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徐费如赶紧抹干残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素手握成拳。看来他已来了多时……
赵匡义依然是一脸不羁的笑容,大步迈了过来,轻轻扬袖,道:“皇嫂莫慌。臣弟是不会告诉皇上的。不过你与皇上真是登对,一个深居冷宫,却还私会旧情人。一个弃之三宫,却唯恋一个小小的婕妤。”
“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徐费如轻轻瞟一眼赵匡义,生得倒是有模有样,就是一脸的不正经,懒得答理他,径直往屋里走去。
赵匡义却是大手一抬,倏地握住了徐费如的皓腕,坏坏一笑,道:“哎,皇嫂莫慌,不如让臣弟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音落,他已暗使一股内力,带着徐费如跃上高墙。
“放开,不然我叫了。”徐费如稳稳落在墙头,狠狠瞪他一眼,甩开他的大手。
赵匡义搔了搔首,四下一望,摇了摇头,道:“皇嫂即使想叫,也没人听到。这狱宫可是偏僻的很。不过臣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带皇嫂去个地方而已。难道皇嫂是怕了?”朗朗的面孔上,两弯浓眉一挑,抛来一个戏戏的笑。
“我花、蕊夫人还从来没怕过。你带路。”徐费如眯眼细细扫量一番赵匡义,这个晋王若有恶意,定会拿贵妃与人私通一事大做文章来要胁她,如今只字未提,看来醉翁之意不在此。
“皇嫂好胆量。那臣弟先行。”赵匡义抿嘴淡笑,就像一匹野马似的桀骜不驯,音落同时,大手一划,施展轻功飞向漫漫黑夜之中。
徐费如扯起唇角,眯他一眼,更无惧色,紧跟其后。兜兜转转,走廊蜿蜒,不多一会儿,步入一片竹林之中,行过羊肠小道,豁然开朗,灯火明亮。一座阁楼小院呈现在眼前。这里真是宛如皇宫中的世外桃源。
“到了。”赵匡义突然停下脚步,耸了耸肩。
徐费如方才抬眸,阁苑的门额上写着“剪梅苑”三字。思绪萦绕,其实这剪梅苑她已来过数次。每次都是跟踪赵匡胤而来,不过每次她只在门口伫立片刻,便会离去。毕竟是他与妃子之间风花雪月之事,还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好。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徐费如晲一眼赵匡义,一脸的不以为然。
赵匡义挑了挑眉,轻轻一笑,就在徐费如疏于防范之时,伸手一掇,点住了她的大穴,然后一手揽上她的软腰,带她跃上了房顶,揭开两片琉琉绿瓦,底下的情形尽显。
屋中摆设优雅,处处透着精致,但毫不奢华。
一个神情幽冷的女子端端地坐着,双眸无神,茫然一片。
赵匡胤明黄的衣袍随着吹入窗来的夜风轻轻拂动,打着旋儿,发出呼呼的声音,他负着手,缓缓走至女子的跟前,蹲下身来,握了她的素手在掌心,眸子里泛起一股浓浓的深情,帘眶竟有些泛红,道:“芹儿,朕对不起你。”
“芹儿不怪皇上。”女子茫然地抬手,仿佛在探索什么,一直抚上赵匡胤的脸颊,她才抿唇一笑,眼神依然空洞无比,死灰一样。
赵匡胤的鼻翼轻轻一抽,扶着女子站起身来,端详她好一阵子,忽然拥她入怀,声音有些哽咽起来,道:“芹儿,朕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到时候,朕封你为后。朕为你废除后宫。”
一行行滚烫的泪从女子的眼角浸出,她笑了,甜甜地笑着点头,只是唯独那双空洞的眸子没有任何的变动,麻木的就像一潭死水。
屋顶上的徐费如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她还想继续探索的时候,赵匡义使劲一拉她的软腰,带她跃下了屋顶。
空地上,赵匡义扯了扯眉,得意一笑,伸手一点,解了她的穴道。“你明白了吗?”他眯着眼,似在得意。
“明白什么?”徐费如瞪他一眼,一时竟弄不清这个晋王到底在耍些什么花招。
“皇上要为她废除整座后宫。所以你不用枉费心机想征服皇上。”赵匡义抖了抖衣袖,依然一脸的不羁,不过这次他的言语之间多了一抹厉色。
“晋王带我来此,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春宫之事?真是无聊至极!”徐费如不以为然地撇他一眼,弯眉一挑,轻轻一甩袖,抬起步子正欲离开。
赵匡义一脸的愕然,自从上次一别,他便对她念念不忘,便暗中派人查了她的底,原来是真正的花、蕊夫人,她逃走又回来,定是有所目的。“等等。”
“晋王还有何事?”徐费如伫足,回眸冷冷一望。
“本王不许你伤害皇兄。”赵匡义的眉色突然一沉,脸上的暖意敛起,凝结成坚固的冷色。
徐费如猜到晋王肯定知晓她的身份,在宫中亦不可树敌太多,他比起赵匡胤,脾性倒是温和许多,若好生利用,可扭转乾坤,眉眸一转,计上心头,道:“我是皇上的妃子。伤害皇上,我有好处么?对,我是蜀国的花、蕊夫人,亦是刘继兴的干女儿,但我始终是一弱女子,嫁夫随夫。”
“真是如此?”赵匡义半信半疑地问道。
徐费如挑了挑眉,依然是一脸的淡泊,道:“不信罢了。”音落,她轻轻一甩长袖,分花扶柳而去,留给赵匡义的是一朵美丽如花的背影。
他静静观望,生动的脸上再次抹起暖阳般的笑容。
徐费如绕过竹林,施殿轻功回了狱宫。
正殿之中,莺莺歪在一边的侧椅上打着瞌睡,就连她回来,也丝毫没有觉察。
徐费如没有唤她,只是默默地坐到首座上,目光扫向殿外的夜色。剪梅苑中那个叫芹儿的女子到底是何许人物,竟能让赵匡胤产生废除后宫的想法?一定要查清楚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