻握了一握洛雪臣的手,递上一个安慰的眼神,松开手来,走向赵匡胤,淡淡一笑,仿佛是在挑衅。
“狱妃的连环计可真是周密极了。连朕都被没有发现。狱妃想回汉营,早已做好了两个准备,一个成功回汉,那是最好;若不成功,朕与潘美追来,狱妃的人便可在侍卫松懈之时,对粮草下手。至于炊事营,也是狱妃你暗中下的手脚!”赵匡胤一边说一边点头,脸上的表情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肌肉抽搐,宛如蚯蚓蠕动,还有那双黑眸,暗涌异动,辨不清是喜,是怒。
“宋土已经这般辽阔了。皇上何须再动他人之地?”徐费如镇定极了,红唇轻嚅,美眸狭眸,仿佛积着一腔的哀怨。
“天下分久必合。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天下统一,有利而无害。”赵匡胤一掀长袖,昂首阔步地走向徐费如,突然一把抓起她的素手,神情凛然,道:“狱妃一直忠心的汉主刘继兴是个怎样的人,狱妃应该比谁都清楚。南汉在他的统治下,百姓能过上好生活吗?郴州境内,苛政猛于虎,是狱妃没有见识过!”
“野心就是野心。不要打着拯救百姓的幌子。战争带给百姓的不是苦吗?多少人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只不过皇上无心体会罢了。”徐费如哧笑一声,冷眸一扫赵匡胤,脸上泛起的尽是无情之色,猛得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言语间字字犀利。
“狱妃可是承认了?”赵匡胤看一眼落空的手,眉峰一挑问道。
“臣妾敢作敢当。”徐费如毫不犹豫地回道。
赵匡胤点一点头,抬眸,幽光泛滥,扫向一边的洛雪臣,怔怔地看了好久,眼底泛起暗涌,似恨、似怒、似妒,忽而倏移,落到徐费如的身上,声音有些嘶哑起来,道:“狱妃的确聪明,可抵得上十个好男儿,不过朕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拦。他,本来不用受苦的,只是狱妃做的太过分了。”
“你想做什么?”徐费如从赵匡胤的眼神中看到了危险的东西,赶紧护了洛雪臣在身后。
此情此景,又一次刺痛着他的心,赵匡胤大手握拳,仿佛有满腔的恨,“来人啊!”
音落,一条熟悉身影匆匆而入,“臣在。”潘美的声音依然有很强的穿透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