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病人都挤在这小小的房间之中,痛吟之声不绝于耳。
纳兰晴羽被身边的人拦着,倒是没有真的走进去,只是戴着面纱,为最外面的那位病人诊脉,眉头却是越皱越高。
“姑娘……我……是不是活不长了啊。”被把脉的老妇人红着一双眼,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其他人也都纷纷看了过来,双眼无神。
赶紧敛去了脸上那些愁容,换上了浅淡的笑意,纳兰晴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并非如此,你们安心些,今日我就回去配药。”
这一番话总算是让房间中的人安心了许多,纳兰晴羽也不多做就留,不急不缓的离开,还想去找凤卿霄,又想到自己方才摸过病人的手,疲惫的叹了一口气:“给我打盆水来。”
“清水大概是没有,不过那边有熬药的水,我给您打点来擦擦手。”身边的侍卫没等纳兰晴羽说话就赶紧离开了。
无奈的站在原地,等那侍卫将水搬来,她洗了手才发现这水有些不对:“这是熬药的水?”
“是的,都放在干净的水缸里呢,莫约只是染了些药味而已。”侍卫点点头。
这可一点儿都不一样。纳兰晴羽的眉头皱了起来,用帕子沾湿了那水,放到鼻尖,倒是闻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来。
对于这些不动药理的侍卫来说,只不过是因为跟药材放在一起沾染了一些药味,而在她闻来,这水里的药草至少有两样并非自己配过,虽然稀少,但因为其相克程度,足以将药性抹去大半。
“对了,之前九王爷让你们查的东西……”没有将话说完,纳兰晴羽倒是怕这里隔墙有耳。
一听九王爷三个字,侍卫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随后摇了摇头。
“看来是没有消息,快带我去九王爷那里。”纳兰晴羽将那水直接泼在了地上,边走边去吩咐:“今日先不要熬药,都是浪费药材罢了。”
“浪费药材?”侍卫快步跟上,似乎不解。
“看来你是有点头绪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身后的几个侍卫纷纷行礼,纳兰晴羽却快步走上前去,将不知何时过来的凤卿霄直接拉入了一旁的屋子里,将门关上。
凤卿霄同样沉着脸,见纳兰晴羽拽着自己的袖口不放,倒也没有点明,只是低声道:“你这光天化日之下将男子拉入房中……”
“想些什么呢。”嗔怪了一声,纳兰晴羽将自己的双手都举了起来,递到了他的鼻前:“闻闻,这有什么味道?”
楞了一下,那骨节分明的手未免离他太近,凤卿霄只愣神了一会儿,便执了她的手,细细闻了起来:“药味。”
“没错,但这些药味可不是我配的药的味道,而是和我方子相克的药味。”纳兰晴羽还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凤卿霄却拉的更紧,让她直接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还不放手?”
这才放开了她的手,凤卿霄倒是没有丝毫的尴尬,继续道:“如此说来,这件事情定然是有人暗中操控了?”
“这是自然,不过我若是让你派人去查的话,对方肯定小心翼翼,我想让你现在马上派两个人给我,我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纳兰晴羽赶紧又拿了个放着干草药的袋子放在手中揉搓了一会儿,想要将手上的味道给盖下去。
“你是准备亲自前去?不怕危险?”凤卿霄略有担忧,毕竟纳兰晴羽可是手无缚鸡之力。
“自然不怕。”纳兰晴羽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向了凤卿霄,嘴角都勾起自信的弧度,甚至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你和你属下的人去,他们自然不敢出手,只顾着藏着掖着,而对于我,他们采取的措施肯定会不同,若是能杀了我,便是彻底断绝了这方子,即使牺牲也是一劳永逸,我只是诱饵。”
“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并不。”纳兰晴羽放在他肩上的手,不安分的戳了戳:“我相信你手下的人能保护好我。”
这浅淡的笑容未免有些太过眩目,让凤卿霄忍不住的靠近她,认真的点点头:“如此甚好,我会让凤一和凤二都跟着你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多谢。”纳兰晴羽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样从他身边悄然离开,只是眨眼间,他就只能看见她即将消失在门边的裙摆,无奈的摇了摇头,吩咐人去帮着她。
一离开这房间,纳兰晴羽就对所有人发号施令:“检查所有的水源和食物,包括所有人的被褥,无论身份地位或是疾病!”
不少人都赶到好奇,而纳兰晴羽却带着一队人去细细的搜查,和他们住的位置离的近的那些人都十分配合,而再走远的地方,便是遇到了些困难。
在来到这人群繁多的房子里时,纳兰晴羽刚说自己要检查,就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声音:“凭什么!哪怕我们身染疾病,你也不能让人检查我们的东西!你是不是想趁机从我们这些将死之人身上打劫一波!”
世上总是有人仇富,而那些穷人向来随波逐流,不过一会儿,就有个老婆婆大喊着抱紧了自己的包裹:“我这里面可有传家宝!过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昂治不好我们,现在过来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还请各位冷静些。”纳兰晴羽皱起眉头来,却没人继续听她的解释,纷纷将身边的东西攥得紧紧的,还有些有力气的直接上来想要将她们给推出去,一时乱作一团。
脚步不停踩踏,眼前也不知道何人身上的布料,纳兰晴羽晕头转向的想要离开,却见眼前银光一闪,还未靠近,凤一凤二两人已经将她给拽了出来,凤一更是直接将那人给拉了出来。
“带回监牢!”纳兰晴羽直接吩咐凤一,随着凤二从人群中离开,好好解释了许久,也是放弃了继续检查,只想回去看看那个人的情况。
而凤卿霄却沉着脸告诉她:“那个细作已经在牢房中服毒自尽了,唯一的线索是男子身上的纹身。”
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纳兰晴羽却沉着脸继续道:“他们越是不想让我调查,我们就一定调查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