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拼了命的爱我,我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个人狠狠的疼我,我多么希望我消失后,有那么一个人会拼了命地找到我,抱紧我说:“我离不开你,我真的很爱你。”可这一切也不过是梦,梦醒了,人散了,便再也寻不到梦的缘由了。
第二天,当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散射进房间,陆锦年轻轻的翻了个身,修长的手臂朝着身边的位置摸去,脸上犹自挂着满足的笑意。可只是一瞬间,这灿烂的笑容便僵在了原处。
心里一惊,陆锦年猛地坐了起来,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床铺,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慌忙爬下床,套上衣服,陆锦年将屋子的各个房间都找过了,却并没有发现沈安若的身影,匆匆的下楼,看见请来的厨师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护工也在外面打扫着卫生,看到陆锦年,护工率先开口打了招呼。
“看到沈小姐没有?”目不转睛的盯着护工,陆锦年急急地开口。看着一脸茫然的护工,陆锦年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却又狠狠地推开,匆忙转身朝着楼上奔去。
快速奔到沈安若的房门口,陆锦年平复了下呼吸,缓缓的推开房门,满室敞亮,却收拾的干净整洁,她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走了吗,她就这样走了。
轻轻的倚在门框上,陆锦年无力的滑倒在地上,内心里说不出的悲伤纠结,昨夜的温柔缱绻仿佛就在眼前,可是那娇柔可爱的人儿却不在了,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把他当成小孩子给了他一颗糖,然后又不承认他是自家的孩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安若”喃喃的唤着沈安若的名字,陆锦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满脸的忧伤落寞。
“火车前方到站池州站,请在池州站下车的旅客带好你的行李物品,按秩序下车。”广播里传来列车员优美柔和的嗓音,沈安若轻轻动了动身子,缓缓睁开眼眸,看着车厢里早已排好队准备下车的旅客,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耐。
轻轻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沈安若的眼眸不经意的扫到与她两位之隔的一对情侣身上,女孩子有着精致的容颜,小巧的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有神采,微微依着身旁的男子身上,貌似在说着什么,一脸的幸福甜蜜,而她身旁的男子俊朗飘逸,微微侧首间,那张脸美的简直不像男子,妖娆的让人一眼望去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秦歌,我们什么时候才到呀?累死了。”女子清丽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的抱怨,在嘈杂的车厢里却也字字清晰。
“谁让你不听话非要坐火车的,还期望着能碰到孟晓他们啊?”轻轻的揉了揉女孩子小巧的鼻子,男子带着玩味的笑打趣道。
只这一句,沈安若原本待转身的脚步顿时愣在了远处,秦歌,远洋集团的总裁,长相俊美,能力卓然,却以痴情闻名,他这样宠溺心疼的护着身边的女子,细心的呵护着她一点一滴的小心情,那这个女子便是他心尖上的人了,这个浅笑安然的女子,便是传说中远洋集团的总裁夫人许诺了吧,这样纯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笑容,该是怎样的宠爱和呵护才至于此。
低低的叹了口气,沈安若准备转身随着人流下车,却在不经意间迎上秦歌射过来的视线,锐利精明,透着丝丝的戒备和警告,沈安若不禁哑然,他,并不是外人眼中的为情痴狂,他的冷酷决然精明睿智从来都在,只是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时,不需要而已。
随着人流步下火车,沈安若望着这片熟悉的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朝着出站口走去,五年前的今天,还有人陪在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一步步的越过拥挤的人流,五年后的今天,却只能是她一个人了。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只是遵从本心而已,她的心带着她跋涉万里,来到这里,是为了让她跟过去告别吗。
在池州汽车站,沈安若坐上了前往青阳的汽车,望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她的心却在步步沉沦,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在经历了那样的事之后,她选择了逃避,无论那个人说的是不是真的,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车到九华山时,刚好是下午,游人多已下山,沈安若却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往上,她想清净的待在这里,走过他们曾走过的每一个角落,不被人打扰,就这样,一个人。
路上时而会碰到嬉笑打闹的游客,她都只是笑着走自己的路,其实像她这样一个人来玩的游客很少,所以总会有人状似不经意的用眼光扫过她,她一概都微笑着回应。
花了两个小时走到山顶,已快到日落时分,循着往日的记忆,沈安若不慌不忙的来到了山顶的寺庙,捻了根香,虔诚恭敬的拜了起来。
“施主,一心向佛,功德无量,在功德簿上签个名吧,佛会保你一生平安,喜乐无忧的。”闻言,沈安若诧异的抬起头,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者脸庞出现在眼前,熟悉的仿佛别离只在昨天。
“大师”缓缓的站起来,沈安若迟疑着开口。见大师微笑着点了点头,才插上香,迟缓着在功德簿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写完,抬起清亮的眼睛看了看大师,却见他微笑的脸庞在看到她名字的刹那闪过的一抹异色,怀着好奇的心,沈安若随着大师来到殿外。
“大师,还记得我?”站在殿门口,望着九华山的落日,沈安若问的不确定。
“不记得”大师答道爽快,只是回眸间是一副洞彻事理的了然,“只是前不久,一位姓陆的施主曾经来过,他慈悲心怀,是近二十年来,九华山众多香客中给香油钱最多的一位,全寺上下无不感念其恩德,愿日日诵经为其祈祷,他却只要求在心愿簿上了却一个心愿,老朽曾有幸整理心愿簿,得见其心愿。”
“大师,那心愿簿可还在?”惊异于大师口中的话,沈安若急急地开口。
一双洞悉世事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沈安若良久,方低低的叹了口气,“心愿簿是给佛主看的,老朽是侍奉佛主的人,所以得以见到,沈小姐只是香客,恐怕不行。”
“那我也要在心愿簿上留下心愿。”惶急中,沈安若急切的开口,却并没有发现这句话说在此时是多么的不适合。
“沈小姐,那次陆先生过来,说了很多话,而我对你们的语言,如五年前一样,不曾变过,锦年,繁花似锦的岁月;安若,安之若素的人生;安若锦年,安然的态度犹如生活在繁花似锦的日子。两位的八字是合上加合啊,只是缘定今生,却命途多舛,切记爱的死亡是占有,爱的极致是放弃。”没有理会沈安若的无礼,老者只是幽幽的看着远方,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师还记得五年前?”震惊于大师神奇的记忆力,沈安若的语气中有着不可掩饰的质疑。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如果一个人的一生只是将你刻在了心尖上,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心愿簿上那三个熟悉的汉字,还有什么不知足呢,如果那个陪你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的人从来都在,还有什么不值得珍惜,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缓缓的开口,老者最后望了眼沈安若,转身朝着殿内走去,只留下愣怔的沈安若呆呆的立在殿前。
待沈安若回过神来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望着逐渐擦黑的天,沈安若思索着该如何下山还是就在山上休息了,正在思索间,突然一道熟悉的人影越过她径直跨入庙中,恍然中沈安若只觉得这个人是在哪里见过的,可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只得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个一身风雅的男子虔诚的跪在佛像前,口中念念有词仿若在祈祷着什么。
许是站的久了,盯得时间长了,男子终于回过头来,看了看沈安若,那样的眼神,锐利而精明,带着丝丝的戒备和防范,却偏又懒散到随意,仿若世间的一切都早已不在他的眼中了。
“夜殇”只一刹那,沈安若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那个在古堡中陪了她将近一个星期的男子,只是那样苍老的容颜会是今天这个长相儒雅清俊男子吗,可是这样的眼神,锐利精明,世间还会有其他人吗?
似乎有些震惊,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又像只是沉默了会,方才缓缓的站起身,伸手弹了弹身上几乎看不见的灰尘,男子走到沈安若跟前,笑得随意。
“沈小姐,好久不见。”
“你,你”震惊的指着眼前的男子,沈安若不可置信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迎上男子挑眉的动作,沈安若终于完整的将想说的话吐出了口。
“怎么?你好像很诧异。”缓缓的对上沈安若震惊的眼眸,男子吐出的话却简单到随意。
“没,你在这里干嘛?”缓和了许久,沈安若终于可以以正常的语气和眼前的男子对话了。
“和你有关系吗?”男子淡漠的开口,说完看也不看沈安若,转身沿着阶梯缓缓而下。
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想着他寡淡的语气,客气中的浅淡疏离,沈安若一急,竟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怎么?沈小姐还有什么事吗?”微微偏着头,夜殇一脸漠然的看着满头大汗跟着他跑的沈安若。
奶奶的,真有耐心啊,她跑了这么久,他才回头,故意想累死她吧,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丝毫不敢露出来,只是谄媚的笑了笑,“额,天黑了,我不认识下山的路了,又不知道山上的旅馆究竟在什么地方,所以想跟着你,看看如何下山?”说完又忐忑的看了看面前这个神情严峻的男子一眼。
微微扬了扬眉,男子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言辞,但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的沈安若心里的毛毛虫一跳一跳的。
“你不怕我在把你抓到古堡里去?现在可没有人再护着你了。”
“不怕,一个心里有爱的人不会是坏人。”兀自的仰着头,迎上男子孤傲的视线,沈安若答得理所当然。
“自作聪明的人一般都活不长。”不知道为什么,男子的眸中突然有寒气聚集,连带着声音也冷的吓人。说完,看也不看沈安若,转身大踏步离开。
沈安若愣了愣,还是选择跟着他,有些事如果现在不弄明白,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虽然这和她好像并没什么关系。
感觉到沈安若的一路跟随,男子只是皱着眉,却并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走着自己的路,直到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方才顿住脚步,沈安若抬眸,发现这竟是山上一个临时的集合点,未下得山的旅客们都聚集在此处。才一晃神间,沈安若注意到男子的身影闪入不远处的一片阴影中,不禁脚下一急,也跟了过去。
“你够了没有,我已带你来到人流聚集处,你为什么还跟着我?”男子沉默淡然的嗓音在林中深处响起,不一会儿,沈安若看到前方一片亮起的火光,快步走了过去,果然见男子淡然的坐在火堆旁,目光沉沉。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男子的对面,沈安若紧抿着嘴唇注视着男子。
“你不是应该在西安吗,为什么会在这里?”疑惑着,沈安若还是呆呆的问出了口,感受到一抹凉凉的视线投射到自己身上,沈安若只是大着胆子挺了挺脊背。
“这和你有关吗?”依旧是寡淡的语气。
“无关,但我以为在古堡里,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是不是没有找到她?”自顾自的开口,沈安若的话语带着丝丝的试探和怯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