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费如愈是淡然,宁君心就愈是生气,忽然她的素手一抬,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扔向门口。
好准好快,练家子就是不一样。茶杯直直地飞向徐费如的后脑勺。
就在这时,一朵明黄的身影飘了过来,大手一抓,茶杯稳稳落到他的手中。
“皇上——”宁君心捂住了嘴,丹凤美眸睁得好大,一声惊呼。
茶杯稳落他手,另一手借机一揽徐费如的腰际,“小心——”柔语袭来,撞入了她的心底。
女子已跌入他的弯臂里,一双迷着流离之光的深眸对上,仿佛泛起一腔的情意。
四目相对,她的心竟不自觉的一阵急跳。曾经何时,在最危险的时候,若有有一双温暖的怀抱呵护着她,她今日亦不会沦落为异国之妃。
“狱妃这样看着朕,是不是爱上朕了?”赵匡胤的弯臂猛得用力,抬高了些徐费如的身体,他的长发从耳际垂下,刚才扫在她的面颊上,似在挑逗。
徐费如回过神来,赶紧别开眸光,瞪一眼赵匡胤,挣开他的怀,退让到一边。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不知伤到皇上没有?”宁君心可是把刚才的情形都看在眼里,分明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顿时妒火压心,不过在皇帝面前,她还是恢复了女儿家的娇态,赶紧迎上来,一副委屈的样子。
“君心,朕没事儿。”赵匡胤落在徐费如脸上的那抹戏谑之光尽敛了去,回眸看宁君心的时候,脸色和悦下来,握了她的柔荑,牵她到殿上坐下。
徐费如本是准备离去的,但见赵匡胤来,心中怒火又起,想一想,他在朝堂之上侮辱表哥,今日怎么可以放过这野蛮霸道的宁贤妃。她转了身来,脸上迎起笑容,道:“皇上来得正好。臣妾正在处理婢女蝶舞一事。”
“怎么?狱妃认为是君心所为?”赵匡胤的脸色一冷。
“物证已找到。贤妃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徐费如话语犀利,丝毫不留情面。
“皇上,臣妾是被人栽赃的。”宁君心瞪一眼徐费如,握紧赵匡胤的胳膊,又是一阵辩解。
徐费如轻轻甩袖,盈袖上前,眉眸一挑,道:“深宫之中,做了坏事。都可以说是被人栽赃。”
“徐贵妃,你——”宁君心正欲发火,却被赵匡胤压了下去,他的幽眸一沉,抿唇淡笑,似乎明白什么,起了身来,大步踱至徐费如的跟前,轻声说道:“狱妃咬住君心不住。可是为了洛雪臣?”
徐费如撇唇一笑,道:“臣妾不过是以事实论事。”
赵匡胤点一点头,眸子眯起,声音依然很低,道:“你想与朕斗?”
“皇上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既然皇上把后宫锁事交由臣妾处理。臣妾理当尽责才行。”徐费如轻轻一拂袖,缓缓踱了两步。
“好,好。”赵匡胤连声称了两声好,明黄的长袖一甩,乌云爬上剑眉头,道:“摆驾香蕊宫!”
“皇上这么快就要走?再多坐一会儿。”宁君心见两人耳语一番,以为是徐费如使了什么计,让赵匡胤离开,赶紧上前来,拽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赵匡胤吁了一口气,拔开宁君心的手,眸光里含着情意,不深不浅,不浓不淡,道:“君心,朕相信不是你做的。朕有事处理。”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倏地转身,带着一股狠劲,抓起徐费如的手腕,拉她出了倾心宫。
两人同坐龙辇。
赵匡胤一字未语,端端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一副傲视天下的样子。
徐费如同样不以为然,掀开车窗帘,望着宫道上的美景,悠闲自得。
“朕知不是贤妃所做。朕说过了,你不许伤害她!”赵匡胤打破了车内的宁静,声音冷的厉害。
“贤妃如此强硬。恐怕没人能伤得了她。臣妾只是按照宫规处理。”徐费如放下车窗帘,缓缓回首,扫一眼赵匡胤。
赵匡胤的大手突然一抓膝上的长袍,怒上眉梢,道:“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让人去砍了洛雪臣的脑袋。”
“洛大人无罪,皇上斩他脑袋即是昏君!”徐费如心头一惊,目光锐利起来。
“你说朕是昏君?”赵匡胤的幽眸一沉,眉头拧起。
“这是皇上自己说的。”徐费如的脸色恢复平静,俄而再道:“看来皇上很爱贤妃?”
“朕的事与你无关。”赵匡胤敛了敛怒气,眸子眯起,夹起一丝笑意,真是变幻莫测,“不过朕很想叫狱妃也像贤妃那样爱朕!”
“不可能。”徐费如回答地斩钉截铁。
“狱妃若是成为朕的女人,就不会这么想了。”赵匡胤的大手一揽,抡起一个弧形,已将徐费如揽进了怀里,大手挪上她的下额,轻轻一抚,温柔至极
徐费如闭上眸,任凭驰骋,神态依然平静,道:“就算臣妾的人是皇上的,心也不是皇上的。”
赵匡胤脸上的最后一丝怒气亦消失尽殆,把徐费如娇柔的身体整个儿揽进怀里,道:“朕现在有两件事要做。一来是统一天下,二来就是征服狱妃。朕要你看着朕是如何结束五代十国的局面,大宋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语罢,头一低,轻轻在她美丽的唇瓣上啄了一下。那抹温热里竟然藏着淡淡的香气,侵入她的心底。
徐费如睁开眸子,亦不做挣扎,阳光透过车窗帘射进来,照在他的发冠上留下的是一片金黄的光圈,高傲的帝王,纵使是豪气干云,英雄人物,但始终都是她的仇人。“恐怕这辈子,皇上只有在梦中才能实现这两个愿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