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世间的感情分为很多种,爱情,亲情,友情,这些都是分得清,也道的明的,更清楚该如何相待,该以怎样的心情和感情相待,唯有师生情,你不知该如何处,走得近了,怕节外生枝,离得远了,又怕学不到东西,若然终究只是一片单纯,倒也罢了,怕的是纯真之心中藏着说不明的眷恋。
“你,你什么意思?师父她?”一字一顿的说到这里,哑伯停住了,他终究是问不出口,那个总是一身白衣,不染世事的女子,那个浅笑安然,眉眼恬淡的女子,竟真的已经不在了了吗。
“夜殇,你很后悔,是不是?师父一生只收过两个徒弟,却只对你青眼有加,这座古堡的玄机是你设计的吧,师父将其研究一生的绝学,繁花似锦,传授给你,不是让你用在那个女人的身上的?”一直曼声轻语的夜阑,却在最后一句话上加重了力道,可见他对那个他口中的女人,恨有多深。
啪,重重的声音传来,沈安若清楚的看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哑伯,满面泪痕的跪倒在大厅里,脸上是不可掩饰的悔恨与痛苦。
“夜殇,你不觉得现在才哭,有些太晚了吗,你当初离开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可是,你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你留下她一个人,日日郁郁寡欢,你何曾忍心?”冷笑着开口,夜阑的嗓音中竟也透着丝丝的哽咽。
“你们走吧。”仿佛终于哭累了,哑伯站了起来,疲倦的面容上依旧有着巨大的痛色。淡淡的扫了一眼沈安若,哑伯起身立在了一旁。
夜阑没有再看哑伯,领着众人,打开了大门,却在临出门时,顿住了脚步,清冷的声音透着清早的薄雾锁住了呆愣的哑伯。
“夜殇,她应该是希望你去看她的。”语毕。大踏步离开。不多时,房中的哑伯便听到外面传来清晰的汽车引擎声。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的时候,沈安若正坐在欧赫辰的车里,返回欧宅。这辆车里,坐了四个人,开车的是南山,夜阑坐在他的旁边,而她和欧赫辰坐在车后座上。
沈安若微微侧眸看了看坐在身侧的欧赫辰,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闭目养神的欧赫辰,还是止住了想说话的冲动。
“有什么话就说,欲言又止可不符合你的性格。”猛一听到欧赫辰的声音,沈安若不禁一惊,抬眼看了看欧赫辰,才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额,这个,我,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到自己的别扭,沈安若纠结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夜阑,若若对你很好奇,你若愿意可以替她解解惑。”轻笑着开口,欧赫辰的嗓音竟是出奇的郑重。
“不愿意。”连头都没有回,夜阑淡淡的丢过这三个字,便再也不肯开口了。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迟早会知道。”恨恨的说完这些话,沈安若觉得有些无力,靠在车后座上,竟有些昏昏欲睡。
等到醒转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欧赫辰的怀里,不禁有些脸红,挣扎着就要下来,不料却被欧赫辰更紧的抱住了。
“喂,欧赫辰,你干什么,你别以为我睡着了,就可以轻薄我?”红着脸看着欧赫辰,沈安若大声的嚷道。
“轻薄?”微眯了眼,欧赫辰似笑非笑的开口,慢慢将脸贴近沈安若,吐气如兰。
“哎呀,你这人真是的。”一把推开欧赫辰,沈安若蹦跳着站在了地上,指着欧赫辰,红着脸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转身朝着屋内奔去,只余下欧赫辰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宠溺的笑着,半晌,方低下眼帘,遮住了眼中一闪而逝的阴霾。
“若若,你终于回来了。”还没有进门,欧赫辰便听到里面传来秦颖大声的嚷嚷声,接着是沈安若同样大声的咒骂声,人们常说三个女生一台戏,两个女生未尝不是。
“若若,你这个死丫头,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担心死了。”一边摸索着查看沈安若身上有没有伤,一边嗔怪的骂道。
“好了,别再摸了,你再摸,我要告你行骚扰了啊?”轻笑着推开秦颖,沈安若佯装正经的说道。
“***?我巴不得呢。来来,再给我骚扰一下。”
笑闹着,两个女生又闹成了一团,轻轻摇了摇头,欧赫辰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若若,有件事,我觉得我有义务必须得告诉你。”洗漱完毕,沈安若趴在床沿上,享受着秦颖的吹风机伺候。
“哎,左边一点,那边头发都湿的呢。”一边翻看着杂志,一边指挥着秦颖,沈安若仿若根本就没有听到秦颖在说什么。
“哎,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狠狠的将吹风机掼在一边,秦颖气愤的吼道。
“大姐,这个吹风机可是欧家的,弄坏了,怕你赔不起。”轻轻地爬起来,沈安若将吹风机拿过来,自顾自的吹着。
“若若,若若,”一把夺过沈安若手里的吹风机,秦颖大声的喊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以为你可以躲得了一世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很累了,想睡会,你先出去吧。”面色不郁的看着秦颖,沈安若下了逐客令。
“你让我走?好,我走,但是走之前,我还是把话撂这,沈安若,今天是陆锦年结婚的日子,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还放不下他,就去和他说清楚,否则过了今天,你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那天,是你失踪的第五天,陆锦年过来送喜帖,连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来送喜帖完全是为了见你,否则陆家那么多人,怎么轮得到他亲自来送,若若,你要想清楚,我,我看得出来,陆锦年,他,还是爱你的,而与你相识的这些日子,我也知道,对于陆锦年,你有割舍不下的牵绊,有些事情,如果总归需要说清楚,何不乘早呢?”
静静的说完,秦颖看着沈安若依旧面无表情的容颜,不禁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随后便传来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市最宏伟的建筑,莫过于位于滨江湖畔的仁和教堂,据说此教堂建于清道光九年,是市难得一见的具有时代烙印的建筑,斑驳的墙壁是其历史的见证,但辉煌的内里,典雅的景致,还是吸引了不少新人纷纷前来,更何况是受过西方教育的陆锦年和千歌,只是陆老爷子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希望办个中式的婚礼,奈何千歌父母皆成长于美国,爷爷甚至是混血儿,最后两家一商量不得不各让一步,定位西式的婚礼,中式的酒席,方才使两家老人满意。
这一日,整个仁和教堂皆被陆家包了场,来来往往均是各地各市有身份有地位的达官显贵以及商界精英,期间众人莫不喜笑颜开,打着招呼,热情的握着手,畅谈着近期的生意往来。
而陆锦年一身黑色西装,庄重却难掩高贵优雅的气质,淡淡的站在那里,却又自成一道风景,他的主治医生安逸作为伴郎正站在他的身侧,此时的陆锦年,显得有些魂不守舍,时不时的望向教堂的入口处,最后却又总是像想起什么似的,苦笑着低下了头。时不时有人过来跟他说几句恭喜的话,都被陆锦年彬彬有礼,退守得当的给打发了,期间是一贯的温文尔雅,恬淡有礼。
其实,这一切,陆锦年都很不耐烦,从他不断摸索着领带的手,便可以看的出来,只是他必须得忍,新娘还没有来,忙碌中的林曦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他,都让他很烦躁,只是一直良好的休养让他坚持了下来,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样,觉得自己毫无用处,像个傀儡,看着父亲母亲爷爷喜悦的面容,他只觉得异常的累。
一直陷入沉思中,甚至连有人站在面前都没有发现,直到那人伸出修长的手指,他才抬眼看了看来人,同样英气逼人的俊颜,只是双眼炯炯有神,全不似他这般毫无光彩,看见他扫了扫他的身后,男子温雅的开口。
“你不用看了,她没有来。”淡淡的说完,欧赫辰的声音突转喜悦,笑着继续伸出手去,“恭喜你,新婚快乐。”
“谢谢”愣愣的握住欧赫辰的手,陆锦年的眼中是一闪而逝的失望。
“其实你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出现的,就算有心也无力啊,你这样又是何苦呢?”沉沉的说完,欧赫辰转身朝着一位年轻人走去,快速的握着了那人的手,如果陆锦年没有看错,那人应该是远洋集团的新任总裁秦歌。
上午十点,《结婚进行曲》适时的兴起,千歌身穿一套意大利名设计师设计的最新款婚纱“纯洁天使”,笑容恬淡,温柔淡雅,挽着父亲千山的手臂,缓缓从教堂的门口向陆锦年走来。
一条红毯,隔着两端,却是今生无法跨越的屏障。
神父庄重的站在前方,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圣经,两人将手放在圣经上,听着神父和蔼的开口。
“陆先生,请你以神的名义发誓,无论贫穷富有生病,你都愿意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守护着你眼前的这位女子吗?”
“锦年,不要离开我。”
“陆锦年,我恨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你怎么忍心看着我难过流泪,却再也不管我了?”
“曾经的离开,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那么美好的一切,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陆先生,陆先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陆锦年才注意到神父正在焦急的呼唤着他,而他对面的千歌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回头看了看观礼台上的众人,大家的神情都是一致的疑惑和担忧。
突然,陆锦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门前一闪,然后快速消失了,不一会儿,林曦身边最贴身的保镖便快速上前在林曦的耳边低语了几声,很快林曦的脸色由红转白,抬眼看了看台上的陆锦年,林曦的眸中有精光闪过,她挥了挥手,示意保镖退下,又一派神色自若的观起了礼。
“陆先生?”神父再一次提醒着陆锦年,声音中已有一丝不耐烦。
“我……”抬眼看了看神父,陆锦年突然伸手捂住胸口,头上有大颗大颗的汗水落下,表情因为痛疼,而显得异常狰狞扭曲。
“锦年,锦年,你怎么了?”一直淡淡看着这一幕的千歌在看到陆锦年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水时,也吓傻了,一把扔掉手中的捧花,扶着陆锦年臂膀时,已是满眼的泪水。
“安逸,你救救他,救救他,”六神无主的千歌一把拉住安逸的手臂,声泪俱下的喊道,安逸的视线在她脸上定格了几秒,眼中有不忍闪过,最后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是心脏病发作了,各位请让一让,给病人一点空气,让一让,让一让,叫救护车。”一边大声分散着人群,安逸立马采取了紧急救护措施。
“爸,没事的,你别紧张。”陆子轩一手扶着陆正南,一边宽慰的开口劝着焦急的老人。却没有发现身边的林曦早在不自不觉中消失了身影。
医院的手术室外,千歌穿着白色的婚纱守候在门口,亲戚朋友们都散了,千歌的父母爷爷奶奶也被陆子轩安排车送到了暂时落脚的酒店,陆老爷子也因为身体不好被劝了回去,如今守在这里的只有千歌和陆子轩了,而平时口口声声说疼爱陆锦年的林曦此时却消失的不见踪影,从陆子轩微微皱着的眉头,千歌可以看得出来,对于她未来婆婆的突然消失,她这位未来公公很生气。(未完待续)